第四章 拯救少女的工具人
夜半时分，晨星楼。
“师父，徒儿回来了。”
“唔，进来吧。”
慕凉秋瞅了眼师父原本精致的小楼被暴怒的涂师叔拆的七零八落，脸上不由得一阵阵苦笑。
师徒两人相向而坐，半晌无言，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还是掌门古青阳先绷不住话头，喟然长叹一声：“这些年，真是苦了那丫头。”
慕凉秋挠了挠头，心想两个大男人哪里懂得怎么照顾一个小女孩？
“师父…长此以往恐不妥当，不如…”
古青阳见慕凉秋若有所思的神情，面色有些期待的凑上前去，有心想考教一下自己的爱徒在照顾青春期少女方面，有没有什么远见卓识。
慕凉秋当下略一沉吟，出声说道：
“不如把北璃师妹托付涂师叔照顾，这样一来…”
“行了，你快别瞎扯淡了。”
听了自己爱徒一番完全不经过大脑的高论，古青阳气的胡子都飞起来老高，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涂师叔向来看不惯那孩子，把她交给你师叔还不得让她欺负死？！更别说北璃又长得像她娘亲多些，落在你师叔手里还能有好？”
“哦…原来如此。”慕凉秋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
古青阳看着慕凉秋那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心中暗自发愁，自己这情商就够低了，没想到徒弟在人情世故上简直是个弱智啊！
“要不然就…”
“行了，你快闭嘴吧。”
慕凉秋又轻轻蹙眉沉思片刻，刚一张口就遭到了师父的无情否决。
两人再次无言对坐，脸上都是一筹莫展的神情。
“那明日入库挑选神兵之事…”
慕凉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嘴打破了直男师徒间这份无言的尴尬。
“唉，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玄天兵库内剑气横溢至极，北璃师妹又魔气缠身，怎么可能取的了自家的本命神兵？”
古青阳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迈步走到窗前，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他爹辜余南当年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只身一人对抗域外天魔，十荡十决之下，即便是身为寰宇之内唯一的剑仙，也难以保全性命，返回本土之时性命已危在旦夕。她娘亲素婉祯又是个跳脱懵懂的性子，竟是不知自己有孕在身，急匆匆的身赴域外找寻灵药，却没想到归来之时辜余南早已仙去，那时的素婉贞才发觉自己早已身染魔气，甚至已经连累了腹内的北璃…”
“那就没有办法祛除北璃师妹身上的魔气么？”
慕凉秋见师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跟着站了起来，立在古青阳身后出声问道。
“唉，原本慈渡寺尚有些佛门法子，可如今大魏朝廷一心灭佛，寺内僧人早已离散星去，为师找寻多年，却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
古青阳轻轻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罢了，这些事容为师再从长计议，今日你也忙了许久，早早下去安歇吧。”
古青阳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慕凉秋见师父不再多言，便走到他身前躬身一礼，转身离开了晨星楼。
此时晚风徐来，吹动小楼内的灯火，细小的灯焰在风中摇曳，于忽明忽暗之中，竭力的绽放着光明…
…
然而此时凌元剑宗的玄天兵库内，正悄悄的发生着一场惊天的异变！
说起凌元剑宗的玄天兵库，天下人早已闻名久已。
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这里藏有令天下人垂涎的诸多神兵利器，却不知道这些神兵利器都是哪来的。
实际上凌元剑宗的神兵不少都是来自前人仙去之后的遗留，还有一些来自宗内各座首以及长老的的奇遇寻访，剩下大部分的神兵，都来自凌元剑宗内最隐秘的一处上古遗迹——天元剑池。
那天元剑池神妙无比，只要投入珍贵的矿石和珍稀的各类材料，过上一段时日，就会在池内诞生出各种不同的神剑。
这也算是凌元剑宗的立宗之本，更是宗内的不传之秘。
每当到了收取神剑的时日，宗内四位掌管兵库的长老必定同时到场，集四人之力才能打开天元剑池，在捞取神剑之后，再根据神剑的不同特性，将它们安置到兵库的不同的地方，以待宗内的有缘弟子与之呼应。
神剑按照不同的等级，从劣到优分为青虚、黄渊、紫影、玄墨、绿沉、赤霄、越神、圣元八个等级，在此之上，还存在着传说中的仙兵，只是此事过于虚无缥缈，只存在于剑修界口口相传的神话里。
凌元剑宗大部分的内门弟子，一般持有的都为青虚级或黄渊级的本命神剑，只有少数的弟子能够感应到紫影这一级别，至于门内各峰座首以及长老在持有的神剑均有不同，大多都在赤霄级别，但传闻部分人可能持有越神级神兵！
而凌天剑宗的镇宗神兵玄虚剑，乃是整个剑修界都罕见的圣元级神兵！
至于最顶尖的仙级本命神兵，那些神物只存在于虚无缥缈的剑修神话之中，任谁也是没有见过的。
此时，月光如水般渗入过窗棱，缓缓在兵库的兵器架上流淌，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柄银白色的青虚级神兵突然从架子上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
这柄神兵仿佛刚刚蹒跚学步的儿童一样，在半空跌跌撞撞的漂浮了几步，又好似一只无头苍蝇般将兵库四周撞的噼啪乱响，不过好在它乱飞了一阵，终于逐渐稳定下来，在兵库内空旷的大厅之中急速飞行，这柄似乎异常兴奋的青虚级神兵在半空中时而挥舞，时而悬浮，转瞬间一道道剑痕化作银光乍泄，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众所周知，剑修的神兵虽然神妙无双，但是终究还是个死物啊。
在没有剑修御使的情况下，一般的本命神剑是不可能自行飞起的，要是神兵能不受剑修控制自动离体乱飞，万一再被唰的一剑削掉脑袋，那剑修这个职业可就太危险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表明神兵之中已经产生了传说中的剑灵。
可一柄神兵要产生剑灵，且不说首先要有一名得见天道大门的剑修大能亲自赋灵，即使赋灵成功也得要衍化上万年的时间。
即使古青阳身为大魏首屈一指的剑修巨擘，他手上拿着的圣元级的玄虚剑虽然已经赋灵成功，但是因为上万年的演化时间太过漫长，因此玄虚剑里也是没有剑灵的。
堂堂镇宗的神兵都没有剑灵，一个青虚级神兵里面怎么会有剑灵？？？
这不胡扯淡吗？
说这种程度的谎话甚至比造谣掌门与大师兄慕凉秋情根深种，却被小叶峰座首涂红山横刀夺爱还要恶劣！
但是发生在玄天兵库的这一幕已经充分说明，这柄青虚级神兵确实已经产生了剑灵。
然而更加离谱的是，随着这柄银白色的青虚级神兵在半空挥舞，大小不一的各级神兵都缓缓漂浮起来，随着它的舞动不断的在半空旋转漂浮，被它如臂指使一般使出各种剑招，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几柄自甘堕落的越神级神兵…
如果说玄虚剑是凌元剑宗所有神兵中的王者的话，那么这柄青虚神兵简直就是欺压群兵，挥舞着小皮鞭的奴隶主。
然而对兵库内诸多神兵俯首听用自甘为奴的行为，藏身在这柄青虚神兵里的沈剑生却表示非常满意，体验感绝佳。
“叮！宿主决定要挑选该神兵为寄生体吗？宿主若不回答系统即将在三分钟后开始融合。”
系统冷不丁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兴头上的沈剑生，被系统扫了兴的他只好悻悻的指挥着在半空乱作一团的神兵一一归位。
收拾完乱做一团的神兵，沈剑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破玩意能配得上我这天下第一神剑的名头？”
“用的材料竟然只是最普通的星辰钢，这跟新手村发的白板长剑有什么区别？”
在被系统猛灌了一堆技能与剑道知识之后，沈剑生对于剑道及本命神兵的理解早已一日千里，这些知识仿佛与生俱来一般早已深深的印刻在沈剑生的灵魂之中，即使古青阳亲至，恐怕对于剑修一道的理解也还要差沈剑生一筹不止。如果剑修也有高考的话，沈剑生无疑能够交出一份满分的答卷，甚至还能再写几题为难一下阅卷老师。
然而沈剑生对这些剑修一生都难以企及的知识弃如破履，非常的不屑一顾。
最终依靠自己的大发神威与悉心教导，立于剑修之巅力战天下群雄的是剑主；就此扬名四海独步天下的也是剑主；之后携群美泛舟江上的还是剑主；届时剑主接受千万人的顶礼膜拜，昂首迈步进入天道之门，成就一代剑仙美名，而他只能被插在又窄又狭小的剑鞘里，感受不见天日的寂寞。
而且按照系统的说法，自己还不能半路反水，继而开心的做个二五仔，他必须如贞洁烈女般从一而终，而且不能做任何伤害剑主的事情。
“连人都不是了，我要这天下无敌有何用？”
想到这里，沈剑生又抑郁了。
好在狠心的系统还是没有彻底把事做绝，为了给不幸拿到本系统的宿主留下了一线生机，系统将按照宿主完成任务的程度，奖励宿主凝集肉身的进度点，剑灵的肉身凝聚分为头部，躯干，四肢，五官，甚至还贴心的附赠了医美功能。
然而沈剑生看着自己完成选择剑主任务完成之后，凝聚头部那不到万分之一的进度，心中更是一片灰暗无光。
“什么天下第一神剑系统，这分明就是个工具人系统啊！”
沈剑生在心中无助的哀嚎着，但是既然已经选定了剑主，自己也没有了退路，即便只是个工具人他也得认命。
想到这里，沈剑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少女那张令人惊悚至极又让人心脏都会揪在一起的脸庞。
说到底，他还是做了一个不冷静的选择。
关于这一点，曾经有人问过日后成为一代传奇的沈剑生，当初为何会选择那时还是剑修之耻的辜北璃为主。
他的回答出乎众人的意料，显得异常明了：
“少女嘛，还是要看发育的。”
诚然，在公众场合说出如此LSP的言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在那天之后，沈剑生被早已成为剑道第一人的辜北璃整整追杀了36个位面，差点身死道消。
我们姑且不去论证这样的回答是不是出自沈剑生的初心，反正现在的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选择这个系统都承认是BUG难度的剑主，或许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英雄主义，又或者是因为被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反正总之看见辜北璃的那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尽自己所能，去改变这个少女的人生。
所幸的是，系统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还是为沈剑生提供了不少关于辜北璃的背景资料，对于她这些天的遭遇沈剑生是了然于心的，若不是为了准备教案，沈剑生大可不必费这么长的时间，跟辜北璃手上的那柄师门下发的凌元剑融合就行了，反正对于他这样的天下第一神剑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有他这个天下第一神剑在手，辜北璃即便是没有武器又能如何？
跟沈剑生相比，整个玄天兵库里的神兵都只能算是破铜烂铁，这系统虽然坑的要死，但是在本命神剑方面绝对首屈一指，说他是天下第一神剑，绝对是天下第一，这一点毫不含糊。
但如何教育引导剑主，对于沈剑生来说绝对是一大难题。
对此，沈剑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其中包括有大量的理论知识，譬如：
《剑修修习总纲》
《剑修学练考（1-6）》
《大魏历年剑修典中点》
《剑修尖子生学案》…….
身为一个剑修，理论知识不够丰富怎么行？！
除了加强辜北璃的理论基础外，沈剑生还为辜北璃准备了各种各样，花式繁多的体能训练以及实战教学。
这些系统都有相关的管理模块，能够提供一个剑主成长之路上所需的大部分硬件及软件要求。
当然，这些都要依靠剑主自身的努力，系统并没有直接提升剑主实力的功能。
沈剑生闭上眼睛，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教学的整体规划和思路，缓缓的驾驭起那柄青虚级神兵，向着玄天兵库的最高层进发。
那里存放着的，可是宗门之内最顶级的圣元级神兵！
甚至许多连古青阳自己都役使不动，只能摆在最高层落灰。
对于明天辜北璃入库挑选本命神兵的事情，沈剑生早已谋划好了，自己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雷霆万钧永绝后患！
在沈剑生看来，对于一个身世凄惨，自卑懦弱，毫无天赋又饱受欺凌的标准主角而言，没有一出王炸的开场怎么行呢？
什么废物兵王垃圾赘婿之类的简直弱爆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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