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自我介绍一下。”程文斐率先开口，“程文斐，36区执政官。”
程文斐向来谨慎，这个叫兰华的人来历不明谜团甚多，所以刚开始他只是派人暗中监视救了兰华的季雨母子。在监视的同时，他也在考虑用什么态度来和兰华打交道才能利益最大化，是威逼还是利诱亦或是怀柔。但见到兰华后，他直觉对待这人还是坦诚为好，其他手段可能只会起到反作用。
“兰华。”兰华懒懒地开口，“想必你也早就知道了。”
程文斐：“……”你后面一句话可以不用说，连场面话都不给人留，他怎么顺滑地接话？！
不过，还没等程文斐再次开口，兰华倒是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继续说道：“普通人？居然能当上执政官，有点厉害。”
在这个世界，只要是人类建立的国家，统治阶级基本都是所谓的“神人”，鲜少有普通人能担任一官半职。
兰华的飞船坠落地36区隶属于卡利联邦的天箭星系。天箭星系是卡利联邦最偏远的星系之一，生活在这个星系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
天箭星系除了星系总督府所在的天箭星有具体名称之外，其他的星球都被简单粗暴地用数字命名。只要是数字命名的星球，就代表这个星球的主体是普通人类。但即使是数字命名的星球，执政官也大多是“神人”，毕竟执政官也是一球之长，级别不低。
一个普通人能当上执政官，而且位置坐得很稳，可见这个程文斐不是一般人。有趣的是，作为执政官的心腹才能担任的警卫队队长，凯赛尔也是个普通人。
“过奖。”程文斐说道。
“好了，说说你来找我的原因吧。”兰华道。虽然兰华差不多已经猜到程文斐请他的缘由，但是他想听听程文斐能说到什么程度。
“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既然选择了坦诚相见，程文斐也不做隐瞒，直接说道，“我们请你过来是因为飞船技术的事情。”
话越直白，对那些说话半遮半掩弯弯绕绕的人杀伤力就越大，而越是站在高处越是要面子越是不愿负责的人，说话就越喜欢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兰华嘶了一声，他向来就爱用直白的话来堵人，没想到这回被人给堵了。
程文斐把话头甩给了兰华，他也想看看兰华是怎么回答的。两人内心各自的算盘都打得啪啪响。
兰华不接这一茬，直接又把球踢了回去，“嗯，然后呢？”
程文斐：“……”当然是你主动表现出愿意和我们合作的态度，然后你再提你的条件，我看情况有选择地答应你啊。这人怎么就这么磨叽呢。
程文斐是希望兰华主动能接下话头，因为一个人说话越多，那则暴露得也越多，对谈判就越是不利。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有查到这个人的底。
程文斐没有说话。而兰华也不着急，闭着眼睛假寐。虽然说他的伤看上去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其实内里还未好全。一来他从未受过怎么重的伤，二来恢复时日尚短。嗯，抓紧一切时间休养。
虽然说程文斐定力和耐性一向都很好，否则他也做不到现在的位置。但是再定下去，他前面的人就要睡着了。
“我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最终，还是程文斐开了口。这也意味着，他在这次交锋中落了下风，得割更多的肉。
兰华缓缓睁开眼睛，微笑着说道：“合作的前提是要坦诚，阁下只是简单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提出希望合作，白嫖也不过如此吧。”
“合作条件你可以提，如果合理且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答应你。至于坦诚……”程文斐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看来这个程文斐确实有诚意，毕竟他大可以继续打太极，但是他选择把话说开。这一点让兰华很满意。
“但是，合作是双方的事，如果你选择合作，那你是不是也该坦诚？”程文斐说道。
兰华点了点头，“嗯，说得有道理。”
然后，他轻笑道：“这不是还没有敲定是否要合作嘛。”
程文斐：“……”
兰华看着程文斐笑得意味深长。程文斐既想要尖端技术，又瞒着天箭星系以及中央星系，显然有所图谋。
当然，这些和他无关。他穿越海拉黑洞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雷迦斯。但是宇宙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何其艰难。
“哎，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这么辛苦。”兰华越想越气愤。雷迦斯就不能争点气，自己从黑洞里出来？亏别人还称雷迦斯为帝国之光，这么废，应该改名叫帝国废柴。虽然气愤归气愤，该找人还是得找人，如果雷迦斯能够自己出来，兰华也不用被他爹拖了两年最终还是选择自己进来找人。
“什么？”程文斐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人跳跃的思维了。
“哦，我心里在骂一个人。”兰华摆摆手，说道，“与你无关。”
程文斐：“……”打扰了。
“合作的事，你考虑得如何？”程文斐道。
兰华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知道飞船的技术？你会驾驶飞船，但是你会知道怎么造你驾驶的飞船吗？”
程文斐被兰华点醒，无奈地笑了起来。因为他对计划的急切和突如其来的伴随着机遇的未知，让他们确实想当然了，一叶障目到连最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
“你猜到了多少？”程文斐问道。
兰华笑了笑，说道：“我对你们的事毫无兴趣，是你太心急了。”
“如果你没有能力与我们合作，但是又猜到了一些事情——”程文斐叹了一口气，“那很抱歉，你可能无法离开这里了。”
兰华并没有因为程文斐的话而有丝毫惊慌，他用手支着侧脸，笑意盈盈道：“执政官阁下想要了我的命吗？毕竟只有死人才会彻底保密，而且留下头的话可能会被人读取大脑哦。”
程文斐：“……我只是不会放你离开，没想要你的命。”这人是嫌命太长了吗？活着不好吗？他还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人。
“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兰华话锋一转，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不知道飞船的技术吗？”程文斐讶然道。
兰华摊了摊手，“我有说过吗？”
程文斐回想了一下，兰华确实没有明说他不知道。但是他之前的话在他人看来无一不在暗示和提醒他不知道。
程文斐回味了过来，说道：“说吧，你的条件。”
“你是个聪明人。”兰华收起了懒洋洋态度，气势瞬间变得锋利如刃，“坠毁的探测飞船我确实没有资料，但是我有其他飞船的数据。”黑洞探测飞船的数据其实兰华的光脑里有，但是他并不想给。
“虽然比不上坠毁的那艘，但是和卡利联邦最新公布的那艘飞船比还是要先进的。”兰华补充道。
“你需要什么？”程文斐直接说道。
“不需要先检查一下？”兰华笑道。
“你也没必要骗我，对你我都没好处，不是吗？”程文斐反问道。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兰华夸奖道，“合作就没必要了，之前说的坦诚什么的也是随便说说。毕竟，你们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我和你这次，算是做一个交易，一锤子买卖。”
如果真是所谓的合作，他就会被程文斐以各种理由困在36区。毕竟，程文斐感兴趣的，可不仅仅是什么尖端技术。兰华不想卷入这个宇宙的争端，他只想找到人以后就离开。
“希望你的条件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程文斐说道。这番交锋下来，他彻底放弃了他之前的打算。兰华此人，留不下来，但是也不算毫无收获。
“放心，你肯定能办到。”
“说说看。”
“给钱就行。”兰华说道。
“噗——”正在喝水的程文斐猛地呛了一下，“咳咳。”
然后他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兰华：“你在开玩笑吧。”这年头，为了尖端技术而打仗的比比皆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兰华悲伤不已：“我现在只缺钱。”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自己也没想，他居然也有缺钱的一天。
“钱不是问题。”程文斐大手一挥，豪爽道。
“我还需要一个身份。”兰华说道。
“没问题。”程文斐深深地看了一眼兰华，但是却没有开口问原因。
他之前调查兰华的时候就知道兰华没有任何国家的身份，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他来帮兰华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一旦开口问原因，那这次交易绝对就终止了。
“最后一件事。”兰华问道，“除了我，还有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吗？”
“你这个问题太宽泛了。”程文斐摇了摇头，“不明身份的人有很多种，星盗、流民、逃犯、反叛军等各种人都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更是数不胜数。如果不是你的飞船，我们可能也不会太注意到你。越是偏远的星系，就越乱。”程文斐实话实说道。36区的治安算是好的，其他数字星球，基本上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所谓的“神人”管理者根本就不会分出精力去管他们眼里和蝼蚁无异的普通人的事。
“那你知道有什么地方，能打听任何消息？”兰华问道。
“情报机构吗？”程文斐问道。
“我要找一个人。”
程文斐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打探一个人的行踪，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这人能百分之百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人。但是，你得付出代价。”
“哦，说来听听。”兰华眼睛一亮，并没有把“需要付出代价”这个前提条件放在眼里。
“那人在天箭星，是个‘神人’。”程文斐说到“神人”这个词的时候，嘲讽味颇浓，他继续说道，“据说，那人有‘先知者’的基因，所以付出与想知道事情同等的代价，就能获得任何信息。只要付得起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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