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挑事
“皇宫守卫森严，他是怎么进的凤仪宫？”南宫念内心嘀咕，看着树影后的两个人。
南宫念又一次撞见了浅月和那个神秘男子在暗处交谈……离得太远，她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总觉得有些熟悉。
没等她再看清一些，那人再一次翻墙而走。
“娘娘？！”浅月低着头往回走，刚穿过小树丛就看见了南宫念坐在林下的石凳上。面色一慌，又强装镇定下来，“娘娘，这么晚了怎未歇息？”
“……睡不着，出来走走而已。你怎么也没睡？”南宫念还是没有拆穿，但心里还有些担心，敢随意进出凤仪宫，翻墙还如此轻快，想必是个厉害的人，这小丫头一直在这深宫之中，怎会认得这等人物？
“奴婢……也睡不着，又…饿了，就偷偷去找些吃的…”然后惊慌的跪下，“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南宫念知道她在撒谎，但她也知道小丫头大概是想保护那个人吧…“快起来，饿了吃东西怎么就有错了？这里是凤仪宫，在本宫这里你不必拘谨，当自己家来看，想吃什么就自己拿，不用偷偷的。”她这话也是真心的，浅月和春雨都是在这深宫之中陪伴她的人，胜似亲人并非奴仆。
“谢娘娘！”
“嗯，赶紧回去休息，明日是赏梅节，御花园中设宴，还是要早些起来做准备。”
“娘娘也早些歇息，奴婢这就退下。”
“嗯。”南宫念看着她离开，心想，明日想必能见到江大人，这事是不是得告知一声？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问浅月这事，毕竟情爱之事，她也是……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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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微露，御花园中朵朵寒梅绽放，微雪覆盖，阳光一撒，美不胜收。
宫人穿梭在梅林间，精心布置着宴会。宴桌上皆是梅花制成的糕点茶水，混合着雪梅的香气，弥漫在御花园中。
等众臣各妃基本到齐时，苏成渊一身墨色锦袍在宫人随行之下而来。让众人惊讶的是，他身旁还跟着那位婉夫人。
苏成渊走到高座前，扫视众人。
“参见皇上！”众臣与妃子行礼，连南宫念都站于众首，弯腰行礼。
众位大臣看着站在一旁，被特赦不用行礼的寂婉，再拿眼看着前面行礼的皇后，一时心情有些微妙。看来……这皇后过得并不怎么样啊，大黎国的公主，也比不得这位在陛下的心中分量重……
众人都在等着南宫念以此向这位婉夫人发难，然而南宫念面无波澜，眼眸微敛，没有丝毫目光放在寂婉身上。到底是不敢有意见，还是不在乎？
“平身，都入座吧。”苏成渊坐在高座上，众人才看见在高座之下有两把座椅……南宫念看着寂婉在苏成渊的注视下坐在了一把座椅上，眼眸微微一颤……
“皇后也坐。”苏成渊见她还站在下面，提醒她。
未等南宫念开口，谢庸最先坐不住，直接起身走到中间弯腰行礼，“陛下，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主，礼应上座，但眼下陛下的做法……是否不合礼数？”
苏成渊刚想开口，寂婉就先站了起来，“陛下，谢大人说的对，婉儿坐在这里的确不合礼数，婉儿还是下去和姐姐们坐一起吧。”说完面容还有些委屈。
苏成渊见她要下去，连忙叫住她，“婉儿，你是朕亲封的婉夫人，怎能跟嫔妃平起平坐？在这宫中，朕说了算。”
一句话就给足了寂婉地位，却也让南宫念这位明正言顺的皇后无地自容。
谢庸简直看不见寂婉露出这幅面容，见她又坐了回去，气不打一处来，“皇上，您……”
“谢大人，不必如此。”南宫念把他扶起来，把他扶到座位，“今日是赏梅节，别因为不相干的人辜负了这番好风景。”
至于不相干的人是谁……每个人心里都门儿清着。
“皇后……”苏成渊看着满脸难堪的寂婉，脸色微沉，带着指责的口吻直逼南宫念。
“陛下，眼下梅花开得正艳，咱们还是以正事为主吧。难不成陛下是真想要在此时，告知众人皇后和婉夫人到底谁尊贵些？嗯……那臣妾倒也是很期待陛下的回答的。”南宫念闲庭漫步地走到苏成渊右手边下的座位上，拿眼看着他，像是真的期待他回答一般。
“……”苏成渊难得被堵的说不上来话。虽说宫里头他说了算，但皇后比不得婉夫人尊贵这些话要是穿出去……他还是有些忌惮黎国的。
对上她的眼睛，苏成渊怔愣了一瞬，仿佛透过她的眼神看到了她眼底埋藏的深情……突然间头一痛，再看向她时，南宫念已经移开了目光。
“……今年的红梅倒是开的比往年艳丽了些，是个好兆意，百姓的日子应当更红火些。”苏成渊越过了她的话，直接开始了宴会。
宴会过一半，寂婉突然开口，“陛下，这单看景色，是不是有些无趣啊？”
苏成渊放下酒杯，满眼柔情，“哦？那夫人想要怎么有趣？”
“听闻……皇后娘娘琴技高超，出神入化，不知今日能否为大家弹上一曲？”这话直接把南宫念捧到高处，但寂婉这话说的……让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为他们弹琴，实在是有些不把人放眼里。
但苏成渊却无一丝反对之意，反而绕有兴趣地看向南宫念，“那皇后让朕也开开眼如何？”
南宫念拿着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梅花糕，漫不经心，漠然的气质浑然天成，但内心确实深深的无力感……开开眼？呵，他们的初见他就已经见过她弹琴了啊……是忘了还是从未在意过……
她放下筷子，起身，抚礼，“臣妾可以弹上一曲，但有曲无舞，却也无法将曲子更好地表达出来……”说到这里，抬眼看向寂婉，“不如由婉夫人随着曲子给舞上一段？本宫也听闻婉夫人的舞艺可是这宫中最好的，比乐宫里跳的最好的舞姬还要厉害呢。”
寂婉暗自咬牙，可恶，竟然把她跟舞姬相比……舞姬不过是宫里专门负责给皇家跳舞的奴才罢了！
底下的人忍俊不禁，看来这皇后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三言两语就能给这位婉夫人莫大的难堪……但确实又在夸你，让人挑不出毛病。
南宫念也不等她回答，直接让人搬来了琴，将手里的暖炉给了春雨，待坐到琴前之后看向一脸不情愿的寂婉，淡然一笑，但眼底却是泛着冷意，“本宫琴都备好了，婉夫人……这是要佛了大家的兴致？”
苏成渊眉头一皱，“皇后……正值寒天，婉儿穿着有些繁重，不适宜跳舞……”
南宫念内心悲凉了一瞬，他心疼寂婉不适宜跳舞，那她在这寒天素手弹琴……呵，想什么呢，他现在眼里都是这位婉夫人啊……
南宫念拨弄了几下琴弦，发出的琴音低沉暗哑，似是含着冷意直逼座上人，“哦？臣妾这琴都能弹得，就几步舞而已……她就跳不得了？”
南宫念本想安安生生过个赏梅节，自己做到皇后该做的本分就好，从没想过主动去找寂婉的麻烦。可偏偏有人不安生，那就怪不得她咄咄逼人了。
“……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身体有些不适，方才有些走神儿，既然姐姐都愿意为妹妹伴曲，那妹妹怎会不乐意呢。”寂婉自知这舞非跳不可了，从座位上起身下来，但嘴上却贬低了南宫念抬高了自己。
南宫念懒得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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