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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时针与分针在十二点处相撞,零点过了,又是新的一天。

        车窗外的邪风越来越强,不多时,雨滴大颗大颗地砸在前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启动,不断刮走阻挡视野的雨水。

        风满袖按下按钮,车里顿时再次响起江豢当年磕磕绊绊弹唱过的吉他曲。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好感度顿时消失殆尽,江豢死鱼眼盯着风满袖相对脆弱的脖颈,思忖该从哪里下手。

        风满袖倒是毫不在意他杀人如麻的目光,合着拍子微微点头,湿润的舌尖舔了下唇角。

        勾引,这绝对是勾引没跑了,江豢心想如果这时候我抱着你开亲,然后出点什么交通事故,回头交警调监控看到咱们俩死前的最后一件事居然是接吻,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他们队里至少一年的反面教材。

        一场秋雨一场寒,在等红灯的间隙,风满袖默不作声地把车里的制冷关了,好感+1。

        又从车后座扯过来件看起来可以勉强御寒的雨衣递给江豢,好感+2。

        吉他曲结束,音响里开始播放普通的小提琴曲,没再单曲循环他的黑历史,好感度重回满值。

        风满袖轻笑了声,显然对江豢脑子里这点无聊的脑补一清二楚,不过很明智的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抓过江豢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他空白的指跟。

        那里原来戴着一枚驭兽戒,后来被风满袖要走了,于是它便一直空着,再没被任何人圈住。

        “可以。”江豢突然开口。

        风满袖略带诧异的瞥了江豢一眼:“近朱者赤,你也开始学会打哑谜了。”

        江豢嘴角翘着:“这叫近墨者黑。”

        江豢不是不懂风满袖的意思,他的哨兵正认真思考骗他重新套上驭兽戒的可能性。

        风满袖是特别喜欢轰轰烈烈的那类人,喜欢你不说喜欢你,要带你在雷暴天开直升机,求结合不说求结合,要带你去无人岛野营。

        所以江豢先一步把自己的回答给过去,剩下的部分交给风满袖安排,他相信他的哨兵一定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调动他体内所有的肾上腺素,然后再把他们的定情信物套在他的手指上。

        江豢觉得其实他也挺没出息的,风满袖那边刚对他坦诚相待,他就没有任何障碍的选择了原谅,就好像早已为他的哨兵找好了借口,只差在文件下面签上风满袖的名字。

        毕竟他的哨兵那么擅长计较得失。

        按照江豢当年对这段关系的陷入程度来看,如果风满袖死了,他必然会同样死在哀悼期里,而精神结合破裂则是江豢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在他将精神体下葬后没多久,他便接受了风屹的提议接受速冻,那时候他满心想的只有从这种状态中脱出去,而从未思考过风屹这么做的动机。

        现在回想一下,他早就落入了风家人的陷阱,一环套着一环,终于成功带他走到了今天。

        ——所以他愿意接受风满袖的道歉,愿意接受那枚属于风满袖的驭兽戒,愿意接受一段由两个人共同开启的崭新人生。

        几分钟后,黑车在一条小巷中停下,风满袖套雨衣下车,给江豢开门。

        “这是什么地方?”江豢也跟着下车,手搭凉棚,在雨声中大声问询,顺便把屏蔽雨声的屏障也加强些许,“我们该做什么?”

        “这儿!”风满袖也大声答他,“翻栅栏!”

        风满袖手指的栅栏大概三米来高,卡在两栋高楼的缝隙之间,一里一外各停了辆湿漉漉的共享单车。

        实在是太晚了,左右空无一人,只有附近路灯是亮的,暴雨在沥青地面上浇出模糊的残影。

        江豢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紧了紧身上的雨衣,一脚踏上共享单车的车座,双手攀住栅栏上的装饰花纹,一踩一蹬。

        这点高度对于江豢而言还算小儿科,他更担心头顶的监控,不过在翻过顶端的时候他特意仰头看了眼,是黑的,监控没开。

        身后水花四溅,风满袖也轻飘飘翻过栅栏。

        身上全部湿透的人当然不止江豢一个,可风满袖却半点不显狼狈,半长不长的黑发分成几绺,男人优雅地抹了把脸,漆黑的瞳孔与苍白的面色在雨幕中显得如此黑白分明。

        这时候也不忘凹造型,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画风,完全羡慕不来,江豢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风雨中快步走了一会儿,借着模糊的灯光,江豢终于看清了建筑物上的楼号,在巨大的54-1上方小字堆叠,写着‘盛华小区’。

        盛华小区,他记得这个地名,是哨兵濮荣当时在医院登记的现住址,更是风满袖抓到黑暗哨兵叶杉的位置,和逢源仓库只有一街之隔。

        盛华小区物业良好,车牌没登记的车根本进不来,所以风满袖才会带他翻墙。

        风满袖顺着江豢的目光看过去,嘴角勾出个了然的笑。

        “没错,秉持着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原则,我趁着濮荣尚在住院的时候去她家里看了一眼。”

        江豢决定不去纠结所谓的‘看了一眼’究竟有多不合规定,嗯了声,示意风满袖继续说。

        声控灯追着二人的脚步一路亮起,这栋楼只有三层,楼梯位于楼体外侧,建筑内部显然后期改造过,在上楼的过程中可以隔着窗户看到房间客厅内部。

        “然后发现了点不太对劲的东西。”风满袖对其中一间客厅偏了偏头。

        为了防偷窥,窗户上挂着窗帘,只能从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窥视到客厅内部的部分情况。

        “这是濮荣家的客厅,”风满袖说,“我看到了五彩斑斓的向导素。”

        按照教科书上的说法,向导素只存在于四维世界,理论上肉眼不可见,它根本不可能五彩斑斓。

        江豢丢给风满袖一个狐疑的眼神,他倒是没有怀疑自家哨兵用词的意思,只见风满袖耸了耸肩,把位置腾出来,让江豢自己看。

        贸然把精神力触须探进陌生哨兵的家中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江豢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学着风满袖的样子,凑到窗边往客厅里瞧。

        ——无数种向导素宛如被打翻的调料盒般杂糅在一处,不同情绪彼此混杂,内里似有化学药品相互作用,看得江豢心惊胆战。

        和逢源仓库地下室一样,这分明是个针对哨兵的陷阱,如果风满袖孤身一人闯进去,迎接他的必然是受到污染的下场。

        幸好向导素对向导不存在任何影响,江豢睨了风满袖一眼,明白了风满袖带他来这里的意思,摸出撬锁工具。

        风满袖露出个无所谓的表情。

        “有逢源仓库的前车之鉴,同样的陷阱不可能骗到我第二次,”风满袖眨了下眼,有水珠顺着这人纤长的睫毛滑落,“请吧,房间里的活物只有一只掉毛掉得很厉害的猫。”

        最后那句话是贴着他耳朵说的,他最受不了这个,忙作势往后踹了脚,让风满袖退开些许,好专心撬锁,顺便再次加强屏障,以提防门后存在其他未被察觉的、针对哨兵的陷阱。

        然而五彩斑斓的向导素不过是个幌子,这里的陷阱想针对的从来不是闯入的哨兵。

        就在江豢撬开门锁的刹那,受惊的猫咪飞速跳进它最依赖的猫窝,嗒一声机关跳响,隐藏在门后的炸药立刻被激活。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盛华小区,江豢双耳瞬间失聪,像隔了一层朦胧的塑料布。

        冲击波撞到江豢身上,像是被人迎面推了一把,江豢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宛如一只破布娃娃,不受控制地飞到半空,背脊哗啦撞碎玻璃,暴雨比疼痛更早落到身上。

        江豢茫然地睁着眼,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视野中昏暗的回廊被替换成了黑沉沉的天空。

        在嘈杂的雨声中,在漆黑的深夜里,时光被牵拉得极为漫长,他一帧一帧地看到他的哨兵目露惊恐,瞬息之间飞奔而来,翻过被炸成碎片的窗户,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向他伸出手。

        江豢是恐高的,但在他人生中那么多次的自由落体中,他从来没怕过。

        因为他知道他的守护神永远会在他的身后。

        可这一次他却不那么确定了。

        剧烈的痛感迟迟炸开,从大脑皮层流入四肢百骸,江豢呛了口血,眼冒金星,在视野的尽头,他只能模糊看到抱着他的,满目焦灼的风满袖。

        男人的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对他大喊大叫着什么,但他太痛了,他什么都听不清。

        内心里属于邪恶的那只小人张牙舞爪,叫嚣着让风满袖也体验一把爱人在眼前离去的滋味,品一品它到底有多死去活来。

        可在见到风满袖的那个眼神的时候,他的内心却被名为心疼的感觉占满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一把拍倒内心的邪恶小人,心说还是不了吧,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今年的雨水实在是该死的多,多过头了,多到彻底打湿风满袖那颗高傲的头颅。

        雨水在哨兵绝望的脸上蜿蜒出长长的沟壑,就像一道道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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