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西川绫人和港//黑重力使达成了初步共识。（中原中也：？）
为了掩人耳目，西川绫人不得不继续穿着那身让中原中也觉得无比辣眼睛的侍应生制服，带着中原中也来到了贵宾休息室。
这里是位于游轮最中心位置的单独包厢，透过装着单面玻璃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对面拍卖的展台，展台此时被垂坠的红色绸布遮掩，上头的两盏吊灯照亮了会场里的几排座位。
贵宾休息室在二楼的高台上方，以环绕的方式把拍卖场围成一个圈。
西川绫人拿起放在包厢桌子上的对讲机，按了几下，就听对面传来一阵沙沙声，紧接着是主管人联系侍应生的声音。
“各部门注意，今晚拍卖会推迟，注意安抚好船上的客人，不要出乱子。”
中原中也看着对方衣着暴露（？）地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实在有些不能忍，简直想把对方锤到地里。
强迫自己别过头去，他问：“你自己的衣服呢？”
西川绫人挑了挑眉，十分放松地往沙发上一坐，“烧了。”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对对方职业病发作销毁证据的习惯非常不满。
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对西川绫人仍然有所防备。
毕竟西川先生的二五仔属性里世界人尽皆知，对方嘴上说着要合作，说不定下一秒回手就是一个背刺。
中原中也：“现在就等在这里？那个高野组的大少爷虽然脑子不好，但也不至于把高野建送上门吧？”
西川绫人心说那你真是不了解现在的□□，他们业务能力真的超差。
果然，没等西川绫人开口解释，就有人敲了敲贵宾休息室的门。
“中原干部吗？久仰大名，我们组长想和您聊聊。”
中原中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见过白给的，没见过这么会白给的。
中原中也眉心一拧，“你做了什么？”
先是拍卖会无缘无故推迟，后是高野建不等他们去寻就主动送上门，不管怎么看这其中都一定有西川绫人的手笔。
恐怕高野建会这么早出面，就是高野组为了安抚他们这些来自各大组织的贵宾，而西川绫人选择他合作的原因也很好理解，作为目前日本境内最大的mafia组织，港//黑的干部绝对是最有资格受到高野建亲自接见的一位了。
西川绫人一脸无辜：“因为货物丢失推迟拍卖，这很正常吧？”
他还没忘记自己此时侍应生的身份，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去给任务目标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青年，长相平平无奇，他推着一个轮椅，那位传说中死而复生的高野组组长此时就坐在轮椅上。
视线落到高野建身上时，西川绫人扶着门的手不自觉一顿。
高野建和他前一天见过的照片上的模样并无二致，苍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阴沉浑浊的双目，嘴拉成一条直线，看着不怒自威，即便是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对方脊背仍然笔直，视线随着西川绫人打开门的动作虚虚聚焦在他身上。
最重要的是，对方仍在正常呼吸，呼吸声缓慢而有力，任谁一眼看到对方，都会觉得对方的确是个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用特殊手法架在那里的尸体。
西川绫人掩去了片刻异样，如同真正的侍者一般恭敬地后退，“中原干部，是高野组长。”
坐在沙发上的中原中也并未起身，以两人的地位差别，他确实没有起身相迎的必要，那样反而丢了港口mafia的脸。
黑西装青年推着高野建进门，西川绫人慢慢关上了门。
黑西装青年开口道：“中原干部，百闻不如一见，您和传闻中一样器宇轩昂。”
真会拍马屁。估计这是这个看着就很弱鸡的青年唯一的强项了。
这恭维的话尴尬得中原中也都有些不自在，因为和西川绫人暂时狼狈为奸，中原干部没能及时和部下会和，这种无意义的交流只能中原中也自己上了。
“高野组长也和传闻中一样威严。”中原中也缓慢吐出一句。
他鹰隼一般的视线毫无顾忌地打量着面前的高野建。
在呼吸，是活人。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中原中也一时间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失望。
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毕竟他的任务提前完成了，但相应的，他也失去了一次触及‘神明’的机会。
西川绫人眉毛一挑，想不到这个战斗力超群的港//黑干部在社交方面也毫不逊色。
他看着几人接连说了些毫无营养的废话，大致就是黑-手-党式商业互夸。
西川绫人拿起了桌子上放置的红酒，走到三人身边，询问道：“各位想来点红酒吗？或者高野组长更喜欢来点vermouth（苦艾酒）呢？”
高野建握着轮椅边缘的手猛地一紧，神经质地颤了颤。
西川绫人和这个迟暮老人对视一眼，在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中，闲适地勾了勾嘴角，却莫名带着些凉意。
“还是算了，听说vermouth都是老男人才喜欢的，中原干部，要来杯伏特加吗？”
推着高野建的西装青年似乎想反驳几句，但西川绫人动作更快，半步上前，银链从袖口窜出，瞬间勒住了青年的脖颈。
窒息感上涌，青年慌了神，反射性地抓着脖子上的银链，试图挣脱束缚，因为被扼住咽喉，嘴里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
中原中也一惊，“喂！别动手，被发现了怎么办？”
西川绫人点头，西装青年晕厥了过去。
他侧过身，一只手按住高野建的肩膀，威胁的意思十足。
“我的异能力是可以控制所有被判有罪之人。”西川绫人轻声说：“他会像提线木偶一样任我摆布。”
——这是谎言。至少不是全部真实。
不光是西川绫人自己心知肚明，连中原中也也能看得出来，毕竟这个男人就连撒谎都十分敷衍。
中原中也知道对方的异能不会是他信口随便说的那么简单，但看起来“意识操纵”这一点似乎是事实。
高野建在被触碰之后，表情僵在那里，眼神凝滞一瞬，双目中从清明到失去焦距，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看起来像极了一具提线木偶。
中原中也警惕地后退两步，西川绫人变化多端的异能一定不止身体接触这一个发动条件，为了避免中招他还是和这男人保持距离得好。
“如果中原干部愿意，我们可以单独聊聊。”高野建开口说道。
对方的嗓音像是许久没被使用过的老旧风箱，转动间发出嘶哑的声响，听得人忍不住皱眉。
西川绫人衣袖间探出银链，尖端的利刃抵着高野建的脖颈。
他向对面的重力使展颜一笑，“那我们走吧，中原干部。”
“等一下。”中原中也拦住他，凝重道：“我们先谈一谈这个人的归属问题，以及，怎么把他带出去。”
中原中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前来的，他还有几个部下被高野组的大少爷扣在手里，多少有些受到挟制，不然依靠他的异能，从高野组的游轮脱身完全不是问题。
西川绫人颔首，说道：“我可以帮你把高野建送到港-黑大楼，只要你能支付足够的报酬。”
中原中也再度皱眉，不打算拐弯抹角地客套下去，将现状挑明，沉声道：“我知道你加入了异能特务科，会来这里也是因为任务对吧？”
“的确如此。异能特务科给我的任务是把高野建带回去，但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做任务向来……”西川绫人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比较灵活。”
这样说着，西川绫人按着高野建肩膀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中原中也无语片刻，心下觉得对方说法实在是委婉。
——不就是见钱眼开嘛。
财大气粗的中原干部思考片刻，拿出钱夹，从里面掏出一张橙金色黑卡，向西川绫人扔过去。
小小的一张卡片以极快的速度摩擦出轻微的破空声，好在西川绫人本人在体术方面也毫不逊色，分外从容地伸手接住了黑卡。
中原中也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两千万，人送到之后我会告诉你密码。”
见钱眼开的西川先生满意了，“成交。接下来听我的，如果你不希望出岔子的话。”
西川绫人想在游轮上把高野建带走，首先就需要航行工具，中原中也登船之前，西川绫人就已经踩好点了，只要以高野建的名义动用救生快艇，事情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这是西川绫人对中原中也解释的后续计划。
两人推着高野建的轮椅离开贵宾休息室。
港口mafia的中原干部和高野组组长这对奇妙的组合出现在游轮走廊里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当两位混黑大佬相谈甚欢，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议。
西川绫人以侍应生的身份推着轮椅，实际上都是重力使先生友情提供的异能协助，银链推一推就行，相当省力。
然而就这样没走多久，三人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穿着一身骚包红西装的青年拦在了三人面前，青年一张国字脸，金发黑皮，蓝灰色的眼眸漂亮深邃，让对方平平无奇的容貌增色不少。
这人的脸让中原中也觉得很熟悉，按理说这样一张普通的脸不会有什么记忆点，他皱着眉回忆，总算想起了先前登上甲板时有见过这个男人，当时他带着女伴在甲板上吹海风。
没等他继续细想，就听那个金发青年一脸焦急地询问：“请问，三位见过我的妻子吗？半小时前我和她走散了。”
西川绫人：“……”
哦吼。这位先生，你好像有点眼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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