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故（上）
“呼…呼”叶璇躲在暗侧，发丝垂下，汗水打湿了发鬓，衣衫缺了一角，还有几个尘土印子。
她紧握着手里的簪子，热意正一股一股地涌上。
要保持冷静，她发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血迹慢慢沁出，狼狈不堪。
“公主殿下，您就别跟奴躲猫猫了，快出来吧…可别憋坏了自己。”粗犷的男音故作柔声，令人作呕，仔细听还有衣衫掉落的声音。
“公主可是害羞了？公主放心，园子里的人都被奴遣去喝酒了，这园里就你我两人，哦，还有你那个奴婢，不过，现在应该是死了吧……”
画眉…画眉…脚步渐近，叶璇忍住眼里的泪意，努力凝神，看着廊下的影子一点一点靠近，就是现在！叶璇猛地伸手一扎。
“啊！”汉子疼的发狠，面色狰狞，一把抓住了叶璇的长发往后拉。叶璇吃痛，可那汉子也不好过，极细的簪子直直入了他的胸膛，叶璇死不松手，终于，汉子手里的劲渐渐松了，轰的一声，瘫倒在地。
像巨大的气球突然破了口，叶璇倏地腿软，双膝着地，脑袋越来越晕，要离开这里，要离开这里，叶璇咬着唇，抬手，又从头顶取下一根簪子，发丝完全垂落。
用力，簪子狠狠地划在左臂，剧烈的疼痛让叶璇狠狠地蹙了眉，唇色愈加惨白，脸色却是不正常的红润。
但也因此清醒了一瞬，颤颤巍巍地起身，扶着房廊向前走去。
好热，越来越热，烧的她脑子越来越不清醒，走到哪里了？不行，要降温，唔…叶璇倏地没了气力，跌在一处房门口，她咬牙，起身，推门而入。
是浴池，巨大的水池，只见蒸蒸的雾气升腾。
水，水，突然来的干涩，驱使她往前走着，失足跌落。
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早就听见声响，悄悄潜在水中，没迎来刺客，倒是来了个…言铄黑了脸，他并不打算管她。
汗味，血味掺杂在一起，言铄只是靠在水池边缘，静静看着叶璇沉入水底，没了声响。
他啧了一声，不悦地眯了下眼。
潜入水中，用右手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出了水，怀里的人像是清醒了一瞬，咳出了声。
叶璇睁眼，却只看清一双狐狸眼，瞳孔黑的发亮。
手里的劲道不知怎的松了，簪子就这么没入水里。
言铄看她面色潮红，双腿不安分地蹭着，嘴里还嘟囔着热，他皱眉，正欲蓄力将她抱出，却突然僵了身子，她这是在？？？咬着牙口硬生生地克制住冲动，想低头出言恐吓她，却没想方便了她的行动，一张小嘴就这么贴了上来，舌头还不安分地往里面钻。
言铄怔了一瞬，往下一撇，只看见眼前的女子如玉的肌肤，潮红的脸颊，俏生生的，美眸半眯，小手不安分地撩拨。
眼眸微暗，闪过玩味。
他耐下心，微微启口，诱导女人慢慢沉沦。
一吻毕，叶璇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胸前轻喘着气，眯着眼，眉头微蹙，像是被扔进云端，什么都想不真切。
言铄一个弯腰，轻松将她抱起走向床。
刚躺上床的叶璇抓紧身下的被褥，像是清醒了一瞬，艰难地睁开眼想要看清眼前人。
原本覆在头顶的人影突然停了动作，像是感知到她的不对劲。
叶璇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药劲渐上，身体愈发滚烫。
她咬紧红唇，不让一丝娇喘泄出，手上的劲更用力了，身下的被褥被揪起。像是这样能缓解些许不适。
红浪一阵一阵，快把她的意识掩埋。
一阵轻笑，传入神经，无限扩大，绷紧的弦断了…
叶璇开口：“过来。”声音微哑，但还是能辨明她的好音色。
言铄未动，是看出她的意识有些许回笼，观赏她困兽般的挣扎，笑她的不自量力。
可“过来”他微微勾唇，这女人倒真有点意思。
他看着如玉的身体染上粉嫩，突然来了兴致，明显低哑的嗓音，擒着她的下巴开口问道：“我是谁？”起初叶璇并不配合。言铄却执拗地非要问出一个答案。
“别…”叶璇哑了的嗓子明显带着哭腔。
“狐狸…狐狸。”言铄闻言，眼里闪过玩味。
月色愈发亮了，透过琉璃窗，印出了好颜色。
-
言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念头在脑海一闪，像只猫，贵矜又娇气。
他停下不可描述的想法，带着忍耐，沉了气息，扯过被褥给她盖上，下床。穿上外衫和亵裤，长发早就散下垂落，他不在意地拢到身后，神色餍足，却又自带风流，行至外殿。
抬手微动，倏地出现了一位黑衣男子。言铄吩咐道：“叫林穆给她看看。”不消时，一位年轻少妇便出现在门口，看着言铄衣衫不整，开口打趣：“殿下日子倒是过得逍遥。”言铄没答，只是抬眼，扫了一眼，便移开了。
心情不错？林穆猜测。
进了里屋，一片狼藉。撕碎的衣衫散落在床边。这位可不是个重欲的主啊，这么激烈？再看床上女子，明显更为惨烈。林穆蹙了下眉，是她多想了，还以为铁树开了花。
一炷香过去了，林穆才从里面出来，不赞同地看了言铄一眼，如此绝色，虽说是个不受宠的，但好歹也是公主。那药虽猛烈，非得把姑娘弄成这样？
可若是想爬上殿下的床，这女子的心性怕是要重新估量了。
倒是这主子如此谨慎的性子，也栽跟头了么。
言铄没有理会林穆的目光，他手指微动，吩咐暗卫去查叶璇究竟怎么回事。却见林穆收拾好药箱还未离开，他挑眉，无声询问。
林穆开口道：“她失血过多，待人醒了，记得将这里面的补气血的药丸喂给她吃。”说完，林穆放下盒子，便转身离去。
至于为何刚刚不直接喂了？呵呵，林穆好心情地走远了。
能让这位少爷吃点苦头再好不过。这姑娘若是不接受他的好意，到时候不舒服的就是言铄了。
言铄未尝没猜到林穆的弯弯肠子，只是蹙了下眉，也没吩咐让人喂了。
他起身，进了屋。
少女安静地躺在床上，被褥也一同收拾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将她送回寝宫的主意刚一浮起，便被打消。虽然无声息地将她送回寝殿不算困难。
脱了外衫，上了床。
言铄身姿颀长，微微低头，女人不安分地翻身，蜷缩着，像是进了他的怀里。两人气息交互。
月光撒下，透过床帘，微微轻抚叶璇的脸，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绒毛。
言铄挑眉，沉了沉气息，便闭眼，睡了。
-
长安殿
偏殿，云梵和云楠面色焦急，在外等待，“怎么突然…？”云楠欲言又止。
她虽平时性子皮的很，但还是懂得轻重的。
殿下的病是秘密。对外只称是在娘胎里落了伤，导致身体娇弱。
云梵蹙眉，手紧张地搓着袖口，吐了口气，沉声道：“工部尚书今日敬了殿下一杯酒。但是，殿下没喝。”
云楠闻言蹙眉，“那问题是出现在其他吃食上了吗？”
云梵摇了摇头，答道：“还不清楚。已经让云竹去查了。”
云竹是暗卫，并不出现在人前，一些隐秘的事都是交由她处理的。
“姐姐，安下心来吧，有红娘在，殿下不会有事的。”云楠走近，抚上云梵的手。云梵转手回握，“嗯。”
抬头，月亮已悄声爬上偏殿房檐。丑时已至，打更人的声音已经从远处宫墙缓缓传来。
终于，偏殿的门开了，一袭素雅白衣映入眼帘，云梵云楠闻声急忙上前问道：“红娘，殿下如何？”
红娘开口：“并无发碍，只是日期提前。南疆有一种名为梦泽的花，此花带异香，经常被酿制成酒。想来是殿下身体里的蛊虫受了气味刺激发作了。”
云梵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暗暗压下，开口道谢。
云楠在旁施礼伸手，亲自送走红娘。
云梵看着红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便转身进殿，殿中大厅有着一个镂空的巨大池子，灌满了黄褐色的液体。
抬手拨开巨大的围帐，将空气中弥漫着的药水味隔离，进入里屋。
行至床前，云梵看着躺着的叶琉，神色略显担忧，低腰掖了掖被子，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此事必须要查清。
而让云梵没想到的是，今晚发生的变故不止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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