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渐佳
都说上帝关了扇门就会开一扇窗，陶西子伶牙俐齿的天赋大概是用动手能力换的，嘴有多灵活，手就有多笨，以往过年全家在一起包饺子，每次都要被吐槽包的饺子难看，连最基本的放在案板上能立起来都做不到，手上没个准，上一个馅儿包多了皮漏了，下一个馅儿又太少包成薄薄一片。陶西子每次对这些批评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饺子嘛，讨个吉祥如意的意头能吃就行。
这次蒋笑笑见她有心学，手把手从擀皮教她，又演示了几种不同的包法，陶西子看着她灵巧的双手赞叹道：“笑笑，你这技术都可以去开间沙县了，你看着这麦穗饺包得，每一个褶儿都这么完美！”说罢拿起来好好欣赏了一番，言语神色都是羡慕。
陶东驰站一边也帮着擀皮，听她这么说，忙不迭地也开始夸起了自己老婆，生怕说慢了就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了似的。
蒋笑笑白他一眼，对他的恭维不为所动，手上细心地把陶西子包的跟自己包的分开放在盖帘的两端，陶西子疑惑地看着她动作，不明白这是为何。蒋笑笑摆完后凑到她耳边悄声说：“等会儿煮的时候分开煮，给他吃你包的。”
陶西子听明白了，嘴上小声说着不用讲究，耳尖却红了。
临近中午，陶西子从她包的成品中挑挑拣拣了40多个样子好看馅儿又饱满的煮了，装了满满两个保温盒离开哥嫂家往医院去。
陶东驰等她走了，才问蒋笑笑知不知道她干什么去，“40多个饺子，她一人儿能吃完？”
蒋笑笑心知肚明他的脾气，知道他知道了真相肯定又要郁闷起来，便有意抬杠：“就非要一顿吃完啊？当早餐行不行？当宵夜行不行？”
“……行……”陶东驰张嘴还想反驳，又觉得蒋笑笑说的有道理，一时间除了赞同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元旦假期的医院并不会因为放假就人少些，相反人更多了，一些平日里都要上班的上班族，有个小病小灾的只要还能忍受多会拖到假期才来看，免去了请假耽误工作最主要是还要被扣钱的烦恼。陶西子在停车场转了两圈才找到位子，惦记着热腾腾的饺子，匆匆把车停好就提着保温盒快步走去疗养楼。
凌迹奇还在床上趴着，早上打完动员剂感觉又更疼了点，手机微信的声音响起，他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来看，是护工问他是否照旧送营养餐来。凌迹奇不喜欢房间有不熟悉的人，请的护工便不像平常那样陪护左右，只在凌迹奇需要的时候才出现，好在现在的高级护工都是很有经验的，各种各样脾气古怪的有钱人都见过，做事已经有一套流程方法，很会估摸着客户的喜好做事。
凌迹奇看了信息却在犹豫怎么回。今天到现在都没有陶西子的消息，昨天说好的事还作数吗？他心里有些不确定，又觉得陶西子肯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就在他还在想要不要护工送饭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叩响，凌迹奇在床上转头去看，嘴里大声说道：“请进！”
果然是陶西子，凌迹奇看着她进门，才扭头匆匆在手机上回复了护工不用送午餐，放下手机手肘撑着床挣扎着要爬起来。
陶西子关好门来转身一看，忙紧走两步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绕过来扶他起来。
“小心点，背上还疼吗，医生看过没有？”
凌迹奇搭着她的肩撑住自己往沙发走，嘴上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反应强烈了点。”
听他这样说，陶西子担忧不减，看他的样子比昨天还更难受了，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尽力把沙发上的靠背给他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扶着他坐下，确认他没有不适，陶西子转身从茶几上的保温袋中把保温盒拿出来打开递给凌迹奇，边动作边说：“就在沙发上吃吧，坐得舒服些，好在是饺子，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凌迹奇接过保温盒，陶西子又拿了筷子出来给他，看他还一动不动坐着，关切道：“怎么不吃？是不是饺子凉了？”把手伸到饺子上方，还能感受到不低的温度，长吁一口气说：“幸好还热乎，饺子放微波炉热过就没那么好吃了。”
凌迹奇回过神来，忙夹了一个饺子送进口中，细细嚼了咽下去说：“好吃！”听他这么说，陶西子露出个舒心了的笑容，这才把自己那份也拿出来，坐到凌迹奇旁边开始用餐。
她尝了一个，露出满意的表请，语气轻快地说道：“真好吃，我这还是第一次包鲅鱼水饺，幸亏有笑笑帮我，不然我可搞不定。”
凌迹奇原本以为这是她在哪里买的，听她这么说，一时间心中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低头看着饭盒里的饺子倍感珍惜。陶西子没听见他回话，就转头过来看他，看见他既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有些紧张起来，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难受？”
凌迹奇见她误会，抬起头来看着她解释道：“不是，”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说不出口，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呃……有没有蘸水？”
“哦哦，”陶西子放下心来，把手中的饭盒一放，又去保温盒的侧袋掏东西，“瞧我这记性，蘸水都忘了。”蘸水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陶西子打开后给凌迹奇的饺子上淋了一些，“这是从笑笑那拿的，用秦椒做得辣椒油，只香不辣。”
凌迹奇尝了一个，果然如此，点了点头，一个接一个的吃了起来。陶西子看他吃得香，自己也胃口大开，比平日里多吃了不少。
不知不觉饭盒见了底，还剩了5个饺子，陶西子终于感觉到有点撑了，便停了筷子，在一旁刚吃完自己那份的凌迹奇，看她放下了筷子，很自然地拿过她那份来，把剩余的饺子也解决了。拿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觉得很珍惜这些，不想浪费了。陶西子怔怔地看着他吃完，想起了一些以往的画面，那些没吃完的点心，喝不完的咖啡，那几年里他帮她解决了不少。
“还记得西县吗？那年我们去还遇上了泥石流。”
“嗯，记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凌迹奇把空了的两个饭盒递给陶西子，随口答道。
“没什么，就是刚才看你吃剩……吃饺子的时候，想起我们去西县那次，那有个大的夜市还记得吗？”陶西子看他点点头表示记得才继续说道，“我看了好多小吃都馋，但是每样吃一两口就吃不下了，最后都进了你的肚子。”
凌迹奇回想了一下，笑了起来，“是啊，而且那的辣椒好猛，当天回了酒店我就上火了，第二天嘴里长了两个泡，幸好你带了治口腔溃疡的药。”
陶西子跟着笑起来，“还有你第一次吃淀粉肠，咬了一口说这肠里真的有肉吗？”她越说越兴奋，“还有我告诉你有的商家可能用的是地沟油，你听明白是什么之后还跟我说你有点反胃，哈哈哈哈……”
凌迹奇看她笑得开心，自己背上的痛都缓解了不少，颇有些回味无穷地说道：“是是是，你就笑我吧，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吃得不干净第二天就拉肚子了。”
“哼，我那是水土不服好不好~”陶西子撇撇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肠胃其实很脆弱。
凌迹奇放松了身体往后靠上沙发，感慨地说道：“不知道现在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连那个省我都没有再去过。”
“肯定是越来越好了，这几年全国各地都是发展的日新月异，”陶西子站起来去倒了两杯水端回来，递给凌迹奇一杯，“相信当年被泥石流毁了家园的人们也已经有了新的乐土。”
“嗯，”凌迹奇小小抿了一口，“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午间正是播新闻的时候，5台正好在报道关于澳网的新闻，陶西子想起前几天自己看到的新闻，便问凌迹奇说：“那个，你退出这次澳网，会跟媒体说是什么原因吗？”
凌迹奇摇摇头说道：“说了怪麻烦的，还是不断有媒体来问，我经纪人会告诉他们是训练时受伤了，这样不用解释太多。”
陶西子赞同地点点头，听到凌迹奇也问她道：“你回去台里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不顺利的地方？”
陶西子也摇摇头，“没有，一切如常，谣言不用解释就散了，给网民们提供了一场热闹而已。”
“有时候真怀念不出名的时候，出门想去哪去哪，不用担心被拍，也没有缠身的八卦，没有经纪人时刻在耳边念叨着商业价值。”
听了他说的，陶西子扭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凌迹奇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转过头来，听她说道：“但是我们都清楚地知道，我们的事业是我们的骄傲，再来一次，也还是会舍弃那些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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