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审案
付语希托着疲惫的腿总算走看见了付府的大门，她真后悔当时怎么没答应让晏清禾送她一程，不然也不会一人徒步走回来，累得她跟条狗似的喘着粗气。
付府门外一小丫头来回踱步，神情很是焦急，一见到付语希的身影，眼睛一亮，立马奔了上来将其细细打量了一番。
“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老爷和夫人都问我好几遍了。”
“呃…我们先进去吧！”失策了失策了，都怪她忘记了自己是个不识路的路痴，一边问着路一边才匆匆忙忙赶回来，那宅子离付府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
一声“小姐回来了”响彻在府内，顷刻间两道身影直奔而来。
“菊儿啊！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兰芷担忧的目光将她全身扫视了个遍，见其安然无恙便也松了口气。
“不是让你不准离开小姐半步吗？今日里怎么不跟着小姐？”付呈风横眉冷对，训斥着小丫头。
付语希连忙挡在瑾环面前：“是我让瑾环去帮我办点事情的，爹不要怪她。”说完上去勾住付呈风的手臂，摇晃着撒娇：“哎呀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今天回来时马车坏了，在路上耽搁了，便晚了些时辰。”
又对兰芷调皮的眨眨眼：“兰姨，我饿了。”
兰姨温和的笑着摸摸她头：“好了，饭菜已经备好了，老爷我们还是先进去用膳吧！”
…………
夜深人静，灯火通明的寝房内，一女子坐于桌前，盯着手上宣纸上的字，一脸惊讶的念出。
首辅大人的爱好：
“一：朝政？”
“二：云翼人民？”
“三：可能喜欢男人？”
——什么鬼？付语希一脸无语的把宣纸揉成了个球。
强颜微笑咬牙：“小瑾环啊？这就是你花一天时间打听到的消息？”
瑾环委屈的辩解道：“小姐，不是瑾环乱写，而是我跑遍了好多地方，问了好些人，他们都不知道首辅大人喜欢什么。”
“而且，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大人为人清冷寡言，几乎都是一种情绪挂脸上，也没什么特别喜欢去的地方和人。”
“啊…对了，至于他们猜测首辅大人可能是断袖这事，还不是因为大人他都二十八了却一直未曾娶妻，也没一个侍妾，更没听说他与哪位姑娘走得近。”
付语希翻了翻白眼，无语问：“你都去哪些地方问的？”
小丫头摸着脑袋想了想：“酒楼、丝绸铺、胭脂铺…哦对了，还有卖豆腐的陈大娘。”
付语希一个暴栗上去：“你傻啊！这种事情当然得问司穆言府中当值的丫鬟小厮侍卫才准确啊！”
小丫头豁然开朗：“小姐说得有道理”，又为难道：“可是小姐，咱们怎么去打听啊！首辅府一般人进不去，在这种大官府邸做事的人，都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把主子的情况透露给外人。”
啊这，这可难住她了。
她思索半响，挥挥手：“那先放着，等改日我想到办法再说，不急于一时。”
你以为第二日付语希会乖乖去上学吗？不，不会。虽然她怎么哄骗着瑾环，可这小丫头打死也不愿再听话的离开她半步，但是她依旧还是要逃课。
因为，她昨天可是听见了司穆言说今日要去大理寺会审，如此一个见夫君的机会，她怎么能不去呢！
于是，她好说歹说半响，才把瑾环说动答应了她不去告密，跟着她一起前往大理寺。
昨日的事传的到快，不过一个下午加晚上，京城里的人都知晓了。
大理寺审讯堂大门口，围满了老老少少看热闹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的人。
还好付语希早有先见之明，一大早便拉着瑾环赶到，才得以抢了个前面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堂内发生的一切。
堂下肥胖身躯穿着白色囚服跪着的正是林冲，此刻他低着头，双手被铁链扣住。
“威武……”两侧衙役整齐的跺着水火棍。
“啪”的一声，端坐高堂一身官服的大理寺卿晏子安一啪惊堂木，所有杂闹声瞬间消失，静得若掉一颗针在地上估计也能听见。
于公案桌下一点的两侧坐着的分别是当朝内阁首辅司穆言与刑部尚书何翰。
司穆言依旧是一身紫袍，许是有些疲惫，手肘撑在了椅子扶手上，手背支撑着头，浓密的墨发倾泻到了肩上及胸前。
“堂下所跪何人？”
林冲缓慢抬起头，哭哭凄凄道：“林冲。”
“两月前鸢乐坊的菱沉鱼可是被你所害？”
“是。”
“说出你的谋害过程。”
“小人贪图菱沉鱼的美色，可鸢乐坊中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于是小人假借办生辰为由，邀请其到府上演奏……我命人把她丢到小巷子里，又派人把她相好罗永文打晕将其放在一起，制造是罗永文将其杀害的假象。可是罗永文开始一直打死不认罪，于是我又派人假借探视之名以他母亲和弟弟作要挟逼他认罪，也答应他会放过他家人。”
“可是后来，一日我发现其弟罗永恒在鸢乐坊徘徊打探消息，便知道了他弟弟不相信罗永文杀人的事情。并且查出来了与我有关，我只能派人去抓他。”
“奈何这小子狡猾，被他逃脱好几次。派去的人好不容易发现他的踪迹是首辅大人归京的那日，只可惜未射杀成功。”
“知道他被首辅大人带回府中后，我坐立难安，可是首辅府是闯不了的，于是派人一直在周围盯着，直到第三日，见一个侍卫带着他出了门，我派的人终于逮到了机会。”
堂上的晏子安接着他的话又说了下去：“罗永恒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放过他和他家中的八十岁母亲，于是他想把他母亲也接过来，怎知被你的人痛下杀手。”
“啪”的一声，惊堂木扣下，堂上之人神色愤怒，威严由内而发：“三条人命，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林冲心如死灰，颓败无力，重重的把头低下。
“两位大人可还有什么疑问没有？”晏子安询问着两侧的司穆言和何翰。
“无。”司穆言如平常一样，一贯的冷淡简洁。
而一旁黑着整张脸的何翰也只能咬牙的憋出两字：“没有。”
晏子安抽出令签，将其丢下，把紧张压抑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押回大牢，明日午时问斩。”
…………
此案终于圆满的了结了，虽然不管付语希什么事，但是看见人渣受到应有的处罚，她也止不住为其高兴。
“想不到我哥审案时还挺有威严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付语希耳旁突然响起。
付语希同瑾环一同扭头，只见站她身边的大婶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晏清禾，不由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晏清禾挑眉：“刚刚啊！说什么我哥也不让我来，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幸好赶上了。”
小丫鬟伸手扯了扯付语希袖子，小声问道：“小姐，你什么时候认识晏小姐的？”
“啊？这…昨日啊！碰巧因为一些事情就遇上了呗！”绝对不能让这小丫头知道她昨天还逃课了，不然又得听她絮絮叨叨教育半天。
“大人，能否让我在跟我儿最后说上几句话。”
看着即将被押走的林冲，从门外直接冲进来一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他满脸悲痛，对着堂上的三位大人叩着响头。
晏子安轻点头默许。
中年男子扑到林冲面前，涕泗横流，训斥道：“我儿啊！你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平时爹惯着你任你吃喝玩乐也就罢了，你怎么能闹出人命啊？这下让爹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爹，救我，救我啊爹，孩儿不想死，救我……”
只是世上哪有后悔的药，既然当时选择去做了，就得注定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案子结束，众人也已散去。
“走吧！我请你吃饭。”晏清禾一把揽住付语希的肩膀。
“现在？”付语希扳开肩膀的手，被人压着真不自在。明明看起来两人相似的年纪，但是晏清禾就是比她高了半个多的头。不过，晏清禾这身高配她这英姿飒爽的性子倒挺合适，有一股子女侠味。
“对啊！说好的下次见面请你吃饭的，”挑眉。
…………
于是，三人便到了醉香楼。
“什么？客满了？”
三人一脸惊讶的盯着小二。
“不好意思啊客官，你们也知道，我们醉香楼的生意向来火爆，只能委屈三位客官在一楼大堂用餐了。”小二甩着帕子，弯腰赔笑。
这醉香楼乃京城最好的酒楼，向来座无虚席，若不提早来，正常情况下二楼都被达官贵人给包满了。
“那我们就在大堂用餐吧！”付语希朝小二道，扯了扯还想继续游说的晏清禾。
“不好意思啊！早知道我就派人提前把这里定下来了。”
“没事，反正都是吃饭，在哪里吃都一样。”付语希无所谓的摆手。
三人来到堂内仅剩的一张桌旁坐下，点了几样招牌菜，吃着饭前点心。
“哟，我当这谁呢这么眼熟，原来是付家千金啊？”一个有些熟悉且欠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只见从二楼楼梯旁，身着褐色华服，腰系翡玉，踩着步子徐徐而下的三人正是付语希在云晋书院见过的五皇子和他的两跟班。
云燚敲着折扇来到她们面前，啧啧啧了半响：“付小姐昨日不来书院，今日又在这里喝茶，这可是逃课呢！”
一些看热闹的人正侧头看向她们这边。
“你今天不也没去书院在这里吗？”这家伙故意说这些，难不成他想告她状不成？
云燚和身边的两人闻言又嚣张一笑：“我们有请假，敢问付小姐请假了否？”
付语希脸色一沉，她还的确忘记了这件事，书院那么多学子，上课又不点名，少一两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然而某人似乎忘了，她坐那个位置，向来突出，想不被注意都难。
“哎呀！不知道付大人知道了此事会如何呢？”云燚又摆出一副惊讶样，随即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也没关系，付大人就付小姐这么一个千金，向来疼爱的紧，应该也不会怎么处罚付小姐的对吧！”
付语希正了正神色，咬牙强笑：“我这两日有事所以没去，但也不劳三皇子费心。”
云燚勾了勾唇，向门外而去：“也罢，希望明日里本皇子能在云晋书院看到你的身影。”
待那三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与她相对而坐的晏清禾好奇问：“你得罪他们了？”
付语希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把她在学院为云行解围的事说了一遍。
只见晏清禾手撑腮帮子担忧的问：“你还真敢靠近九皇子啊？就不怕会带来不幸？”
付语希不解：“有什么可怕的，他不过是得了白化病而已，他又有什么错？”到底是不懂科学的古代，把无法解释的现象归结为神妖，害了这个孩子和他母亲。
“白化病是什么？”两人一脸好奇。
“……就是……一种很难治好的病，会导致头发变白，不能长时间晒太阳……”
两人会意的点点头。
“可是小姐，你怎么知道的？”小丫头又一脸好奇宝宝的盯着她。
未待她回答小丫头似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秒变，咬牙切齿：“好啊小姐，差点忘了，你骗瑾环，你昨日明明就没去书院，也逃课了。”
“我……”
“来咯！客官。”恰时，小二哥端着菜过来，一道道摆好在桌上：“客官请慢用。”
“小姐……”
瑾环刚开口，便被付语希迅速夹起的一块鸭肉堵住了嘴，催促：“快吃饭，瞧你瘦的，多吃点。”
大街上，付语希摸着吃撑的肚皮拍着晏清禾的肩，豪迈道：“多谢晏小姐盛情款待，不胜感激。”
晏清禾轻笑，一把勾住她脖子，凑到耳畔，痞里痞气道：“不谢，吃了我的饭，可就是我的人了哟！”
付语希连忙抱胸后退两步，一脸谨慎：“别过来啊！我可是正常的，不喜欢女人。”
晏清禾见则哈哈一笑：“逗你玩呢！那些流氓无赖不都这样嘛？”
付语希翻翻白眼，走上前：“本来该我请你吃饭的，毕竟是你帮了我，改日有缘相见换我请你，我与瑾环便先回去了。”
“好啊！过两日我来找你。”晏清禾望着远去的身影勾唇，看来去云晋书院也不是不可，有她在应该也不会太无聊吧！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来到晏清禾面前：“可算找到小姐你了，你就别在跑了，大人让小的带你回去。”
“走吧！”说完便转身朝晏府方向而去。
而身后的小厮还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都准备好以死相逼了，结果小姐这次怎么就这样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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