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当时司南出道第一年，赶上发行自己的的第一张专辑，需要亲自下场录制mv。
其中有一首歌在录制的时候，因为导演对剧本不熟悉导致录制现场出现了错误，一个镜头来回拍了五六遍还是不行，导演便决定更改镜头，选择另一个更好实现的场景。
录制现场的指导工作都是由导演负责的，导演的决定大家也不会做出过多质疑。但就在要更换场景的时候，跟来录制的编剧却拒绝了这次更换。
录制mv的歌曲叫《另一只耳机》，是专辑里唯一一首作词作曲都由司南自己完成的歌曲，主要讲述了青春年少时一个朦胧唯美不会被打破的爱情故事。
男女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常常通过同一个耳机来分享同一首歌曲，一人一只耳机陪着他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但到最后，女主还是离开了男主，男主以后听歌时也再没有找到“另一只耳机”。
mv里的大部分镜头都是男女主分开来的，根本没有两个人完全在一个镜头内的画面，就连听歌时也是使用分镜头来实现。
而现在要更换的场景，时间节点正好卡在在两人感情呼之欲出的时候。
原剧本定的场景是从手机里播放的歌曲开始，分别沿着两根耳机线定格到男女主的脸上，然后表现两人对视时的那种羞涩与暧昧。
而导演因为在指导的时候误把这个片段理解成了将男女主放在同一个长镜头里，导致跟前后的片段连接不是很连贯。
所以，导演就临时决定把这个场景变成樱花树下告白，使这段感情更加直接，一下子就打破了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那时候的林越深大概26岁左右，娃娃脸本来就显得他稚嫩年轻，再加上清瘦的身形，看上去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男生，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导演和其他的负责人想赶快录制完，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他，就跟他说这个场景拍不了，换个场景拍。
小编剧哪里能拗得过大导演的想法，林越深本来以为录制内容就这样决定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只能站在旁边默默接受这个决定，眼睛里泛着红。
mv继续录制，但司南却提出了质疑。
司南个子从小就高，184cm的身高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般的存在，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黑裤子，一张长开的脸独具少年感的同时又不少几分英气。
司南迈着一双长腿跨入人群中，问导演：“为什么突然更换拍摄内容？”
那时候的司南刚刚出道，圈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司家的少爷，但是因为司南行事低调，不会拿自己豪门身份的事情来甩大牌，基本上都还是拿他当个后辈看待的。
导演也就回他：“这个地方拍不了，得换。”
司南也没顾及他导演的身份，就说：“你拍不了，别人呢？”
导演听到他这话，已经生气了，“这里我最大，我拍不了，你说，还能有谁拍？你倒是给我找出一个来！”
司南没急着回答，只是把视线轻轻转给在旁边站着的林越深，问他：“你可以吗？”
林越深又惊又喜，但还是惊吓过多，还没来得及流出的眼泪被吓的啪一下掉在了脸上。
“我？我只是个编剧……”林越深边摇头边小声地说着。
司南却不管他这个反应，只说：“你就说你行不行？”
林越深嘴里的话像卡住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司南，眼睛一眨一眨的。
司南等了好久，不见他说话，便又问：“剧本不是你写的吗？如果是你的话你知道该怎么拍吗？”
林越深张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当然知道该怎么拍，那是他用三个没睡好的日夜想来的场景。每一个画面，每一个镜头，每一个人物动作。
但是，他只是个小编剧啊，他不是导演，他怎么能去指导现场的录制。
司南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样，直接说：“那你试试吧。”
旁边的导演看到他们的交流，把司南这种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态度很是不满，对司南大吼：“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凭什么由你来做决定？”
司南认真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导演，但在导演更换剧本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跟编剧商量一下？如果导演完成不了指导拍摄的任务，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别人的建议？”
司南这话说的导演完全没有反驳的空间，已经四十多岁的人却被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说的满脸通红，半句话说不出来。
导演伸出一只手指头来，指着两个人的方向，一根手指头来回颠了几十来下，最后只能愤愤地来一句：“行，我倒是看看你们能搞出个什么名头来！”
这就是同意了。
司南接着接道：“谢谢导演。”
导演听到这句谢谢，鼻孔一喷气，不搭理他。
林越深则是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感觉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
他要去指导录制？去真正体验一次当导演的感觉？还是他自己编写的剧本！一股不真实感飘乎乎地漫上来，让他整个人如坠梦中。
他真的像是在梦里一样，亲身指导，把他一直想象的那个画面由自己亲手描绘了出来。
耳机线的一头，我在看着你。耳机线的一头，我知道你喜欢我。
主人公的视线慢慢交汇，而时间节拍也刚好卡在那一刻——“我们的另一只耳机”。
林越深对于镜头的了解和把控根本不像是一个编剧，而更像是一个导演或是有着多年镜头感经验的摄影师。一切镜头在他手底下都不是难度，全部一遍过，拍出来的画面也堪称完美。
至此，导演再没有反驳的理由。
倒是林越深因为临时当了一次导演，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场就抓着司南的袖子，一个劲地说着感谢的话，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满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欺负。
司南站在旁边，没有推开他，往他手上塞了一小包卫生纸，“我觉得原先的剧本挺好的，就想把它留在mv里，如果变了，反而就少了这个歌曲最开始我想表达的感觉。”
听到这话，林越深哭的更凶了，打开卫生纸使劲擤了鼻涕，又拿了一张纸擦着自己的眼泪，抽泣着说：“谢谢你，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当导演竟然是这种感觉。也是因为你，才让我有了继续追梦的勇气和力量。”
也就是在那时，有人拿着相机偷偷拍下了这张让人容易误会的照片，并发布到了网上。
“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就了不起吗！”这是发帖人的原话。
“啊？就这样？”李杰听完司南的话，一时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也有点儿太励志太正能量了吧！跟他想的狗血剧情完全不一样。
而且，像林越深那样的大导演竟然还有过那种故事。
“嗯。”司南淡淡地回，接着说：“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挂了。”
“没事了，不过别忘了找时间来公司签合同。”
“忘不了。”
结束了和李杰的电话，司南又翻看了一下其他的信息。
林越深问他有没有空出来聊聊剧本，其他的几个朋友则是想把他叫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司南回了他们消息，把时间往后推了一下。
……
林越深先前发出关于电影的微博在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大量的浏览量和关注量，尽管连电影的名字和内容都没透露，但光是林越深的名字就足以激起足够大的水花了。
一时间，其它所有影视作品的相关信息都被压了下去。
但是，依旧有不少营销号在发布《最后一题》的相关信息和内容。
有些黑粉和营销号还特意来拉踩司南。
【终于没有资本来捣乱了，实力才是真本事。】
【林怀瑾是正经的演员，司南怎么可能比得上。】
【还好司南现在不是少爷了，不然导演又该瞎眼选人了。】
【可是，林怀瑾现在不是变成司家少爷了吗……】
【楼上什么意思啊？你是怀疑我们家小瑾靠家里的关系压人？】
【不是没可能啊，而且我一个在剧组的朋友还跟我说司家也投资了。】
【没有证据可别乱说话，顶着路人帽子来这里维护你家哥哥哪！】
可惜，这几则评论和内容还没来得及发酵起来，就已经被迅速删除了。
林怀瑾看着网上那些消息一条条地消失，心里那些不安终于减少了许多。
他点了点手机屏幕，给手机那头的人发去消息：谢谢妈妈！
可即使是这样，那种一直潜藏在心底不平静的想法依旧没有消散。
司南，司南，为什么他林怀瑾就是遮不过司南的光环。
他和司南的身份已经彻底交换，他现在是司家真正的大少爷，而司南什么都算不上，但他依旧那么闪闪发光，被好多的人关注包围着。
而他，无论身份怎样光鲜亮丽，始终还是像个不会发光的土石块。
他真的不服，也不甘愿……
唯一能安慰他的，只有他曾经在梦里梦到过的那个舞台剧，舞台上，他才是是主角。
同时，剧本上写着：作为主角的您，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林怀瑾抬了抬眸子，嘴角勾出一道笑意，心底有种莫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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