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司南来试镜的这部电影名叫《最后一题》。
故事背景为高中校园，以男主角江天晓的视角展开讲述的一部校园成长励志故事。江天晓是当地名牌高中里重点班的尖子生学霸，父母对他的学习要求很高，而江天晓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国内的顶尖大学。但在父母离婚之后，江天晓却莫名其妙地丧失了做完试卷的能力，每次到最后一题，都会陷入巨大的思维混乱之中。也是在这时，他偶然发现班里的最后一名只做最后一题。奇妙的缘分将两个男生联系在一起，两人在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奠定了深厚的友谊，他们约定好要去同一个城市。高考来临，这次，江天晓是否能答出最后一题……
因为试镜的演员一共只有五个人，所以全部安排了同一场戏，几个人抽签决定顺序。
司南抽到了数字五，最后一个上场，而林怀瑾则抽到的是四。
前面的人上场时，其他人都在旁边等着。
这次试戏的片段是江天晓知道父母离婚后自己坐车到海边的场景，这个片段的语言部分很少，最主要的是表现江天晓的一系列细微的情绪变化，因此对于演员本身的理解力和表现力要求也就越高。
来试镜的几个人都是年轻人，经验不是很多，前三个演员都是按照剧本里给规定的路线和要求演的，但是因为没有抓住江天晓这个人物本身的特点，演出来稍显僵硬。
导演名叫方吉成，是个方脸留胡子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严厉，眉间皱起，似乎是很不满意前几个演员的表现。
到了林怀瑾上场，林怀瑾上去先给导演鞠了个躬，然后将外面的一件外套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短袖校服。
林怀瑾唇角边有两个小梨涡，似乎是因为穿着校服的原因而有些害羞，一张淡妆的脸再配上这身衣服，看上去倒真像个青涩的高中生。
林怀瑾下功夫准备的衣服得到了周围人的夸赞，就连一直冷着脸的导演脸色也缓了缓，轻轻点了一下头。
林怀瑾受到鼓励，放开动作，开始投入到戏中。
与前几个人不同，林怀瑾并没有在得知父母离婚后就接着出门，而是先在只有一个人的家里转了一圈，然后才慢慢地走出家门，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放在窗外，直到到了终点站他才反应过来下车。坐在海边，他望着远方，泪一串串地流了下来，从小声哭泣再到嚎啕大哭，来发泄他悲伤的情绪。
试戏结束，周围的人被林怀瑾的情绪带动起来，有几个人的眼角都红红的。
导演在现场也第一次开口夸人，“不错。”
林怀瑾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说：“谢谢。”
然后一脸微笑地下台坐回板凳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经过司南身边的时候，林怀瑾对他笑了笑，鼓励地说：“司南哥加油，你也一定可以的！”
站在旁边的陈辰撇了撇嘴，“好想揍他。”
李杰难得认同一次陈辰，“我也是。”
底下继续有人窃窃私语。
“都这样了，最后一个人就没必要上场了吧。”
“对呀，林怀瑾已经演过好多戏了，司南怎么可能比得上。”
“就是就是，某人有点儿自知之明吧。”
司南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些丝毫不避讳的声音，他淡淡地扫过那些人，眉眼间带了些警示的意味，很快那些人都闭了声。
他慢慢地走到台上，先向导演介绍了自己，随后一秒入戏。
接下来司南的表现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没有人想到司南竟然能有这样的表现。
因为现场什么都没有，道具什么的完全只能靠演员自己发挥想象。
在这样有限的条件里，既要把演员所想要表达的东西传达给导演，又要让演员和人物本身切合，也就需要演员自身用更直接了当的表演方式呈现。
江天晓走在房间里，整个人像突然被抽空了魂魄一样，眼睛楞楞地盯在前方，一双本来亮亮的眼睛像是被灰尘遮住了一样。
走进电梯里，江天晓把头靠在墙壁上，卫衣帽子把他和周围的世界彻底分割开来。他的视线随着周围的人群一起晃动，可却没有一处风景真正进入他的眼睛。
一个16岁的高中生，好像就这样突然长大了。
站在海边，看着海风吹过来的方向，江天晓慢慢仰起头，一滴眼泪划出他的眼角。
屋子里瞬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司南站立的方向。
明明还是原先那个房子，可氛围和感觉却是完全不同了。他们跟着司南的步伐，慢慢走入了一个高中生的心灵世界，一个因为父母离异而产生巨大情绪变动的小空间里。
司南的侧脸近乎完美，鼻子高挺，下颌线流畅，一束照进来的光恰好落在他的脸边，照的睫毛像是金色的小翅膀，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这样顺着脸颊流下来，直直地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现场安静极了，这样的结果是他们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谁能想到，一个爱豆出身的明星还会演戏呢？
而且情绪和节奏把握的近乎完美，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站在每个人面前的江天晓。
导演惊讶地盯着司南，眼睛里却一直闪着亮光，然后发自肺腑地赞叹：“你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江天晓。”
话音落下，导演鼓掌，随后稀稀落落地鼓掌声从各个角落响起，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回荡的声音越发响亮。
司南走回原位，李杰和陈辰一副看傻了的眼神看着司南。
“你不是说你就演了棵树吗？”李杰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啊，忘了告诉你，树就是主角。”
“什么话剧？树一般不都是打酱油的吗？！”
李杰嘴上这样说着，眼睛里却难掩激动的情绪，最后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司南的肩膀，“演的不错。”
陈辰更是直接扑到司南怀里，“啊！南哥！你不愧是我偶像啊！”
司南一脸嫌弃地推开陈辰，感受到有视线盯着自己，回过头去，恰好撞上林怀瑾的目光。
林怀瑾从司南一上台就开始盯着司南，本来以为司南会当场出丑，结果最后做小丑的就是他自己。
想起刚才他一副高兴的样子去对司南说加油的话，他就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司南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吧，所以刚才才会对自己点头，就是成心想看自己的笑话。
凭什么，凭什么他努力准备这么多，他都已经取代司南成为真正的豪门少爷了，大家的目光还是要集中到司南身上。
他不甘心。
因为愤怒，林怀瑾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狰狞，垂下的手也紧握成拳，指甲掐到肉里，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导演和几个助理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几个人起了争执，导演脸色看着不太好。
一个助理有些焦急地看着导演，给导演使眼色，“方导，这件事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方吉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原本看着就严厉的脸更是让人心生畏惧，他“哼”了一声，一甩手，“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助理松了一口气，回头向大家公布结果。
“经过讨论，我们一致认为林怀瑾更适合江天晓这个角色。”
现场先是静了一下，甚至有人惊呼出声，然后才是落后片刻的鼓掌声响起，但显然没有上一次的鼓掌声来的热切。
“为什么是林怀瑾啊，我一个外人觉得分明是司南演的更好一些吧。”
“是因为司南被赶出豪门，所以才这样决定的吗？”
“我觉得应该是，别忘了现在司家的少爷是林怀瑾。”
“小声点儿，别被人听见，还指不定司家会做什么呢？”
“啊这，之前司南当少爷时也没这样吧……”
林怀瑾听到助理的声音后，脸上很快换上了另一副可爱拘谨的表情。
他站起身来，眼睛笑的弯弯的，对在场的人鞠了一躬，一张尖俏的小脸配上还未换下的校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甚是讨喜。
陈辰听到结果后，直接“我靠”了一声，“艹，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南哥！别拦着我，我非得上去跟他们对峙不行。”
李杰及时拉住了他，皱着眉头，面色也不好，“估计是司家提前打了招呼，别忘了这部电影有司家投资。”
陈辰甩开胳膊，“之前南哥说要试镜的时候也没见司家投资，这时候倒是站出来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找我爹投资。”
作为当事人的司南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早在那个系统出现的时候，他就预料到可能是这个结果。
果不其然。
陈辰看了司南一眼，有些气不过，“气死我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他在原地绕了几圈，有些烦躁，刚想要推门出去，结果就被人拦下了。
刚才那个助理又继续开口说，“各位稍微等一下，今天的试镜视频一律不准流出，检查完之后再离开，麻烦各位了。”
这段话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为什么不准外流啊，来之前也没说吧。”
“凭什么检查我们，这叫侵犯隐私！”
但是有保镖拦在外面，尽管有很多人不满，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检查。
那个助理好像特别关注司南几人的情况，竟然亲自走过来要求检查他们的手机。
陈辰觉得他们就是故意的，就要过去揪起那个助理的衣服。
岂料中途却被司南一直手拦下了。
司南一手拦下陈辰的动作，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交给那个助理，“看吧。”
“南哥，你怎么能……”
陈辰这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被巨大的开门声响打断了。
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生站在门口，呼吸有些急促，视线第一时间扫到司南，大松了一口气说，“幸好。”
司南被声音吸引过去，向门口那边看，看到了一个娃娃脸的男生和后面高挑俊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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