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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自洛婉柔把给李煜传信的事交给霍黎去办后,  霍黎便一整日没见人影。

        按常理来说,如此办事速度,实在是算不上能干,  回来后不被惩罚,也免不了一顿责骂。

        但洛婉柔似乎吩咐下去后,  便没把这事放心上了,  霍黎迟迟未归,她也并未在意,  悠闲度过一整日,天色暗下来后,便慢悠悠地回了房,一切如常。

        春香和秋玉伺候洛婉柔梳洗后便从屋中退出,  竹苑内安静了下来,最后的几个下人收拾完手头的事,  也回了房。

        夜色正浓,院中的主屋仍亮着一盏微弱的烛光,  像是为谁特意留的,  也像是在刻意等着谁。

        静谧的院子,即使屋外来人的脚步极轻,也在靠近房门前时被洛婉柔听见了声响。

        抬眼的同时,便闻屋外传来霍黎低沉的嗓音:“小姐,  奴才回来了。”

        洛婉柔放下手中的毛笔,顺势靠在了椅背上收回了眼神,轻声道:“进来。”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在寂静的夜发出轻微的响声,屋内的暖光和洛婉柔慵懒的影子一同映照在屏风上。

        霍黎抬眼在朦胧的轮廓上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朝着屏风后走去。

        洛婉柔微眯着眼,  垫着软垫的椅子令她坐得有些舒坦,平日里这个时候她已经该入睡了,不过今日却仍还在此坐着,自然是有些疲乏了。

        不待霍黎开口,洛婉柔半阖着眼帘轻声道:“过来给我捏捏肩。”

        霍黎一愣,正要上前的步伐顿了一瞬,视线落到了洛婉柔清瘦的肩上。

        已是褪下了白日的外衫,发髻也松散下来,长发如瀑般披散在减后,素雅的丝绸白花裙柔和了她高高在上的气质,眼眸轻轻闭上,像是一个性子娇柔的温婉女子。

        但霍黎知道,她不是。

        但即使她高贵冷艳,霍黎也仍是爱惨了她昂着头,倨傲又不可一世的模样。

        在洛婉柔的准许下,他靠近了她,站在她身后,垂眼便能瞧见她微扬着的头下,纤细白皙的脖颈,肩头的衣衫很薄,手探上去,是否便能直接忽视这轻薄的丝绸,直接感觉到她肌肤的触感。

        霍黎有些按耐不住心底涌动的兴奋,好在洛婉柔闭着眼,并看不见此刻他的神情。

        喉结上下滚了滚,霍黎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按在了洛婉柔的肩上。

        肩上传来热烫的温度,洛婉柔眉心微皱,只觉得霍黎随时随地体温都太高热了一些,若是再稍微缓和些,触碰在她肩上,感觉应该要更舒适几分。

        但随即,肩上力道适中的按压,令洛婉柔眉心又舒展开来。

        霍黎这是上哪学的手法,倒还像模像样的。

        殊不知,身后的霍黎,除了一双手在极力放柔,整个身子都紧绷得不像话。

        这层轻薄的丝绸的确如同没有一般,他的手掌按下,便像是直接触碰到了她的肌肤,滑嫩柔软,即使隔着一层可有可无的衣衫,也几乎调动了霍黎全身的感官,沉迷于此。

        但他不敢将此泄露分毫,手上仍是维持着合适的力道,动作也不敢停顿片刻,唯恐自己卑劣的心思被洛婉柔察觉了,从而不再给他这个殊荣。

        洛婉柔的确什么也没察觉,被按得舒服了,这才想起自己在此等候的目的,眼眸仍是轻闭着,有些懒散地开口道:“今日让你去办的事,办得怎样了?”

        霍黎一愣,手上动作仍在继续,但思绪却停滞了一瞬。

        他这才反应过来,洛婉柔平日里这个点已经睡了,而他今日消失了一整天,他本该是要去替洛婉柔传信的,但他压根就没去。

        眼帘垂下,霍黎沉默了片刻,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洛婉柔却忽的又开口道:“怎么不说话?说说你查到了什么也行,不是说,他能做的,你能比他做得更好?”

        这次,霍黎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是愣住的。

        洛婉柔竟是知道的,她早便知道了他去干了什么。

        霍黎难耐地咽了口口水,心下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所填满,像是又一次被洛婉柔放纵了他的逾矩,目光有些闪烁。

        兴许是洛婉柔给了他一些底气,霍黎很快开口道:“小姐恕罪,奴才今日并未去寻李公子,但奴才查到了一些事。”

        洛婉柔唇角一勾,不用霍黎承认她也知道,霍黎本就对李煜抱有敌意,又怎可能去替她传信。

        但洛婉柔的猜想也没错,霍黎虽然不会去给李煜传信,但也并未闲着,虽然不知道他一个没有记忆的奴隶身份是如何去查探消息的,不过以霍黎的性子,总归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这事让霍黎去办,比让李煜去办要合适更多,霍黎的确会比他做得更好。

        伸手探向肩头拍了拍霍黎的手示意他继续按,洛婉柔缓声开口道:“说说看,查到了什么?”

        霍黎的手上恢复了动作,一边按着一边道:“夫人的确在多日前派人去过许府,但只是去打探了一番许府的情况,了解了一番许巍的为人,在得到消息后,夫人那头便再没什么动作了,梅苑的下人也说,夫人压根就瞧不上这人,直接将他抛之脑后了。”

        霍黎的声音柔缓中带着低磁,鲜少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独特的低沉嗓音在这安静的屋中显得尤为清晰,传入耳中,令人不知不觉沉进了他的嗓音中,明明说着十分寻常的话,却像是在撩拨人的心弦一般,弄得人耳根发痒。

        洛婉柔忆起自己以往似乎也常在霍黎身侧,听他如此正色地说着朝政之事。

        那时洛婉柔虽听不懂霍黎所说的那些政事,但却能看出,霍黎每每说起这些事,都显得条理清晰,沉着的脑海中似乎将从口中说出的话语整理得十分顺畅,即使是板着一张脸说出来时,也叫人惊愣,原来是这么回事。

        正想着,便闻霍黎话锋一转继而道:“但许巍的作为并非一时兴起,那日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侍卫称,是许府先得知了洛府有意与之结亲的消息,这才关注到了小姐您,许巍所说的话也句句属实,的确有梅苑的下人前来传消息,说是相中了许巍,不日便要许巍登门与夫人洽谈成亲一事,但奴才顺着线索查下去,却并未查到那个前去梅苑查消息的下人,奴才猜测,这人压根不是梅苑的人,更不是洛府的人。”

        洛婉柔眉头一皱,照这么说来,还真是她误会了李蓉玉,此事跟李蓉玉并没太大关系。

        可的确有人在从中作梗,打着洛府的名号有意让她和许巍牵扯在一起。

        洛婉柔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霍黎的手毫无预兆地失去了着力点顿时垂落下来,心下有些失望,便闻洛婉柔不悦道:“那这人是谁派来的?”

        霍黎垂着眼看向空荡荡的手心,顿了一瞬才道:“小姐恕罪,奴才还并未查清。”

        洛婉柔抿了抿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急了,但仅一天时间,霍黎就查到了这么多,不仅查了梅苑,还把许巍身边的侍卫也查了一遍。

        缓缓转过身去,便见霍黎一副乖顺的模样垂着头,洛婉柔不由得想,霍黎该不是用了什么令人难以想象的手段,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查到了这么多消息吧。

        让霍黎办事,就没有不让洛婉柔出乎意料的,譬如昨日他拿剑挟持了一位富商。

        洛婉柔正思绪着,身后垂着头的霍黎却忽然迈开步子三两步走到洛婉柔跟前。

        洛婉柔回过神来愣了一瞬,便见霍黎在自己腿边屈膝单膝跪了下来。

        俊美的男人露出臣服的神色,却丝毫不显狼狈,狭长的眼尾甚至微微上挑,露出几分讨好般的柔顺来,声音又低又沉:“小姐,奴才今日办得此事,可否斗胆讨要奖赏?”

        洛婉柔盯着跪在自己腿边的男人,有些好笑道:“方才还说自己有罪,这会便又想讨赏赐了?”

        霍黎像是有些摸清了洛婉柔的性子,即使此刻她冷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像是在讽刺他,但上扬的语调却显露着她对他的表现是满意的。

        既然满意,他便无罪,只是讨要赏赐,的确太过得寸进尺了。

        但霍黎却仍抱着希望渺茫的妄想,抬起头来看向洛婉柔,并未答话,眼里的神情便藏着他的痴心妄想。

        洛婉柔被霍黎这灼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视线落到他的唇上,便不自觉想到了昨日的种种。

        这个胆大妄为的狗奴才,该不会想讨的一个吻当做奖赏吧。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洛婉柔可没想在短时间内给霍黎两次甜头,下意识别过视线,语气带着几分疏离冷声道:“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待霍黎说出他的痴心妄想,洛婉柔便趁此将他赶出去,免得在这瞧得她心烦。

        洛婉柔却没意识到,自己是可以直接将他赶走的,哪还需要找什么理由。

        霍黎抿了抿嘴,即使瞧见洛婉柔不耐的神色,但仍是大着胆子,将自己心中所想道出:“小姐,奴才想今日能守在您的门前,伴您入睡,可以吗?”

        洛婉柔一愣,似是没理解霍黎所说的话。

        这算哪门子赏赐,既不逾矩更没有得寸进尺,反倒是给自己揽了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洛婉柔有些茫然地看着霍黎,方才想要借由霍黎说出的痴心妄想的赏赐将他赶出去的话,也没了说出口的机会。

        洛婉柔的沉默,像是默许了霍黎这个请求,可这个请求压根不需要得洛婉柔的准许。

        霍黎缓缓站起身来,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似是在因为自己的请求被默许了而感到高兴。

        站直了身子挡下了身后的烛光,洛婉柔的脸上映下了一片阴影,霍黎忽的向前俯身,洛婉柔便霎时意识到了霍黎的举动,还来不及反应,额头便被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还有,想讨得小姐一个睡前吻,好梦,奴才去外面守着您。”

        洛婉柔几乎是有些气恼地看着霍黎离去的背影,脸上霎时攀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微张着唇想要训斥霍黎的无理,却在回过神来时,只听见了房门已经被关上的声音。

        先斩后奏,这已经不是霍黎第一次这般了,洛婉柔自认自己将他拿捏得死死的,竟一时把这茬给忘了。

        只是这仅是一个额头上的浅吻,就像是一片羽毛划过,挠起淡淡的触感,带着温热,转瞬即逝。

        呆愣地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洛婉柔应是愤怒的,可她却很快平息了怒火,无法平息的除了脸颊上的红晕,还有那不知何时乱了心跳的节拍。

        直到洛婉柔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半晌,她才明白,霍黎为何一开始要将那压根算不上是赏赐的要求提出来。

        兴许此前霍黎便经常守在她的门前,因为洛婉柔每次从房门出去,都能瞧见他的身影伫立在房门前。

        可夜里的洛婉柔并不知道,但今日,霍黎明摆着告诉她,他会在门前守着,临走前,还落下这样一个相比昨日的激烈,轻柔得几乎算不上吻的触碰。

        洛婉柔失眠了。

        脑海中霍黎的身影挥之不去,心底时刻都提醒着自己,此刻她的房门前,就站着那个扰乱她心绪的罪魁祸首。

        而房门前站着的霍黎,也并没有平静到哪去。

        仅是一个额间的触碰,也激得他的心,躁动不已。

        他的确有更多贪婪又无耻的欲望,方才提出的请求和大胆的逾矩,只是他汹涌澎湃的贪念中的冰山一角。

        洛婉柔的纵容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甚至还在自己卑劣的计谋得逞后沾沾自喜。

        只是这远远不够,即使这已是他以往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但他仍是渴望着更多。

        她并不完全属于他,并且也压根不只属于他。

        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个奴才,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奴才。

        那夜过去后,霍黎一连几日安分了许多。

        许巍一事他也一直记挂在心上,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得了空闲便会出府查探。

        洛婉柔不知霍黎在外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查探此事,但很快,几日后的一天午后,伴随着竹苑外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霍黎拧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洛婉柔一愣,只见这个丫鬟被霍黎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吓得浑身发颤,一张脸惨白着,就这么三步并作两步被带到了她面前,随后霍黎脚一踹,丫鬟便在洛婉柔跟前跪了下来。

        “不、不……小姐饶命,我不是的……”

        还没弄清楚情况,霍黎便绕过丫鬟跨步走到了洛婉柔身侧,俯身低声道:“小姐,向许府散布不实消息的,就是这人。”

        洛婉柔转头问道:“不是说,不是洛府的人吗?”

        霍黎回道:“散布消息的确不是洛府的人,但却是受洛府的人指使,这个丫鬟,是梅苑的。”

        洛婉柔皱起眉来:“李氏指使的?”

        洛婉柔话音刚落,丫鬟听后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霎时抬头慌张道:“是,是夫人指使奴婢的,奴婢只是按照夫人的意思行事,不关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小姐,饶了奴婢……饶命……”

        洛婉柔眉心跳了两下,瞧见丫鬟这一副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显然不是来此前一两句话便能恐吓出的效果,想必在此之前,已是遭受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狠厉对待,此刻才会如此这般慌乱。

        对于霍黎的手段,洛婉柔一直是有些害怕的,瞧见过的便已是令人毛骨悚然,那些并未瞧见的,还不知是怎样的心狠手辣。

        但丫鬟这番急于撇开罪责的话,并未让洛婉柔一下将矛头指向李蓉玉,正想着,霍黎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小姐,这事不是夫人干的。”

        洛婉柔闻言挑了挑眉,弯下身凑近了丫鬟几分,开口问道:“二娘为何要指使你做这番事?”

        丫鬟一听,连连摇头,显然是听到了霍黎的话语,思绪已是有些混乱不清,一脸惊恐地支支吾吾道:“不、不是的,不是奴婢……奴婢不知,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洛婉柔顿时有些失去了耐心,抬眼看向霍黎,霍黎便立即会意解释道:“这丫鬟见夫人想给小姐说亲,便想着讨好夫人,便自作主张向许府散布了不实的消息,担心事情暴露,便找来了府外的人前去传信,将自己洛府的身份牌给了旁人,这才令奴才之前查探时,只查到了对方非洛府之人,却又是洛府传出的消息。”

        事情被霍黎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跪在地上的丫鬟顿时像是被人抽了丝一般,惊恐地瞪大眼,眼泪止不住地下流。

        她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事竟然会被查出来,并且她起初做这事时,便想着,既然夫人如此厌烦小姐,那便用此事将小姐推上退无可退的地步,最终嫁给了许巍那般男子,夫人也定是会对她赞不绝口。

        可谁知,事情不仅没办成,夫人也并没有因此事而对她另眼相看,反倒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大发雷霆,在霍黎找上门时,想也不想就把她给交了出去,仿佛她所做的,压根就不是夫人所想。

        可夫人怎会不想,夫人不是一向都讨厌小姐吗,让小姐嫁一个龌龊下作的男子,这不是大快人心吗。

        丫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但眼下,事情败露,抬眼瞥见站在洛婉柔身后的霍黎,方才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霎时席卷而来,一双冰冷的眼眸蔑视着她,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死命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会死的。

        丫鬟顿时惊恐万分,连忙趴在地上,止不住地哭泣,带着哭腔向洛婉柔求饶道:“小姐,小姐,放过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不想死,求求您……饶了奴婢……饶了奴婢……”

        洛婉柔有些嫌恶地向椅背靠了几分,唯恐这丫鬟上前碰到了她的裙摆,许巍一事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心头,她侧过头不想再看,神情已是不悦:“拖下去,杖责三十,把她扔出去,别让我在洛府再瞧见她。”

        丫鬟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眸闪着泪光,一颗心犹如沉入了谷底。

        没有反抗的余地,丫鬟绝望地被几个下人架起了身子,止不住地哭泣着,只能祈祷这三十大板下去,她能有幸捡回一条命。

        洛婉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事可真叫人恶心的。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事还真和李蓉玉没半毛钱关系,虽说起初李蓉玉也有过将她和许巍凑一起的心思,但说到底,最终她也因为许巍的为人不过关,压根就没想把她往火坑里推。

        那几日前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了。

        想了想,洛婉柔还是打算去一趟梅苑。

        起身牵了下裙摆,洛婉柔朝霍黎道:“你去看着那边,莫要让人手下留情,一会把她扔出去,我先去趟梅苑。”

        霍黎眼眸一沉,垂下头来没让洛婉柔瞧见他的神色,只是沉声应道:“是,小姐。”

        洛婉柔走后,竹苑旁空旷的院中,女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一声声棍棒与□□碰撞的闷响声。

        霍黎沉着脸步入院内,视线扫向趴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的丫鬟,眼底的神色不寒而栗,上前几步,朝举着木棍的下人道:“小姐吩咐这里我来便好,你们都退下吧。”

        下人一愣,看了看霍黎,本是觉得如此不妥,但随即想到霍黎现在可是小姐身边的大红人,与小姐关系密切,似乎深得小姐宠爱。

        更别说这事不就是霍黎给破获的,于是点了点头将木棍递给霍黎笑道:“那便有劳你了,这棍子还真重,没点劲都挥不动,走吧,都走吧,把手头的事情都做了,这里交给阿黎就行。”

        几人很快从院中离去,空旷的院子里,霍黎转过头看向趴在地上的丫鬟。

        缓缓上前,跨步蹲在她身侧,语气低沉带着令人胆颤的寒意问道:“还剩多少板?”

        几乎已是失去意识的丫鬟,在听见这个带着冷意的嗓音后,像是霎时回神了一瞬,甚至止不住地颤栗起来,哆哆嗦嗦艰难道:“五……五板……手下……手下留情,求您……手下……唔!”

        带着猛烈的风,一声闷响,院内霎时鲜血一地。

        巨大的力道,一棍下去,几乎将人的五脏六腑击碎,一口鲜血从丫鬟的口中喷出,瞳孔紧缩,身体的疼痛几乎让她无法承受,就连求饶的话语,也再是说不出半句。

        “四。”

        棍棒下的身子猛烈一颤,像是脱力一般,弹了一瞬,便无力垂下,没有了半点反抗的余地,像是一滩死水一般,倒在血泊中。

        “三。”

        棍子像是打在了一滩没有弹性的泥泞上,人已经没了反应,但力道却丝毫没有减缓。

        “二。”

        如若不是衣衫的遮挡,只怕那几棍下去,已是没了半分动静的尸体,几乎要不能看了,无人知晓在这样的力道下身体会被打成什么样,唯有院中一滩骇人的血迹,将此刻的惨状勾勒得更加骇人。

        “一。”

        最后一击,霍黎缓缓放下棍子,早在他第二板下去时,人已经没了动静。

        身子因大力挥动棍棒而升起一丝燥热,视线直勾勾地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霍黎却觉得莫名的兴奋。

        扔下棍棒,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缓缓蹲下身,唇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像是自言自语般带着几分兴奋的意味,低语道:“小姐,伤害您的人,奴才不会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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