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绒绒兔？
在这一瞬间，顾承淮恍然，这兔子该不会是波波星球上那一只吧？
“能不能给我买嘛……”女孩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手扯了扯男人腰侧的衬衫。
小女孩不过约莫才七八岁的年纪，扎着两个俏皮的双马尾，撒娇着让哥哥给自己买玩具听上去还带了一点央求的味道，任谁听了都忍不住心软。
女孩的哥哥显然是十分宠溺这个妹妹，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的头顶，“好。”
这时，玩具店的销售员走近。眼前的男人单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身上衬衫的袖管卷到了手肘的位置，左手小臂的位置还搭了件西服外套，描述起来这样的打扮总显得和玩具店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此刻年轻男人站在这里却并不突兀。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清淡的笑意，而看向一侧女孩时唇角的笑总要浓重上几分。
“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那位小姐手上的是本店最后一只绒绒兔的玩偶了。”销售员很有礼貌的致歉，先是对着女孩的哥哥道歉然后又俯低身子，对着小女孩说到，“小妹妹，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其他好玩的玩具，你想不想看看？”
方才还在对哥哥撒娇的小女孩听到陌生声音的搭讪，噤了声，紧张地双手圈住男人垂下来的胳膊，朝着哥哥的方向缩了缩身体。
“没关系……她有些畏生。”
兄妹那里发生的情况同样吸引了林媛她们的视线。
顾承淮从第一眼见到那个男人就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视线越停留，这样的感觉就越浓烈，但熟悉却偏偏想不起来的无力感让他忍不住蹙眉。
一转头，却发现林媛也是同样的神情，甚至过了几秒钟，他的阿姐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询问道：“那个男人好眼熟，你有什么印象吗？”
温热带着一点潮湿的风尽数铺洒在他的耳边，突然的暧昧动作让顾承淮一下子宛若宕机般滞在了原地。
林媛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声，疑惑地偏头看了一眼，却发觉顾承淮脸上的惑色比她还要厉害，好吧，当她没问。
对于销售员的意见，小女孩并不大满意，晃了晃男人的手，又摇了摇头。
几个人之间隔得不算远，因为兄妹晚进店的缘故才没有听见销售员和林媛她们的对话，而这时不仅是对话连同三人的神态动作都悉数落入了林媛的眼里。
男人虽然宠着妹妹，但凭着气质来看就不像是蛮不讲理的那类人，既然是林媛她们先到又挑选了玩具，来晚了也就没办法了。
果然，他的脸上浮上一层歉意，“抱歉。”作势就要去哄妹妹——
“小妹妹是喜欢它嘛？”
女孩心心念念的绒绒兔骤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放大的兔子停了几秒移开，露出一张女人漂亮的脸蛋。
小姑娘到底还是怕生的，好在心爱的兔子就在眼前，大姐姐的笑容温暖友善，她没有和刚才一样害怕地向后缩，而是乖巧地停留在了的原地，张了张小嘴发出的声音却只落在了“嗯”字上。
“给你。”
听到这两个字，小女孩先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可因激动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脸颊浮上两片红云，扭捏着不肯动了。
见此情景，男人的视线落在林媛身上，她蹲在妹妹的跟前保持着和小女孩视线的平视，道：“小绒她喜欢我可以带她去别的地方买，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不。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只玩具可爱拿起来看看而已，没有要买的意思。”林媛见女孩不好意思接，索性替她做了决定直接送到了她的怀里，“小绒是嘛？真可爱。”
小女孩抚摸着怀里兔子的脑袋，爱不释手，对这个让给她玩具的大姐姐卸下了起初的防备，垂着头糯糯地开口说道：“我叫裴绒…”
林媛起身，顾承淮走到她的身边，刚才一瞬间的刺激太过突然而他的过度反应点燃了他的不自在，本能的在此时和林媛隔了比往常稍远的距离。
“她叫裴绒，是我的妹妹。”对于面前的年轻男女，善意的举动往往容易促近人心，他递了一张卡给侯在一边的销售员示意结账，转头继续道，“我叫裴钰，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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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am
逢上周末，即使是在白天，整座商场的客流量也要比平时多上几倍，而这个时段，原本分散在各个楼层的顾客几乎大部分涌入了同一个楼层。
商场内每一层都有品类相同或相近的购物商铺，正值饭点，相比于以美食餐饮为主题的楼层其他的地方就要冷清上许多了。
连同半个小时前还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电梯楼梯自动扶梯，此时也只有少数几个人头。
而二楼，以服饰珠宝类为购物主题的商铺占绝对优势。
一家品牌珠宝店内，只剩着几位尚在洽谈中的顾客，而正门迎接处从几十分钟前就没有再迎来新的顾客。
穿着深色t恤，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出现在珠宝店的时候，他帽檐下的视线扫视了一边店内的情形。
实习导购员女生见到男人停留在她服务的柜台前时，心脏不自觉地开始收紧。许是珠宝抢匪的新闻亦或者影视片接触多了，面对如此穿着的顾客从他进门开始，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是冷静。
幸亏男人两手空空，好歹缓解了一下导购员紧张的情绪，能让她用并不熟练的语调提问：
“您好…请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哦…随便看看。”
这话一出，女生稍稍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实在是太像某些桥断了。
她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怕被发现端倪，只敢盯着男人头顶的帽子随时关注着他的行动。
好在，男人真的只是绕着柜台转了一圈，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实习导购员的心渐渐地放松下来，呼……果然是她太敏感了，只是来挑选珠宝的客人…快，振作起来…
“你好。”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鼓励，她闪过一丝错愕又很快换上训练有素的笑容。
“您好，是挑选到什么心仪的珠宝了吗？我都可以为您介绍。”
男人没记着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指着柜台里的某几排展台，问道：“这些，你都认识？都能介绍？”
那是一排项链的展台。女生定睛看了一会儿，或许是在回顾她不久前才刚刚掌握熟悉的珠宝信息，确认完毕声音明显带了自信，回复到：“当然。”
男人不说话了。
没过几秒，从裤兜里夹出一条镶嵌着珠宝的项链。
“这个，值多少钱？”
她没想到，折腾了半天，到这里才察觉到男人很可能并没有在这里购买珠宝的打算，搞了老半天动作也只是为了请她帮忙鉴定珠宝而已。
登时，想清楚了一切的实习导购员，开始的那股恐慌感瞬间荡然无存，看男人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多了讥诮和不屑。
而当她维持着表面的客气着手鉴定完面前的项链后，眼底轻蔑的神色更是加重了几分。
“这串项链，是假的。”
“你说什么？？”男人的声音有些大，吸引了一些目光。
女生以为他没听清，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项链，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男人惊异的神情快要溢出脸表，却不见懊丧愤怒。
你不就是怀疑这项链是假的才来的吗。女生暗自腹诽，默默盘算着该怎么才能把人请出去。
“你再看看，肯定是你弄错了。”
纵然是实习期，被其他人随便怀疑专业知识也足够让人窝火，何况是本就对男人不满的她。
“不管换谁鉴定，假的就是假的。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找别的店……”
“等等！”一道沉稳的男音打断了她的话。
导购经理睨了一眼实习生，女生不敢继续说下去，乖乖退到了一边。
“不好意思，她是实习生。还是由我再为您鉴定一次吧。”
男人扫了一眼这个中途凑过来的，很快瞥见了他胸口上别着的‘导购经理’的徽章，点了点头。
本期待着刚刚的鉴定是一个不懂行的实习生的错误，可当经理放下手上的项链，露出遗憾的表情的时候，男人的心又一次沉到了谷底。
这一次，他的神情换成了愤怒和明显的后悔。
当这一切都落入导购经理的眼中，他端着职业笑容，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个合格的导购员为无论什么样的顾客服务都应该摆出的态度。
“冒昧问一下，您的这串项链是从哪里购买的？”“是这样的，如果您能出事购买单据和门店信息的话，我这里可以为您开具一份证明。”“这份鉴定会详细说明这串珠宝是赝品的结果，然后您可以去报案……”
从‘报案’两个字开始，后面的话男人一律没听清。
此时他心情烦躁，只想快点走人。
“没有，不需要。”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珠宝店门口，实习导购员才又回到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对于经理适才如此不辞辛劳的应付那个男人的行为，她表示不敢苟同。
“经理，您为什么非要和他纠缠那么久？”
导购经理这个时候收敛了眉眼，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神色。
女生继续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打扮成这个样子，吓我一大跳。差点以为是个抢劫犯，结果是个穷光蛋……”
“不对劲。”
“啊？”
“刚才的那位客人。”
“……”
不对劲都摆在脸上了，连她都看出来了，经理怎么这次这么迟钝。
女生刚想着附和几句，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却见导购经理疾步离开了他的身边，朝着门口保安的方向，对着他们说了几句。
其中两个保安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刹那间神情一凛，下一秒，推开珠宝店的大门，追着刚才男人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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