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砰。砰。’
202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老大！晚上庆功宴您可别迟到了！”外头传来的是蒋勉的声音。
“知道了。”
“还有……白警官他人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
“放心，他不会缺席的。”
有了支队长的包票，蒋勉当然放心。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
“人就坐在你对面，你当然放心。”
“放心嘛？也还没到那种程度。”周瑾说道。“钱的去向、‘许业成’不正常的态度，还有，在网上泄露信息的到底是谁？”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问题，仍是这件案子的一个谜团。
周瑾两手交叉托住下巴，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周瑾会习惯性地摆出这个动作。
“我倒是有一点猜测。那个人，可能就是‘许业成’。”
“为什么这么说？”
“你支队的人你比我清楚。既然不是警察内部泄露的消息又对案件实情掌握这么多，除了凶手还能有谁嫌疑最大？”
周瑾垂眸，似乎在思考白彭飞这番推断的可信度。
“另外，那天审讯的时候有个细节……你隔着玻璃大概没注意到。凶手那天带了一块表你还记不记得？”
周瑾凝思想了想，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那表是坏的，指针根本不会动。而且款式也很老了，根本不是现在流行的男士手表。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看到了那表除了表盘被擦拭过以外，很脏，有黑色的污渍。”
黑色污渍？对证物一向很敏感的周瑾几乎立刻脑海中联想到了答案。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提？”
“我只是一直没想通，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被警方询问的时候带着这么重要的物证。”
这个问题，不是谁能够一时半会就给出答案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很重要的证据，很可能就是十年前凶杀案发生时遗留下来的物证。”虽然给‘许业成’定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因为有他本人的供述和四年前雇人藏尸的铁证。
但，如果那块表确认就是十年前凶手犯案的直接证据，那么这桩凶杀案也就再无翻案的可能。
“等会就找人联系一下法医部，再找人去看守所把那块手表带出来。”
提到法医部，白彭飞突然来了精神。
“我去！”
周瑾（眼神）：你干什么骂人？
“我说我去！”
周瑾（眼神）：你干什么骂人还要重复一遍？？
“我说我去法医部！”
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眉来眼去，如果这画面刚好被其他人看到，怕又是另一番风景。
“可惜，‘许业成’的家已经没有再度搜查的价值了。”
就在许业成被媒体公布罪行前，他的妻子就带着两个孩子搬离了住所去往了国外。
因为两人相识是在四年前，经过调查，其妻子也并不知晓丈夫的罪行，两个孩子就更不必多说。所以在做完调查取证工作之后，她们基本上就是自由的。
聊了这许久，就快要临近当初约定好庆功宴的时间。
只是今天晚上这顿庆功宴，到底还是不是真的称得上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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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不对不对，你应该先把配菜切了才对。”
“这油？倒少了。得再加至少三分之一……”
顾承淮扒在厨房门外，手指不停地在玻璃上戳来戳去，隔空指导着林媛下厨。
终于，某林姓大厨忍无可忍……
‘哐当’一声放下油桶，再一个利索地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
下一秒，‘划拉’一声，厨房的玻璃门被打开，差点让倚在门上的顾承淮失去重心，没摔在地上已经算是万幸。还没等到本人反应过来，林媛毫不客气地揪过顾承淮的耳朵就像提溜犯错的小屁孩那样把人摁倒了饭桌前的椅子上。
“臭小鬼闭上嘴巴！乖乖坐好听到没有！”
林媛居高临下地站在顾承淮的面前，连比划带威胁地警告顾承淮，不允许他再靠近厨房一步！
等再次听到‘划拉’关上厨房门的声响。
顾承淮才抬起右手揉着被林媛揪过的耳垂，烫烫的，表面也泛起朦朦胧胧一层粉红。
到底不是亲姐姐！下起手来根本就是完全不留情面！！
原本今日是他高考的最后一天，约好了考试结束后林媛来接他一起去外面吃顿晚饭。
谁知，
林媛忽然说自己太忙了忘记预定饭店，心血来潮非要给自己下厨。
对于林媛究竟能不能进厨房这件事情——
四年前，顾承淮就已经在心里书写了一个大大的‘no’字。
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和身边发生的事情，顾承淮实在是想不出会有哪一件事情惹到林媛，能让她想不开以至于非要自己下厨。
乖乖坐着吃他做的饭不香嘛？
甚至于，最近发生的事，几乎也都可以算得上是好事。
难不成？是自己高考结束后就会被警校录取的事情？不应该啊。以顾承淮对林媛的了解，她不像是会拿同一件事秋后算账的人。
可除了这个，仍凭他如何猜测，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到最后，只能归结于林媛是真心想展示一下她厨艺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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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一只素手先是推着一盘小酥肉朝自己靠近。
顾承淮垂眸盯着眼前的酥肉，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口水。
这上面孜然粉的厚度，真的不是致死量吗？
另一边，
林媛忙于来回穿梭于厨房和饭厅，三菜一汤，是她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所有菜式，应该也不算亏待了小鬼。
趁着林媛解围裙的功夫，顾承淮飞速伸手用筷子夹了一块小酥肉，抖三抖，孜然粉簌簌落下，塞进嘴里的那一刹那林媛恰好抬头。
“怎么样？”眼里藏着些许期盼与紧张。
余温仍在，有些烫口。
顾承淮嚼了几嚼，除了孜然味依然有些扑鼻外，肉质香酥嫩滑，竟是一道难得的佳肴。
“好吃。”
林媛笑了，眼眸弯弯。
确认了林媛的厨艺确实进步不小后，顾承淮暗暗松了一口气。
“阿姐辛苦了，快点来吃饭吧。”
晚饭过程中，两人经年养成的习惯，食不语寝不言。到了末几筷，林媛才道：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顾承淮握着筷子的手先是一顿，随即展颜一笑：
“我野惯了。”
林媛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上学、赚钱、养家。放心，不会让你白养我的……”
林媛手腕一翻，彻底放下筷子，不再动了。他分明心里清楚自己问的不是这个！
顾承淮听到碗筷碰撞的声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也还是跟着林媛的动作放下了筷子。
他抬眸，对上林媛看他的视线：
“阿姐以前，从来不会问我这些问题。”
“……”
以前林媛不问，是不想让顾承淮牵扯到她的计划中；现在她主动去问，是想通了，从她接纳顾承淮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天，他便早就成为局中人了。
说实话，在林决和叶芝仪这件事情上，顾承淮下定决心要弄清真相的时间或许比林媛还要早。但，林媛的态度让他不敢当面去向她的阿姐提起这件事情。
日日夜夜的相处让他看的很通透。
林媛故作正常地过着与他相识后的每一天，可她心底的煎熬隐忍，不是深谙内情又有几人能够了解？
这份担子，本就不应该由她一人去承担。
清了清嗓子，饶是顾承淮先开了口：
“阿姐也清楚，你想的事情急不得。不过，你那天和我说的关于杨教授手上那个软件的事情，我倒是有个主意。”
林媛眼神一凛，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
“你确定，这个方法可行嘛？”越听，林媛的眉头逐渐皱起。对于电脑操作不甚精通的她很难单凭自己估算出行动成功的概率。
顾承淮读出了林媛心中的疑虑，少年的回答直截了当又充满自信：
“只有你当然不行。有我，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到底是公安系统的数据库软件，就算你有很大的把握，存在的风险也不容小觑。”林媛沉思，喃喃地吐露出她的顾虑，“万一你被发现，怎么办？接下来的事情……根本解释不清……”
虽然林媛是在统筹计划成功的概率，可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顾承淮的关心仍让他心头一暖。
“我不是说了吗。有我在，成功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在于你，阿姐。”
嗯……小鬼他刚刚说什么？？
林媛陷入自己的思考中，等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承淮正看着自己轻笑出声。
这种一听起来技术含量就爆表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一般的胜负概率在她手上？？
“因为你说的很对，这是公安系统的软件，强行进入不被发现的概率很低。那如果，换个思路呢？”
林媛一双杏眼眨了两眨，眸中星星点点燃起了光亮。
“……只要不是强行进入之后被察觉的几率就会大幅降低。而实现这个方案的必要条件就是——杨教授的电脑。能在不引起杨教授本人的怀疑下创造条件让我接触到电脑软件的人，就是剩下一半的成功概率所在。”
言外之意，不就印证了那句“林媛是成功的另一半”！
尽管大致方案已经出炉，可林媛绝不是贸然行动者。
“很好！电脑技术那边，就交给你了！我会好好想想怎么在不惹人怀疑的情况下引开教授……”
这件事情，说难不难，但说简单也绝对称不上简单。
杨教授腿脚不便，在临攸大学的教学研究工作除非必要一般都很少离开他的犯罪心理研究办公室。
林媛既然想要顺利完成计划，又不能过度牵扯连累他人。势必，要利用不知内情的人。好在林媛一向不存在什么道德洁癖，在达成目的这件事情上，说不上不择手段但也距离不远。
但凡不触碰她内心准线的方法，尝试总好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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