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恨

时间，自他二人到了咸阳，已过了六年，申蓉自三年前成了北宫娘娘，期间就断断续续见过申左，在花园，在校场，十九岁的申蓉，模样愈发倾国倾城，十四岁的申左在与她独处时，也是有些心猿意马，面红耳赤。而申蓉对于申左，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当他是自己的弟弟，可是每次秦王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脑海里，心里，都是想的申左，可你说有男女之情，但他二人又不可能在一起。

        北宫娘娘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不再像普通宫女那样做事，可是受得打，挨得骂，只比宫女多，只因为秦王还有一位正宫娘娘和一位东宫娘娘，正宫娘娘是赵国大王的妹妹，赵姬，她的儿子，正是秦国大公子扶苏，申蓉如何也得罪不起她。而东宫娘娘，姓商，则是朝中大臣的女儿，也是二公子胡亥的生母，如果开罪了她，申左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这两位娘娘，只因年老色衰，得不到秦王宠幸，就对申蓉妒恨在心，找到机会就对申蓉恶语相加，申蓉不敢反抗，只能忍了，她二人就变本加厉，恶语相加怎能显出本宫威能？于是就开始对申蓉用刑。

        在她们的刑法中，用木棍打脚底，都只是最轻的，比如把抓来的老鼠，无毒的蛇还有申蓉关在一个房间；用银针狠刺申蓉十指指尖，直扎到骨头上；强迫申蓉背靠着墙，站的笔直，如果没站好，就用冰水淋她每天，她们变着法子折磨她

        申蓉对于自己受得苦，谁也没有说，她不想这些事穿出去，她怕，怕申左知道这些事。

        那日，申蓉与申左在花园中相会，旁边只立着几个太监和理婶，申左低着头，不敢抬头瞧自己的姐姐，可是姐姐也半天儿不说话，申左有些急，就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姐姐，这一看不要紧，只看得申左心头一惊，只因为申蓉坐在那里，捏呆呆的发愣，一对杏目里面血丝密布，本来如美玉般的皮肤，也是蜡黄蜡黄的，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便问到“姐姐最近过得可好？秦王对姐姐可好？”申蓉看着申左发呆，直到申左连问了两次申蓉才反应过来，“嗯？嗯，姐姐过得很好，弟弟不用担心只是最近身体有些不适，过些日子就好了。”申左有些狐疑“姐姐身体不适？可曾看过太医？”“还没呢，不碍事的，想是休息些时候就好了，弟弟不比担心。”申蓉强装镇定到。

        申左还是不放心，又道“姐姐，还是看看太医吧，如今你贵为北宫正主，理应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申蓉架不住弟弟软磨硬泡，只能应了，也是因为自己最近感到有些不对，心想，看看也好。

        申左离开花园，我们按下不表，单说那申蓉招来太医，为自己号了脉，太医看着她，笑眯眯的说到“恭喜恭喜，娘娘这是害了喜病了，呵呵。”随后太医为申蓉开了些调理身子和安胎的方子，就在申蓉暗自欣喜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理婶的嘴角，浮现出的一丝冷笑

        申蓉有喜已经快有月余了，秦王却从未来过，这段日子申蓉已然觉出有点不对了，她身边伺候的宫女下人被换掉了一批，护院的侍卫也不再是原来的人，最重要的是，她接到一个消息，那个为她出诊的太医，在回家当天就已暴毙，也不知怎么死的，太监只是说他染病已久。这让申蓉愈发觉得事情不对。

        “东宫娘娘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唱喏，申蓉心头一惊，赶忙跑出来迎接这位熟得不能再熟的东宫娘娘，“妹妹这是做什么？你我姐妹二人见面，如何行如此大礼？”东宫娘娘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申蓉，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却一点也没有让申蓉起来的意思。“妹妹不知姐姐驾临，迎得晚了，恐失了礼数，望姐姐恕罪。”申蓉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她。“免礼了。妹妹起来罢，妹妹如今有了身孕，我怎敢让妹妹一直跪着？须知我们宫里的，母凭子贵。”申蓉又是一惊，冷汗顺着脊背滑倒了尾椎。“不知姐姐今日来”“无他，今日父亲为我送来了些酒水，我想着妹妹孤身一人，没有家人，特将酒水送来与妹妹暖暖身子。”她说完这话，眼中的光越发的冰冷，申蓉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看的这么仔细，她的眼神让申蓉遍体生寒，她见申蓉不敢搭话，随手招来随身的太监，太监低着头，端来一个木质的方盘，方盘上放着一把小壶，就往申蓉面前递，申蓉赶忙说到“妹妹怀有身孕，不便饮酒，姐姐好意，妹妹心领了。来人啊，收下礼物。”申蓉身旁的下人听到申蓉如此说，身子却是一动不动，都低着头，不去看她二人。“妹妹放心，你有身孕这事，现在没人知道，以后也没人知道。”申蓉低头沉思，她见申蓉不说话，突然笑了起来，刚才还是寒冬雪地，眨眼又是春暖花开，笑的那么假，直让申蓉恶心的想吐。“妹妹啊妹妹，今日这酒呢，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自己喝了，算是敬酒，你我还是好姐妹。我逼你喝了，就是罚酒，往后姐妹怕是做不得了。”她越是笑，申蓉就越是怕，只因她往日里对申蓉折磨的狠了。

        她见申蓉在挣扎，也不去管她，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申蓉。申蓉银牙咬碎，但咬碎了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往肚里咽。

        申蓉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把拿过酒壶，就往嘴里灌，“琼浆玉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在申蓉消瘦的下巴处，混着眼泪直往地上落，那眼泪像是被酒水呛出来的。她见申蓉喝了酒水，笑了笑，冲着申蓉身后的宫人吩咐到“好好侍候你们的主子。”随着一片应诺的声音，东宫娘娘转身离去。

        东宫娘娘商家女离开了，可是申蓉却是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在地上不愿起身，申蓉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地留着眼泪，哭着哭着，申蓉有些倦了，她正准备起身回房休息，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只觉得肠子好像都要融掉了，痛了一会，申蓉突然跑向茅房，不多时，申蓉出来了，裙裤凌乱，尾摆上还沾着血污，她面色惨白，两眼无神，一步三摇的走回了自己的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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