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七回携同道登山看日出卧松云俯首思阳明

学问也好，道也好，都是要用语言去阐述的，不过语言再精准，再生动，也比不上真实的洞明道之精髓来的真切。那末，道应该去自然上体悟呢？还是要从人事上体悟呢？是通过观察外物来体悟呢？还是要挖掘自己的内心呢？心如果去掉了所有外物的影响，它还能剩下什么呢？打坐是一种很好的修行方法，很多人长时间练习打坐，却始终没有办法入定，就算是侥幸入定，也没有办法住定，不能住定就不能静，不能静就不能明。

        林南一终于迎来了假期，周围人猜测他会利用这段时间讲学，没想到他选择让唯一禅茶厅歇业，所有雇员一律放假。琚令嫒希望林南一进山讲学，林南一说：“我是这样看的，讲学与听讲其实是一个双向奔赴、教学相长的过程。可我现在感觉自己手上没有用来交易的筹码，怎么敢去市场冒充大卖家或者卖家呢？”他停下手头一切事，独自来到山里，看见远处山腰上有一个洞，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洞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有句话说：“望山跑死马。”那山洞看似近在眼前，实际上离的非常远。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却发现洞比他想象的小了很多，而且哪里已经住了一窝狐狸。通体雪白，看到林南一它们立刻警觉起来，形成战斗队形，准备保卫家园。林南一说：“你们一家住在这里多孤单，不如我们做邻居。”狐狸却听不进他的话，只管在哪里吼叫。它们的眼神里写满了仇恨，林南一说：“请你们放心，我的到来对你们有利无害。”经过一段时间的对峙，林南一选择了退让，它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用工具自己开凿洞府，洞口比较小，进去之后格局就大了。里面有休息室、冥想室、诵经室、餐饮室。

        很快，那些狐狸就发现了他的洞府，就有了觊觎之心，经过一段时间的侦查，他们打算趁着林南一冥想或者熟睡的机会突然下手，将他当做一顿点心，同时占据他的巢穴。这并没有引起林南一的警觉。生而为人，特别是成年，大部分都是过的很辛苦的。实际上其它动物更不容易：第一它们的物质条件跟人没有办法比；第二因为物质匮乏引发的竞争一直都是非常激烈的。在激烈竞争的状态下，一切都是扭曲的，在物质急剧匮乏的状态下，看到的一切都是惨烈的。比如传说某些年代某些人，一旦有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被送到山里的洞穴里，前几天会有人送吃得来，后面就自生自灭了。

        孟子在跟齐宣王讲述仁政的时候，就是希望上了年纪的人穿丝绸，让他们不至于被遗弃。当物质匮乏的时候，先被抛弃的是老人，其次是孩子，最后了结的是自己。能够生活在一个和平富裕的年代是非常幸运的，如果想让和平富裕的大好局面持续下去，就必须保持危机感和上进心。仁政的特点是相信通过教化可以让天下太平，霸道的特别是对教化没有信心，它相信通过刑罚的威吓，让天下太平。

        清晨十分，山里弥漫着一股雾气，林南一坐在洞口就像是置身于仙境一般。渐渐的，一轮红日在云海中升起，雾气散去。林南一走进了洞里，他通过打坐进入了冥想的境界。他对传统思想的演化过程进行幻想，传统思想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易，伏羲创造了易，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易就是非常严肃的科学。所谓天人合一，就是客观世界与人的主观意识相统一。通过对易进行演绎，可以知道人们的生产生活。周公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文思想家，他树立了一个观念，就是祭祀神明、创立各种制度都是最大限度为人谋福祉。不是像某些地区，认为人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侍奉神明。周公的思想，在周朝是主流的、正统的思想，孔子就是这种主流和正统的坚定捍卫者。

        道家思想总给人一种守旧的气象，其实在当时那是一种新思想。在道家的学者看来，周公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他的思想的确给人们带来了“福祉”，但他已经烂在了坟墓里，他的主张放在当下已经没有用了。那末有什么新办法来解决问题吗？道家提出的做法就是各种反向操作。在很多人看来，法家与道家的主张应该非常对立才对，实际上韩非子非常推崇老子。法家与道家其实两面一体，怎么说呢？他们是走相反的方向，实现共同的目的。所谓小国，其实就是削弱地方。所谓寡民，其实就是弱民，让百姓不聚集，不交流。与此同时，国君能够做到寡欲，这样食税者就少，百姓负担也小。

        郡县制与小国虽然听起来不同，但都是为了削弱地方，法家也是主张弱民的。儒家、法家、道家构成三位一体的帝王之学，儒学为体，道法为用。儒家主要负责教化，道法主要用于治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比较特别的学派，有人把管仲划入了法家，其实这是错误的。管仲的特点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他重视技术的进步对生产的推动作用，重视创造财富的重要性，他认为精神文明建立在相应的物质基础上。

        杨朱学派其实也很值得注意，比如墨翟主张应该回到大禹时代，大家过集体生活，杨朱则更倾向于分开反感。墨翟对集体充满了归属感，但杨朱对集体充满了不信任，认为加入集体就意味着损失，由此可见杨朱的家境应该是比较富有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如农家、阴阳家之类。林南一闭关进山的消除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同道纷纷进山。大家成群结队，一时间山里越来越热闹。每逢日出日落，林南一都会那些卡祖笛吹奏一番，声音沙哑凄凉，大家远远的听见了却不好意思上前打扰，林南一一直想要创作一首曲子来展现自己对阳明心学的喜爱，但他一直在翻来覆去的吹有哪些老掉牙的曲子，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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