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州春雨润花香
月躲进了云里，雾笼罩在夜空。又是一个没有群星的夜晚，又是一个没有晚风的夜晚。渐渐入秋，空气冷下来，是湿的，凉薄的。
孙潇儿坐在窗前，披着一层薄薄的衣衫。
“小姐，快入秋了，折川的气候比不得上京温暖。夜深了就早些睡下吧。”
孙潇儿没有说话，目光呆滞无神。小丫鬟守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再一次小声的喊“小姐？”
她转过头，表情很茫然，像是自言自语“你说我嫁到王府那么久，赋哥哥同我从来的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半分逾矩。对旁人更是以礼相待，冷漠薄情。为何看那景小姐的眼神，总是让我觉得有别的故事。我对赋哥哥永远都琢磨不透。”
我可是他的妻子，可他却从未夸耀过我一句。我以为他不善表达，但今日同景小姐仅仅一炷香的时间，让他对景小姐赞叹不已。我当真差劲，不如景俞吗？”
“小姐你不要这么说。那个景俞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许是她对殿下说了什么迷惑殿下。否则，她一个穷乡辟老的小岩州出来的小户人家，何德何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赋哥哥并非以貌取人之人，景小姐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哪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勾引别人男人的本事大罢了。”
“茹画，不许胡说。”
“小姐，我哪有胡说。是您太善良了，不肯往坏了想。可人心是险恶的，小姐若不抓紧，那殿下可真的要被别人抢了去。”
“可是景小姐救了殿下，她确实是好人啊。”
“只怕是苦肉计，这景小姐心肠也太歹毒了些。竟敢算计到殿下头上。”
“茹画，没有证据的事你怎么能胡说。这是在王府，可不是你能随处乱说的地方。”
门外，黑影闪过。
茹画赶紧闭了嘴，“茹画知错，小姐，夜深了您快睡吧。”
孙潇儿解衣睡去。
茹画才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环顾周遭。她将袖子里的信纸拿出来，用一个铁皮筒子装起来，系在白鸽的腿上。
看着白鸽飞远，茹画才离开。
桑淮藏在暗处，洞悉着一切。追出白鸽好远，听见前方声响，找了出隐秘的草丛躲了起来。看着天钦弯弓射下白鸽，将铁皮筒子取下来又将另外一只白鸽放飞，才抄着小路回去。
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战南王可真是令人意外。
“什么？你说天钦半路截了孙潇儿的信条？”泠泷惊讶得仿佛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天钦在拓跋赋手底下办事，自然是他的人。可这茹画就不一定了。”
“你什么意思啊。”
“阿淮和我想得差不多，这茹画很有可能是孙琰的人。”
“哦～那我懂了，小姐的意思是……茹画是孙琰派来监视孙潇儿的咯？”
“看来还不算太笨。”
“你这小鬼头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
“可孙潇儿不是孙琰的亲生妹妹吗？他怎下得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利用。”
“有些人为了谋权，不择手段。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日后你见多了就会知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泠泷继续问。
“茹画既然和孙潇儿不是一条心，除掉她便是除掉孙琰的一只爪牙。”
“小姐这样帮了王妃，还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呢。在她眼里，你可是她最强劲的情敌呢。”
“不管怎么说，王妃是个善良的女子，不管她是否明白。我们既然知道就不能坐视不理，能帮便帮。”
“小姐自己演的都是个坏角，还有空管别人了。”
“泠泷，我是一日对你放纵，你就一日变本加厉是吧。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赶快给我睡觉去。”
泠泷吐了吐舌头，“小姐也早点休息，别一天到晚操心别人的事，如此倾国倾城之色小心未老先衰哦。”
“你这丫头。”白锦钰扬手装作要打，奈何泠泷溜得快，早已逃之夭夭了。
……
“少爷，这是茹画寄来的书信。”
孙琰接过，展开一览十行。
“王府一切照常。”
“什么一切照常，我要的是拓跋赋，是战南王的东风。必须逼一逼我那个不争气的妹妹了。我让她嫁到战南王府不是白吃白喝，做她春秋大梦的。你去传书一封，茹画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这就去办。”
“阿琰，怎么了？”女子穿着雍容华贵，长相不俗。她伸出手抚着孙琰的手，神情娇憨。
“还不是潇儿那个傻瓜不争气，至今与战南王一无所出，这样下去我们孙家如何巩固地位？”
“您现在不是与那赵家联手，在宫中朝中只手遮天了吗？还要这区区战南王做什么。”
“你懂什么？战南王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如若没有皇帝亲信撑腰，你以为这钱权是从天而降的啊？”
女子嘟囔着嘴，“人家一介女流之辈，自然是不懂得这些的，我只想过如何服侍您。”
孙琰笑笑，心有些痒。抬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瓣。
初秋的季风吹拂，衣裙摇摆，烛火隐隐约约，叹息着。烦躁的思绪洪水般，都汇聚于一个简单的缠绵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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