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接下来几天拍摄江煦的时间很长，但内容多是一些枯燥没用的内容，用在纪录片里也是连不上故事线的，太短，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王湘和老邵都看出来这样拍摄在浪费时间，孟橙却不以为意，坚持拍下去。
在拍摄期间，她也发现，江煦门诊的号是最多的，每天还会加几个号给患者。
在面对患者时，无论小孩怎么闹，他都是温和的，一脸笑意，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似得。
这样的江煦她以前见过，现在几乎看不到，尤其是对她，她总觉得江煦在刻意忽略她的存在。
到了下午休息的时候，老邵和王湘出去买吃的，孟橙没什么事情，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戴着耳机低头玩着手机。
手机显示的正是方语杉的语音通话。
方语杉:“拍摄的怎么样了？”
孟橙低着头，“没什么进展。”
“不应该啊，你有那么多经验，大型的环境纪录片都能拍出来，这个很容易出故事线的纪录片怎么没进展？”
孟橙抬起头，她的对面就是江煦的办公室，“可能是我不在状态。”
拍摄人物纪录片也需要导演和被拍摄者的磨合沟通，可她跟江煦说得话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那头方语杉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平静地问她，“橙子，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复合？”
孟橙抿了抿唇，没说话。
方语杉最了解孟橙，分手这三年，孟橙拍摄好几部纪录片，基本全年无休，前期到野外，到乡村，后来专注人物纪录片，人很努力。
每次孟妈通过她催孟橙相亲的时候，都被孟橙糊弄过去。
孟橙更是自恋地说，我身材好，长得好，过三十也有人要。
自信中，却把结婚时间推到了三十岁之后。
方语杉又叫了一遍:“孟橙。”
孟橙恍惚中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再见面我会很潇洒，可是我看见他对我冷淡的态度就很难受，见到他又忍不住心动，你知道吗，我已经三年没心动过了。”
有的人一生只遇到一次心动，只为一人心动。
她说这话时，声音平静，又很小声，吵闹的走廊，似乎没有人在意她。
方语杉静默了片刻，“橙子，喜欢就不要憋着，去试一试，别留遗憾。”
因为方语杉对孟橙的心态感同身受，她也不想让孟橙错过。
孟橙站在太阳光下，阳光透过玻璃照进走廊，照在她的脸上，渡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挂断电话，孟橙一直低着头，手机处于黑屏的状态，方语杉的鼓舞似乎给与她消失了许久的勇气。
正当她思考着的时候，脸突然被又冰又湿的东西碰了一下，吓她一跳。
“橙子姐！”
是钱萌。
“你怎么有空过来？”孟橙接过钱萌递给她的冰美式，喝了一口。
“快下班了，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钱萌笑着看她。
“你是不是胖了？”孟橙看着她那小圆脸，肉嘟嘟的。
钱萌脸一红，羞涩地笑道:“我怀孕了。”
“真的啊。”孟橙又惊又喜。
“嗯，三个月了。”钱萌说完。
孟橙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感慨归感慨，祝福归祝福，最后孟橙觉得自己活得好像有些失败，从大学毕业之后，她便开始在社会打拼，后来丢了爱人，也丢了工作。
孟橙摇晃着手里的杯子，看到钱萌突然凑过来，小声道:“橙子姐，你变了好多。”
“嗯？”孟橙疑惑。
“变得更漂亮了，更优秀！”钱萌笑呵呵的。
孟橙看着钱萌肉嘟嘟的脸蛋，很想掐一下，其实在她看来，钱萌也变了，变得更加活跃开朗，以前的钱萌虽然活泼，但处事小心翼翼，会有些自卑感。
“不过……橙子姐。”钱萌仰着头，“你好像也变得沉稳了，脸皮也薄了。”
孟橙被她后面的话逗乐了，“你是在夸我？”
钱萌非常认真:“是真的，以前你追江师兄那股劲，可太霸道了。”
孟橙愣了一下，掐了掐钱萌的脸蛋，知道她的心思，“想说我脸皮厚，拿霸道来充数，嗯？”
钱萌吐吐舌头，像是被抓包的小偷。
“是真的，以前你那洒脱劲，肆意的劲，我可羡慕了。”钱萌说得非常认真。
那一刻，孟橙有一阵恍惚，她似乎又回到五年前，大学未毕业的她，忙着毕设，忙着追江煦。
孟橙勾了勾唇，有些无奈:“人都会变的。”
钱萌摇摇头:“其实人的性格很难变得，过去跟现在没什么差别。”
孟橙看向对面，手机揣进兜里，“心灵鸡汤？”
钱萌假装推了她一下，“才不是呢。”
两人正聊着热闹呢，江煦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地，带过一阵凉风。
钱萌恭敬地跟江煦打招呼，“江师兄。”
孟橙抬头去看，江煦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冲着钱萌点点头。
而苏柠好像有江煦的探测雷达似得，只要江煦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苏柠就会出现。
“小煦！”苏柠跑过来，带过一阵香风。
“师姐。”江煦看向苏柠，“有事？”
“有一个儿科心脏病的案例我想问问你。”苏柠笑着。
两人好像完全忽略掉站在走廊外的孟橙和钱萌。
钱萌不满地撇撇嘴:“江师兄的私人时间全被她抢了，好像江师兄成为她专属的了。”
钱萌说完，看向孟橙小声问，“橙子姐，你这次回来真的不是为了江师兄吗？”
“当然是为了江煦回来的。”孟橙声音很高。
她们正站在江煦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刚刚江煦进去的时候，门没关，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从外面也看得到里面。
一进去的时候江煦站在那拿了个纸杯给苏柠倒了杯水。
从孟橙的角度看，两人的手好像碰到一起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江煦看，他侧身对着她，看不出半点异样，倒是苏柠多瞅了她几眼。
孟橙冲着苏柠挑眉笑了笑，转头看向愣住的钱萌，晃了晃手:“我的工作就是为了拍他，傻愣什么呢？”
她们的对话并没有打扰到江煦和苏柠。
孟橙看着里面，他们聊天的声音也不小，可就算孟橙这个不懂医的，也听出来，苏柠哪里是讨论案例，明明是变相邀约。
“小煦，我家楼下新开了一家烤鱼店特别好吃，周六一起去吗？”苏柠看向江煦。
江煦没回答，而是转过身把门关上了。
孟橙摸了摸鼻子，她觉得江煦这个关门是在防她偷听用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一旁钱萌拍了拍她的肩膀，“橙子姐，刚刚你那个挑衅跟从前一样。”
孟橙摸了摸后脖颈，仰着头:“别瞎说，我哪里挑衅了，我那是实话实说。”
钱萌点头，“嗯，实话实说。”
孟橙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手肘碰了碰钱萌:“苏柠家在哪？”
“她家好像住在市中心，裕华街还记得吗？那边建了一个公寓楼，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钱萌说。
孟橙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问。
回酒店的时候，孟橙一直心不在焉地坐在后面，想着江煦被邀约的事情，对江煦的那种占有欲又冒了出来。
车厢内，除了李铭那一组热闹着说着今天拍摄的趣事，其他人都闷着不说话。
孟橙看向窗外，摸了摸脖子，突然问:“今天周几？”
“周四。”李铭从副驾驶回头。
“还有几天周六？”孟橙有些呆呆地问。
“一天。”李铭挠了挠后脑勺。
孟橙点点头，窝在座位上不说话。
王湘也在车上，看到李铭热闹地继续说着拍摄的精彩地方，嘴角低着，看向孟橙。
“橙子姐，江医生好像没什么好拍的。”
孟橙视线睇过来，轻轻嗯了一声，她脑袋还乱着，正计划着周六要不要去一趟裕华街，可是她不知道他们约的是中午，还是晚上，简直烦死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去裕华街呢？
反过来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又厚起脸皮，她想跟江煦恢复以前的关系。
不是占有欲作祟，而是她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萌生了这个想法，又或者是她本来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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