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庄园（五）
林耀的离席让这顿饭的氛围变得有些尴尬，不过林辉还是泰然自若，很流畅地安排女佣为我们上着各种豪华菜肴。我和白菜还好，本就是客人，也没有提前离席的道理，而林子沐则是简单吃了两口，便兴致缺缺地离开了。餐桌上再次只剩下了我们和林辉，林辉也停下了手里地餐具，像是预料到我有问题要问。
“林辉先生，我想问你下午的承诺还有效吗？我可以不接这个案子是吧？”
“什么？！你不是刚刚才答应要查案子吗？怎么还带反悔的啊？！”
白菜一听完我的话，立刻就炸毛了，反倒是林辉，面带微笑地替我做了解释。
“白菜小姐，言侦探说不接案子，没说不查案子。”
“没错，这个案子我接不下来，失误的后果太严重，我还是可以尽我所能去找出真相，但是我只把调查交到你的手上，最后影响如何和我没关系。”
林辉点点头，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份委托书，然后将它撕掉扔进了旁边的壁炉。
“这正合我意，实不相瞒，我们家里的情况和公司的情况其实都比较复杂，所以我一直在靠自己可以控制的手段尽力在调查，毕竟如果真的有什么内幕，我还是希望家族内部自我消化。”
“那林辉先生，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也请你将你知道的信息尽可能地分享给我，可以早点结束这个案事情。”
我答应之后便起身告辞，白菜跟着我走了出来，我对白菜使了使眼色，让她回头看看林辉什么反应，她很迅速地回头瞄了一眼，然后做了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
回到二楼，我给白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从渠道搞来的反侦察app，过了几秒，确定房间里没有监听器，只有门口有两个不带收音设备的摄像头，我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
“到底咋回事儿啊？从没见你这么紧张。”
白菜也被我的反应吓到了，很是担忧地问道。
“惹上麻烦了，可能真的是最坏的情况。”
“什么情况？”
“林川的死，可能和林辉有关。”
就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在这个时候，我的潜意识已经把“林川的自杀”换成“林川的死”了。
“怎么会，林川不是自杀吗，自杀的时候林辉还在公司吧，不是基本确定和林蒙有关了吗？”
我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在高压之下以及庞大的信息流里，我总是处于一种焦虑状态，这也是我不能算优秀侦探的原因之一。
“首先，林辉知道的太多了。林川是前天死的，我们是今天收到通知的，虽然短短一天的时间，但林辉要处理的事情肯定是一个庞大的数量，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能锁定林蒙这个嫌疑人，让医生来验尸，整理分析现场，我只能说专业的警察都不一定有这个效率，而且我们今天来到这里之后，他一直是一种悠然自信的态度，丝毫看不到丧父之痛，甚至一点疲惫感都看不到，也没有再半点跟进调查情况的意思，这样的情况下，你要说林辉和林川的死毫无关系，反正我是不信。”
我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接着说。
“其次，这三兄弟的反应也很让我在意。虽然林子沐表现得很性急幼稚，但是至始至终他是有逻辑的，那就是在死咬林辉，完全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一样坚定。至于林耀，我感觉则是非常不想参与这件事，但按理来说他是长子，他才应该全权操刀。而且，当提到林蒙时，林辉和林耀的反应明显是早就知道了这样一位的存在，而林子沐虽然不太惊讶，但是还是有一瞬间的迟疑。所以我感觉，这三兄弟的关系可能没这么简单。”
“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林辉和林耀毕竟是亲兄弟，林子沐毕竟是后来过继的，所以知道的不同，关系不一样亲近很正常啊。”
“也许吧。”
我向后仰倒在沙发上，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觉得非常不对劲。
“话说，老板，你以前是警校生啊？”
白菜果然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坐到我旁边开始八卦。
“很早以前了，如林辉所说，因为一个案子被开除了。”
“你在警校就开始接案子了吗？这么牛。”
牛吗？我不觉得，要是没有那么自信，靠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就出去显摆，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吧。
白菜见我情绪不对，很识相地开着玩笑转移着话题。
“话说我们晚上真的要在这里睡吗？你有没有听到林辉说，林老的尸体就在三楼啊。”
我坐了起来，确实如此，要是真的林老就在三楼，那这里严格意义上就算是凶宅，虽然我不太在意这个，但是怎么想着也是膈应。要不，上去看看？
突然，就在这时，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白菜，你说，林辉是怎么在一天之类就把房子改造好的？”
白菜愣了一下，显然也是才注意到这件事。无论是改一楼的长椅，还是改二楼的装潢，以及三楼着不存在的楼梯，怎么看都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改造完成，更何况，这里完全看不到刚改装的痕迹。
“额，有没有可能是林辉很早就接手这个房子的使用了，一直在策划着改造？”
我摇了摇头，林川是自杀身亡，在他自杀之前身体还很硬朗，绝对没这么早就把自己长期居住房子交由林辉打理，那这样一来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我猜，林川的尸体应该不在这座楼里。”
“可是，林辉拿给我们看的监控，林川就是在这里接见的林蒙，最后回到这个房子里再没出来过啊。”
“你记不记得，房子里的监控都被掐了，是没有室内画面的。”
“昂，可是外墙就和这里一摸一样啊。”
“那你还记不记得，林家在石心湖畔有两栋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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