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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收获与无人知晓的开幕


当神经信号从大脑传出,第一根肌肉纤维开始按命令运作的瞬间,提尔克斯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像触电一样呆立在原地。

        恍然间陌生的熟悉感席卷全身,如同倏忽而至的海啸拍打岩石。

        或许是真的太久了的缘故,又或许是内心的情感占据了一切思维,醒来的时候他竟然不曾发觉自己的身体——这具陈旧而又崭新的躯体。

        躯干内两大一小三颗心脏正按着相同的规律不断搏动,将大股的新鲜血液输送到全身;而第四心则安静地蜷缩在脑后,时刻准备着按神经传来的信号给颅腔增加一点刺激;无数绵延不断的神经束连接着每一个细胞,突触的节点上是微小的腺体,在接受信号的瞬间就会分泌出各式各样的激素;骨盆上方突兀长出的骨板包裹成球状,将副脑保护于其中,在主脑失去作用的同时以防不测。

        更不要谈那些被外力强化的纤维组织与骨骼结构,或是能够在多种视觉之间自由切换的眼球,亦或是皮肤下植入的塑化合成装甲板。

        提尔克斯下意识地举起左手,手背朝上:阴刻的“var”字样深深嵌进金属。这是一个古挪威语词汇,如果翻译成现代语则是“誓言”。刻在惯用手手甲上的字样也算是制式装备的一部分,绝大多数人是右手,他的不同只是因为惯用左手。到了他这个职阶的骑士在甲胄上可以略微有一点小小的自由,比如曾经有一位同僚的右手手背就是一张简笔画,虽然他们询问时只能得到一个代表沉默的微笑。在提尔克斯印象中他剩下的小半部分还能处理出来的遗体正和那只手甲一起躺在教廷中那片代表“圣棺”的小墓地里,而那副简笔画则变成了一个永远的谜团刻进墓碑。

        曾经在提尔克斯心中这也会是他自己的命运,不过这里——即使不是地狱的话——也不太可能专门为他准备一片墓地。

        不过那都是更为遥远的事,现在只有一件事才是现实:

        这是他曾经的身体,这是他曾经的甲胄。

        主又一次赐予他身为一名圣棺骑士的无上荣耀——即使是在他违背信仰的恐惧与亵渎之后。

        主啊,我赞美你。

        他又一次迈开步伐,带着心中满满的狂喜。

        “”

        “没错,就是这样。”

        “你的脑子真的正常吗?”

        “是的,很正常。”

        夏琳无奈地又扫了一眼手中的布料,抬起头——她第一次觉得对方的微笑看起来像只狐狸。

        “好吧,你赢了。不过我说男女有别啊,还是这么个露天环境,在一起换衣服是个什么剧情?”

        “请务必不要介意,可以当我不存在。”凯末尔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巨人,又补上下半句:“啊对,是我们。”

        “这怎么当啊!”

        “物种不同有什么关系。”凯末尔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臂。

        “物种不同?”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夏琳突然镇定了下来。

        凯末尔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也消散下去:“嗯,是的。”

        这次轮到夏琳笑起来了:“说明一下?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这不是常识吗?”

        “啊?哦抱歉,其实我文盲来着,没上过学,没读过书。”

        “好吧。”凯末尔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第一次有些庄重:“背景繁杂,我就说得简单一点吧。按通俗的划分方式,一般把生物分为‘原始种’‘进化种’‘变异种’三个类别。每种生物,都会包括这三个类别,数量不一。原始种只有一个,但往往对应多个进化种和变异种。”

        说到这里他再次停下,斟酌着词汇:“举个例子好了,就以人类而言,普通人本身是‘原始种’,各种通过人工手段强化的人类被称为进化人,也就属于‘进化种’。”

        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故意拉出了长长的停顿,语气异样的嘲讽。

        “而像是我们这种,”他轻轻拍了拍巨人的大腿:“自然强化的,在他们眼里就变成了“变异种”了。”

        夏琳摊开手:“这听起来可不像‘物种不同’的样子。”

        “真是敏锐”凯末尔的表情有些奇怪:“没错。但是我们现在所处之地是联邦境内。”

        “有什么不同吗?”

        凯末尔的语气轻快了许多,听上去更像是调侃:“最初的联邦本身是由那些所谓的进化人抱团建立的,所以他们异常歧视最初的人类,也就连带着歧视我们。在联邦内,我们会被称为‘魔化人’,以表示为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物种。就是这样。”

        “我还以为物种这东西是通过生殖隔离来判断的。”

        “可见政治的正确性高于一切不是吗。另外,没读过书的人理论上不会知道什么是生殖隔离。”

        “好吧好吧,”夏琳把手伸到腰间,伴着手指的动作,金属轻轻碰撞的“咔哒”声响与白色的蒸汽柱一起喷射出来:“既然这样,我们就赶紧把衣服换好,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哒。

        广阔无垠的荒野上,疾驰着一辆外观华丽繁复的马车。尽管没有车夫的鞭策,两匹马儿却依旧沉稳地奔跑,车体不见丝毫晃动。车壁上可以看见几乎占据了整个平面的巨大纹章:倒置的漆黑十字,横轴上缠绕着两条红蛇。

        啪。

        马车下方丢出一具尸体,被后车轴之间翻卷的锯齿扯得粉碎,在车后留下一滩混杂着布料的肉泥。

        车厢内。

        巨大的帽檐下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下端卷起,露出正在滴下红色液体的唇角;长长的裙摆覆盖车内软垫,也盖住了裙下的肌肤。

        这中世纪般的贵妇人正懒散地倚在车厢中央的软垫上,嘴角翘起,眼神迷离。两侧各有一名侍女正在轻轻按摩她的肩膀,表情麻木,仿佛刚才什么也不曾发生。

        片刻。

        贵妇收起满脸的欢愉,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只剩下两个啊果然这次还是随性了些,血带得太少。但愿能在那儿补充几个,否则,只能省着些用了。”

        她又看向前方,眼中满是讥讽,尽管那儿只有一张绣着花纹的挂毯:“汉密尔顿看来,你又要见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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