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傻还是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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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一再怂恿，一再暗示之下，罗霞本是畏惧和忐忑的内心，终于因为爱慕孟浩，而“坚定”起来。
小杰真的很聪明，但他的确又很卑鄙。
当罗霞得到小杰密报，站在暗黑的雪夜中，亲眼看到孟浩与吴萍相继走出孟浩的家门，走去大院门外时。她的心中不再惊恐、畏缩，只有坚如磐石、不顾一切的决心。
任何一个略懂人事的女孩，当然都知道此时看到的是什么。也当然可以预见不久之后，这两个并肩依偎着走出大院的年轻人，终将会在众人的祝福声中……
“不能再拖着了！”罗霞告诉自己。
寒风凛冽的傍晚，孟浩正在收拾摊位，却见身边有个黑影在自己身边晃动。
猛地抬起头，孟浩不禁笑了：“你怎么跟小偷似的？在这里瞎转什么？”
“有事找你不行啊？”罗霞不服气地说。
孟浩一边干活，一边不耐烦地说：“什么事？问爹问妈问你哥，问我管什么用！”
“函数题！”罗霞生气地说，“他们懂吗？”
孟浩看着满脸怒色的罗霞，只好笑了：“我懂吗，你猜？”
“看你就够呛！”罗霞撇着嘴说。
“那还找我干什么？！”孟浩呵呵笑着说。
“问老师现在已是寒假，同学么，我又不想搭理他们。”罗霞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说。“吴萍不是做财务的吗，她肯定一直没脱离开数学的。”
孟浩也是懵懂：“她做财务，还用得着函数吗？又不是做火箭的。”
“肯定用啊！”罗霞惊讶地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见孟浩还是糊涂，罗霞再央求道：“就这一次好吗，孟浩？吴萍再不懂，也比我强多了，毕竟她也经历过高考。”
“我还经历过高考呢？你哥、小杰，不都经历过吗？有用吗？”孟浩虽然觉得为难，还是笑看着她。
“我给吴萍打电话问问，要不就打车去她家问。”罗霞拉住孟浩的胳膊摇晃不停地央求着。
孟浩连忙推开她：“别胡闹了。她家？我都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儿？！再说，问道题还值得花个几十块来回往返？你又哪来那么多钱！”
“那就打电话问问也行，就这一次，保证再不骚扰她！”罗霞毫不气馁地说。
孟浩想了想，捱不过她的当街央求，只好对她说：“好吧，我给你她的单位电话，你问问就得了。估计她也不会了。”
罗霞立即从红色羽绒服里掏出纸笔，恭敬地递在孟浩眼前：“谢谢你，孟浩。”
孟浩看她很是庄重但却极为可爱的神情，再次笑了。
拿着这张写着几个数字的小纸条，罗霞只觉得是颗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
胆战心惊、纠结不已地藏在口袋里好几天，终于耐不住小杰的明问暗探，罗霞跟他约在一个寒夜的小街角，颤颤抖抖地从口袋里，缓慢地拿出了那张揉搓得皱皱巴巴的小纸条。
小杰接过来借着路灯的光亮扫了一眼之后，就赶忙将这小纸条塞进了裤袋。
冻彻肌骨的寒风中，他紧盯着罗霞的眼睛，缓慢地凑近她，仔细地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长时间地，吻了一下。
似乎意犹未尽，小杰使劲呼出口气，再看看呆愣的罗霞，笑了笑后，就转身快步走了。
小杰缩着肩头抗拒寒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罗霞觉得不断刮来的寒风真要把自己冻僵了。
起码先是把她的耳朵冻僵了，麻木了。这种微痒但刺痛的感觉，逐渐传遍全身。
从未被任何一个男性接近过身体，即便是孟浩——拉住他的胳膊也好，故意凑近他的脸庞也罢，那是她心甘情愿的，当然不能算数。
对于自己“坦然”接受小杰的轻吻，罗霞却只能如眼睁睁地吞下一只活苍蝇一般，恶心而无奈。
这是她出卖吴萍的信息给小杰，不，是给曾晓利的之后，小杰与她说好的代价。
——小杰很无耻，很卑鄙。我呢？为了拆散孟浩和吴萍，我不也，不也毫不在意凶险、作呕的过程吗？
屈辱、羞耻、愤恨，泪流不止的罗霞，只好当作这些都会如今夜寒风逝去。属于她和孟浩的灿烂春天，就在不远处，耐心地、真实地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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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身子，甚至将头都已藏进了棉被里，罗霞仍能感觉到来自二十二年前，那个春天到来之前的冬季的彻骨寒冷。
“好无耻啊！”罗霞的泪水浸湿了鬓角。
但为了孟浩，可以与他在一起，她付出的何止如此！
罗霞羞恨得哭泣不止，又不敢被隔壁的母亲，尤其是可爱的，她与心爱的孟浩，共同生养的女儿孟珂听到。
她只能咬紧嘴唇，憋住呼吸。
但泪水还是不停落下。
“我要和他在一起，当初。”罗霞无奈地想，“的确做下了错事。”
可现在呢？现在是在继续，还是幡然醒悟？
——没有啊，我依然对他们隐瞒了孟浩已经单身，而吴萍也是单身的事实……。
即便被这红尘俗世的每一个人叱骂，哪怕被内心的那个高尚的小神灵叱骂，罗霞也不会在意的。
她只想与他，永远在一起，尽一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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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偶尔经过的骑车人，吓得远远地绕开他，使劲蹬着脚蹬，着急忙慌地跑远了。
孟浩更觉得好笑“既然知道我醉了，还怕我做什么？抢劫你们？笑话，真是笑话！被你们轻轻一推就跌倒了，怕什么！嗯，是怕我神情呆滞的凶恶外貌了；或者是担心我摔倒在他们面前，借机讹他们？可见，都是强装的——凶悍或者怯懦，又还分不清楚的。”
醉态也不能太过恣肆，毕竟这是深秋寒夜，实在有些寒冷。
孟浩走得累了，不得不将自己的放纵收敛一些，期待路过的出租车能够被他拦下。
试了几次，出租车司机都被孟浩的迷茫神态吓跑了。
孟浩再次验证了他的心中所想，也只好再继续向前走去。
“嗞”的一声刹车响动，孟浩的耳中随即传来叫喊声：“哥们儿，去哪儿啊？！”
孟浩抬起头，看着远远地停在身前方的出租车，暗骂着“对我这西装革履的人，也需要这样小心地停出老远以观吉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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