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双眼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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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等得时间太久了吧？”吴萍带着歉意的低语声传来。
孟浩从恍惚间抬起头，看着她坐在对面。
“好像我真的没听她说过‘对不起’。”孟浩暗笑着。
也是啊，汉语词汇那么多，总是能找到近似的词汇可以表达的。
吴萍似乎觉得寒冷，双手抱住装着热咖啡的厚瓷杯取暖。见孟浩似乎欲有所动，她笑了起来：“还好现在不用西服来裹一下。”
孟浩笑笑，对她说：“我也是乱想呢，不必在意。”
“又是什么有趣的？”吴萍饶有兴味地问。
“看的那场电影。”孟浩略带悔意地说，希望不要被她察觉。
“嗯，很好看。”吴萍说着，低下头来轻啜了一口咖啡。
“好烫。”她夸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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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够感觉出来孟浩是在动小心思，但吴萍却很想亲身探究一下他的陷阱。
可吴萍看到电影广告画时已经略有感觉，隐隐觉得这场电影未必能使她安心地跳入他的陷阱。可孟浩那很是坚决的样子，吴萍只好同意。
电影未开场时，吴萍斜倚在靠背上，期待他能够离她再近些。
孟浩终究有些胆小，不敢在还有观众寻找座位时，来揽住她。
斜倚着都觉得腰背酸痛了，他的手臂也未伸过来，吴萍只好换个姿势，坐正一些。她轻微的这个动作，却使得他更加退缩了。
情绪低落、剧情悲痛万分的电影，从一开场就使吴萍眼中泪水落个不停。
电影剧情中的各个角色不停地以各种借口，将无声悲泣、流涕诉说、泪水四溅地痛诉，直至撕心裂肺地嚎啕……，各种花式痛哭大法一一展示。
仿佛那一帧帧的流水一般的画面有无边的魔力，明明很是悲伤，也知道这悲伤并无什么意义，但吴萍的眼光还是不忍抽离片刻。
她只盼着下一帧的画面，剧中那个可怜的主人公会遇到一些好运。
就这样期盼着，就这样失望着，就这样哭泣着，她即便是接过孟浩递来的手绢，也毫没在意这是他在暗示她，能够稍稍将注意力转给他一些。
直到“剧终”那大大的黑色字体显示在屏幕正中，吴萍还是为剧中人物顿然消失于眼前画面中，但他们那些未能完结的悲惨命运而感伤。
“哗”的一声，电影院里的光线大亮，吴萍长出口气，试着将心神脱离开那部凄惨至极的电影。
吴萍转头看向他，他也是眼睛红红的。
吴萍再想用手绢擦擦眼泪，孟浩终于露出笑容：“走吧。”
吴萍立刻觉得后悔不已，知道她耽误了一次早就期待的，属于她和他的“惊心动魄”。
吴萍鼓足勇气，挽住孟浩的手臂；他略到诧异，然后也很是期待地看着她。
“尽快离场！下一场的观众马上进场了！”工作人员大声吆喝着不愿从莫名的悲伤中，起身离开座椅的观众。
孟浩笑着站起身，拉起吴萍向外走。
才走出影院大厅，二人就见到门口等待的观众早已不耐，本就散乱的排队队列立刻骚动起来，纷纷快步向里面走去。
“都是抢着进去哭的。”两人语气轻松地说着，心中凄凉万分地，从昏暗的影院中骤然来到明亮的室外。
带着各自的遗憾，两人向对方难为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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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吗？你哭得昏天黑地，把我吓坏了。”孟浩笑着对她说。
“嗯。”吴萍沉默片刻，眼睛抬起来紧盯着孟浩，“我们真不应该看那场电影。”
看看对面的那双动人的眼睛，孟浩“嗯”了一声，就低下头端起厚瓷杯喝了一口苦涩至极的咖啡。
“真的好烫。”孟浩放下咖啡杯，笑着说。
“不愿稍等一等，我们都还是这样急脾气。”吴萍轻声说。
“呵呵，是我的脾气急，影响得你也急躁了。”孟浩不愿听到她的自责。
本来也是，她何时有急躁的情形了？除了因为见到他而慌乱，如刚才贸然抢喝烫咖啡之外？
“用不用上个小餐点？”吴萍关心地问。
“不用了。”孟浩推掉了她的关切。
“对了，你的手机不是没电了吗？可以跟服务员讲一下，充上电你就可以联络到，联络到想联络的人了。”吴萍低声对他说。
她虽然很体贴很用心，如同多年前那样。但她的语气中却似乎并不期待孟浩的手机正常后，让他与她不相干的人联络。
可孟浩终究觉得约会对方很是委屈，仿佛他瞬间就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无论怎样，回应、安慰、致歉对方，是应该的。
孟浩点点头，站起来走向服务台。
吴萍略有失望，担心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的他就这样消失了。她心中升起有一点因为对孟浩过于细心，他却又让她有些失望的自责。
随即，她就释然“他本就很敬重相识的人。也不必去管他今晚与谁相约，致歉对方是应该的。”
他不愿吃西餐，与多年一样。应该就是那次吃快餐的经历，使他不再想接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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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院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吴萍，走回灿烂的阳光下，看着身边的孟浩，很是难为情。
孟浩看着灿烂的阳光中，对他微笑的她。虽然她因为悲伤剧情致使的眼睛哭得略有微肿，但却因此更加清澈明亮，更加动人。
“走吧，我请你去吃快餐。”吴萍快活地说，想借她的笑容来表达，对没能使他如愿令她掉进陷阱的歉意。
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工作收入，但孟浩也能从大致的了解中知道。她不过是个还没过二十三岁生日，只能算作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不会有太高收入的。
孟浩笑着对她低声说：“不如三两包子、一碗卤煮吃得实惠，吃得痛快！”
吴萍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孟浩很是难堪。
拉起她走到街边清静的地方，孟浩有些急恼：“干什么这样笑？”
吴萍心想“吃过快餐后，天色应该就黑了，他肯定要送送我。我们走一走，或者能找个僻静处，看看能否掉进他的陷阱去……。卤煮？老天爷，不仅味道太冲，还有大蒜呐！这样的陷阱怎么能够跳得进去？！”
吴萍板着脸，严肃地说：“我父母都是南方人，不喜欢这个味道。我担心回去被他们闻到会……”
“哦，早说啊。”孟浩恍然大悟，“不过，不过，你少点就是了。我也不爱吃西餐的！”
“当然了！那就快走吧。”吴萍笑呵呵地拉着他，快步走去公交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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