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高层
要说18岁的禅院柚和28岁的禅院柚有什么区别，那无疑是——
她真的恶劣了很多。
五条悟在黑化程度最深的时候反复想干却没有干的事情，她在一天就干完了。
“或许我们应该聊聊关于‘五条老师’的这件事情。”禅院柚半倚在墙上，漫不经心地把玩发尾，“我离开的这十年，悟变得很会玩啊。”
“呃……这个……”
心虚的五条悟被禅院柚轻易压制。他双手被亚空间扣在身后，脖子以下的关节在时间暂停中凝滞，无法动弹。
禅院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但是，那什么，柚酱不是失忆了嘛。那我担心柚危险，就弄了个新身份……”五条悟额上一滴冷汗。
禅院柚：“可是我好像听说，悟完全没有认真掩藏的意思，一年级生都知道了呢。”
“我觉得这个……”
禅院柚：“小惠有和我说，某个无良教师想要搞师生恋噢。”
“……”
五条悟有点悲伤。
养了伏黑惠那么多年，结果最会背刺的就是他。
禅院柚笑了一下。
她这张脸实在过分年轻，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然而当柔和的面具被撕破，露出阴森爪牙的时候，年幼反倒更有种不似人的冰冷。
“悟是喜欢这种感觉吗？”禅院柚抚上五条悟的侧脸，笑眯眯地凑了过去。
五条悟下意识屏住呼吸。
女性温热的气息从他的颈侧吹过，带起酥酥麻麻的痒意。五条悟的肌肉僵硬得要命，恐怕即便禅院柚没有困着他，他也再动不得。
“背德、禁忌、权威与屈服，精于计算与懵懂无知……”她轻轻叹息一声，“悟喜欢这种吗？”
“……”
禅院柚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五条悟的唇。
“这里只有我们。”禅院柚压低了声音，话语如吐气一般，轻飘飘地抚过他的耳廓，“所以……就算是什么糟糕的话，也没有关系哦？”
五条悟哑了声：“……太过了，柚。”
她耸耸肩。
“叮铃叮铃——”
“悟，手机响了。”
“悟？”
她散去了五条悟身上的桎梏，顺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塞到他手里。
五条悟发出了一声怎么听都不像是快乐的叹气。他嘴角拉平，面无表情地接通了电话。
禅院柚：“……”刚刚那么抗拒的样子是给谁看的？
“是任务。”五条悟不满地撇了下嘴，小声嘀咕，“偏偏挑在这种时候——我真的要怀疑伊地知是不是讨厌我了。”
“啧。”
禅院柚没了兴致，百无聊赖地坐回椅子上。她的身体全然放松下来，背靠在椅子上，两条腿随意交叠。
这不符合禅院家小姐的习惯，而是诅咒师禅院柚的模样。密密麻麻的记忆之下，她再也不会被过去束缚了。
五条悟将手机塞回怀里。
他看着禅院柚，沉默片刻，忽然走了过来。男人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温柔地落下一吻。
“等等我。”五条悟低声说，“我很快会回来。”
禅院柚不置可否。她一直含笑，似乎是完全纵容对方的样子。但五条悟知道，一旦他踩到了她的底线——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他在记忆里见过身为特级诅咒师的禅院柚，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像是一朵云，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散了。
五条悟一直觉得，直接表达心意真的好难，特别是向亲密的人。所以他总是迂回、隐晦、磕磕巴巴。
……就显得禅院柚更加游刃有余。
他跨出门的那一刻，竟然觉得阳光太过灼热，仿佛要在皮肤上烧起来。
“拜托，请只看着我吧。”五条悟喃喃。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禅院柚到底没能等五条悟回来。
她被高层叫走了。
眼睛、肩膀、腰际、手腕、小腿……一张张符咒贴在禅院柚身上，隐隐发热。禅院柚微微挪动了一下被捆住的双手，就得到了监督者警惕的视线。
啊啦……她眨了眨眼睛。
该说因果报应吗？她刚刚这么捆完五条悟。
“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我又不是罪犯。”禅院柚笑道。
监督者推了她一把：“少废话，赶快走！”
“……”
禅院柚垂下眸。
真不礼貌。
她被推进一个空旷的长筒形建筑。那些高层坐在上部，傲慢地俯视底下的她。
——但或许更多的是畏惧。不然怎么会往她身上贴那么多符咒呢？
“禅院柚。”有人开口，“你可知罪？”
禅院柚乐了：“说说看是什么罪？今天的笑话还没听够，正巧了。”
“……你！”
他们被禅院柚的态度激怒了。
坐在后位的男人拍案而起：“禅院柚，你擅自脱离东京咒术高专，勾结咒灵，暗中谋划十年——如今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噗。”
禅院柚在对方杀人的目光下直接笑出声。她装作不好意思地侧了下脸：“瞧你说的，我都感觉我格调一下子拉高了。不管怎么说，你想象力还是不错的嘛。”
“你知不知道，就你刚刚那番话，足够判刑。”首座的人沉沉开口。
禅院柚看向他。她的目光穿透了符咒、挂帘，直直盯住了说话的人。
咒力的气浪自她脚下升腾而起，下一刻，她操纵空间精准划破了每个人的左手袖子。
他们立刻炸开了。
在高层惊恐或者怨毒的极端情绪下，禅院柚依旧一派悠然的样子。
以她的能力，符咒早就抑制不住她的咒力了。禅院柚可以通过时间与空间的微操巧妙躲过符咒的封印，自由使用咒力。
就算不那么干，禅院柚的咒力也可以直接撑爆符咒。但这多多少少会受一点小伤，她疑心这样回去五条悟又要心态爆炸。
虽然弄成这样他也不一定高兴。
禅院柚视线微妙地飘忽了一下。
暗卫趁着她走神想发起攻击，被禅院柚一个不落地锁进亚空间里。
“你是想开战吗！禅院柚！”
“说什么呢？”禅院柚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腕，惊得一帮人快速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那些人的模样，就像在看一群肮脏的蝼蚁：“我只是想说——少招惹我。不是每个特级都像五条悟一样讲道理的。”
“你们最好祈祷五条悟开出的条件能足够让我心动。否则的话，保不准我哪天不高兴了，到你们家来摘人头。我想——你们不会想要尝试能不能拦住我的。”
说罢，禅院柚像是撕废纸一般将符咒扔到地上，悠悠然离开，丝毫不顾身后一片混乱。
诅咒师还是咒术师，在她这里都没有区别。两百多周目的记忆回笼，禅院柚早就失去了善恶的判断标准，只是单纯在意自己喜欢的人们罢了。
他们说是善，那就是善。
他们说是恶，那就是恶。
禅院柚无所谓这些。
禅院柚没有回到高专，反而去找了五条悟。
从辅助监督地方逼问出五条悟的任务地点后，她直接开了空间通道过去。
她到的时候，五条悟刚刚结束一通电话。见禅院柚过来，五条悟也没有惊讶，只是投去了颇为复杂的目光。
禅院柚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在高层那边大闹一通的举动了。五条家作为御三家之一，在高层扎根很深，这点情报能力还是有的。
“怎么了，不赞同我的做法吗？”禅院柚挑眉。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他把下巴搭在女生的脑袋上，小声说：“我知道你不会出事，但我还是会很担心。这样……有没有很招人烦？”
“这个啊。”禅院柚思考了一下，装作叹气道，“悟是好烦哦。”
五条悟：“！！！”
他泪眼汪汪地瘫倒在禅院柚身上，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虽然知道五条悟有夸张的成分，但禅院柚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你又在捉弄我。”五条悟抱怨着，不满地蹭了蹭她的头发。
“抱歉抱歉。”禅院柚勉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悟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喜欢。”
“……”
五条悟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柚，我们结婚吧！”
禅院柚：“？”
禅院柚一直知道一件事。
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
因为她实在是个不太幸运的孩子，如果不争不抢的话，就什么都得不到。
问题是……
这次好像，争取得太过了？
“什么嘛，难道柚酱完全完全没有和我结婚的念头吗？！”五条悟眼看着又要闹起来，被禅院柚一手按了下去。
禅院柚无奈：“这种一拍脑子下的决定，我是不会接受的哦。”
五条悟觉察到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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