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帝鸿
巫界，祖巫殿。
李耀站在刻着‘山海’两个字的石壁前，久久无言。
在这数千万光年之外的玄奇秘境中，竟然能看到无尽纪元前的‘老乡’留下的遗迹，怎不令人感怀……
可惜这老乡应该已经陨落无数年了。
“这‘山’字，好像缺了一点？”李耀从沉思中醒悟过来。
山字下面的一横，应该是连起来的, 但是这浮雕上，那一横的中间却有个尺许宽的缺口。寻常人见到，只会以为是两座下面分开上面连起来的山峦，但李耀一看，就觉得这个字有问题。
他心思一动，把手摸向那个缺口。
入手粗糙，中间有个细细的突起, 看起来跟普通石壁没什么两样。
“是被人打掉的？”李耀暗想。
如果被人打下来一块, 那这个缺口也能解释。
但是随即，李耀感觉又不像。
它的形状有点规则，人为破坏的不应该这样。
看着那个尖细突起，李耀忽然想起前世小说里的一些认主情节。
他心念一动，从食指上挤出一滴血液，抹了上去……
“阁下，祖巫殿神圣之地，不可污损啊。”巫族守卫见到李耀的动作，赶忙出声阻止。
但是李耀的手指本来就是摸在石壁上的，他的话还没说完，李耀已经滴完血了。
“嗡……”
巫族守卫还在说着什么，但李耀已经没有在听了。
一股无形的波动，不知从何处传来，直达李耀心底，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
“今夕，何夕？”浑厚浩大的声音突然传入李耀耳中。
“汝来自何处？”这是第二句。
两句问话，在李耀脑海中反复回荡。
令李耀惊讶的, 不是这两句话, 而是它用的语言，不是巫族现在使用的宇宙通用语，而是华夏语！
语调很奇怪，但一字一顿，就是华夏语无疑。
“文字都出现了，再来语言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这是在问我吗？”李耀不由暗想。
“我来自何处？地球？”随即，李耀摇了摇头，在脑海中回道，“山海界！”
“今夕，何夕……”
果然，在李耀回答‘山海界’后，脑海中回荡的问话，只剩下第一句。
“这算是输密码了……”李耀暗道，“不过这时间要怎么回答？”
公元多少年，远古时代的人，肯定不用这种历法。
宇宙历也不是，根本没有宇宙历这种东西。
宇宙中每个种族每个帝国都有自己的纪年方式，难以统一, 比如乾巫宇宙国就是用的乾巫历，但是乾巫历出现的时间，应该晚于巫族。
今夕何夕？
这位远古祖巫存在, 应该不是要自己回答什么年份。
强者留下遗迹给后人……
结合第二个问题，更大的可能，他是想确认自己的出身来历。
李耀灵机一动。
“洪荒不记年？”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轰——”
李耀回答完后，猛然间，山字下面的缺口处，石壁左右裂开，仿佛出现一张噬人的大口，里面是无尽的深渊。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深渊中传来，不待李耀反应，瞬间就把他吸了进去。
……
石壁前，巫族守卫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吓的连退两步。
只一瞬间，李耀被吸入，裂口闭合，恢复如初。
“阁下？阁下？”巫族守卫大着胆子摸向石壁，呼喊道。
石壁此时表现的像平时一样毫无波动，就连李耀涂抹血液的那个突起，也不见丝毫异样，好像根本没来过人一样。
“人类被墙壁吞了……要赶紧报告界主大人。”
巫族守卫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急忙朝祖巫殿深处跑去。
……
无名之地。
李耀凭空出现，从无尽的高空坠下，他瞬间调动自身的原力，调整到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向地面落去。
“这是哪？”李耀尝试了一下飞行，“没有地磁场，无法飞行……”
他向下方看去，只看到无数紫色云朵漂浮在空中，而他正在这些云朵中急速穿行下坠。
片刻后，李耀终于落到云层之下，看到了地面的景象。
“那是……祖巫殿？”他看到一座，不，整整十二座神殿，整齐排列在宽广的大地之上。
这些神殿，形状各异，有一座跟巫界的祖巫殿一样，椭圆上面带个翅膀，而其它的，有的蟒头人身，有的人头虎身，一共十二座，跟李耀刚才在通道石壁上看到的浮雕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些神殿共同的地方在于，它们都不像是正常的建筑，而是像一整块巨石雕刻而成，古朴巍峨。
李耀稳稳落在地上。
他对这些神殿代表的生物，已经有了些猜测。
“山海经……竟然是真的。”李耀呢喃着，一步步朝那个椭圆带翅膀，跟巫界祖巫殿一模一样的神殿走去。
“如果没记错，这个是叫浑沌……”李耀缓缓摸上神殿大门，略一用力，推开。
轰隆~~~
推开‘浑沌神殿’大门的一瞬间，一道灵光射向李耀，刚才还在神殿前的李耀，突然感觉自己来到一片苍茫的大地。
大地上有一万丈石碑，石碑上用篆文刻着两个大字：山海！
“这里是……幻境！”
李耀稍微感应了一下自己在本源之地的灵魂，旋即发现，自己脑中的意识朦朦胧胧，显然是来到了幻境之中。
“巫族后辈！”一道浑厚浩大的声音突然从石碑上响起。
李耀认出，这是刚才在祖巫殿中，问询自己两个问题的声音。
“前辈！”他大声回应。
虽然自己不是巫族，但山海界的强者，叫一声前辈也是应当。
随着李耀的呼喊，石碑中走出一道穿着明黄披风，瘦削的人类身影。
瘦削身影来到李耀跟前，缓缓开口道：“后辈，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耀！”李耀选择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噢？跟老君的人族化身一个姓……”帝鸿沉思一会儿，仿佛在找回记忆，随即轻叹一声，“汝身上的巫族血脉十分稀薄，人族血脉却占了大部分，看来洪荒破碎后，我巫族的处境十分艰难。”
李耀恭敬聆听，对于帝鸿说自己有巫族血脉，他只是略有惊讶，很快就想明白了。
人巫杂居后混血，神话中确实有提到过。相传蚩尤的九黎部落，就全是巫族，这样算的话，后世华夏国想找个没混巫族血脉的都难。
“我名……帝鸿！”瘦削身影再次开口。
“不是浑沌，是他？”李耀恍然。
山海经记载，有神焉，六足四翼，状如黄囊，名为帝江……而在其它神话中，他是十二祖巫之首，空间之祖巫，也叫帝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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