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人礼

 : : : :　　申屠浩龙苦笑道：“军人？因为我是军人？曾经的我，以这身军装为自豪，可现在呢？”他很清楚地知道令行禁止这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知道和接受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个中滋味，除非亲历，不会明白，有多少军人一生的委屈都只是因为一句令行禁止啊。

         : : : :　　申屠瑞龙拍拍他：“龙儿，问问你的内心，是否还承认自己是个军人？你真的可以放下吗？作为军人，你是否对你的军队，对你的兄弟做到了无条件信任？如果你做到了，你现在又在纠结什么？难道开除了军籍，你就不是军人了吗？你在乎的是军人的荣誉，军人的信仰，还是军人的特权，军人的虚名？令你骄傲的，究竟是你所做的事，还是仅仅因为你身上的这身衣服？”申屠瑞龙说完，就起身走了，他知道，申屠浩龙需要的只是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 : : :　　申屠浩龙没有动，甚至连申屠瑞龙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一直在沉思，荣誉、信仰、国家、特权、虚名??????这些词如同过电影一般，反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不断的问自己，自己在乎的，一直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什么？

         : : : :　　申屠浩龙就那么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当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虽然一夜未眠，但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站起身，走出房门，对一直守候在外的爷爷说道：“爷爷，我是军人，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 : : :　　申屠瑞龙慈祥的看着他：“龙儿，我知道你会明白的，但是我没指望你能这么快就接受，但是我希望今天你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的成人礼。”

         : : : :　　申屠瑞龙这平淡的话语一出，申屠浩龙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向下流。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从回来开始，他就特别容易流泪，好像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泪水一次流尽一样。他哽咽道：“爷爷，您还记得。”

         : : : :　　申屠瑞龙拍拍他：“傻孩子，爷爷怎么会忘了你的生日呢？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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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申屠浩龙跟在爷爷身后向山上走去：“爷爷，我们要去哪儿？”

         : : : :　　申屠瑞龙并没有回答，这让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和沉重。没过多久，祖孙俩就走到一处洞穴前，申屠瑞龙庄严的跪下，恭敬地拜了三拜。申屠浩龙虽不明所以，但自小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学着爷爷的动作，拜了下去。礼毕，申屠瑞龙带着他向洞穴里走去，一股杀伐之气不断的喷涌而出，让申屠浩龙一阵心惊，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爷爷，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有心悸的感觉？”

         : : : :　　申屠瑞龙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向里走去。申屠浩龙也知趣的没有再问，默默地感受着这股气息，慢慢的，他竟惊奇地发现，自己对这股气息异常的亲近，甚至有融为一体的感觉。

         : : : :　　申屠瑞龙看着他身上的变化，轻叹了口气：“龙儿，你果真是上天选中的人，天命不可违啊。”

         : : : :　　又走了一会儿，申屠瑞龙停住脚步：“龙儿，你看。”申屠浩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把通体血红的匕首映入眼帘，之前他所感受到的杀伐之气正是由它发出。

         : : : :　　申屠瑞龙缓缓开口：“龙儿，这是我们申屠家族的镇族之宝，名为龙陵匕，这就是你的成人之礼，去吧，它属于你了。”

         : : : :　　申屠浩龙来不及答话，他已经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他上前两步，却并没有急着将龙陵匕取下，而是在离它两米远的地方站定，就那么直视着它，半响，他沉声说道：“我能体会到你的孤寂与悲伤，但你不应被埋没。愿你成为我的伙伴，从此披荆斩棘，杀尽天下该杀之人，守护天下良善之人，让小人胆寒，让英雄不再流泪。”说完，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虔诚的取下龙陵匕。龙陵匕刚一入手，他就产生一种契合的感觉，仿佛这是他身上的一部分，然而，他也发觉，似乎因为龙陵匕的影响，自己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暴虐和冷酷，他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恢复正常。

         : : : :　　申屠瑞龙看着他身上的变化，摇了摇头：“龙儿，你是命运选中之人，只希望你今后不要走偏了路才好。”

         : : : :　　申屠浩龙拿着龙陵匕走到申屠瑞龙身边：“爷爷，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

         : : : :　　申屠瑞龙看着他欣喜的模样，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不过龙儿，你一定要记住两句话，龙陵匕，乃道义之匕。道义存，匕在手，四方敬，天下服；道义失，匕离弃，众亲离，人神戮。”

         : : : :　　申屠浩龙看着爷爷突然变得庄严的神色，郑重地回答道：“我记住了。爷爷，您放心，我绝不会给申屠家族抹黑。”

         : : : :　　申屠瑞龙点点头：“走吧，龙儿，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他这所以选择在今天让申屠浩龙接受龙陵匕的传承，并不仅仅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么简单，申屠浩龙刚刚受到巨大的变故，不论是他的心里还是精神都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即便是在这种状况下，他也没有被龙陵匕中的杀伐之气所影响，申屠瑞龙也就放心了。

         : : : :　　龙陵匕确实是一把神兵，但是如果运用不得当，也只会祸国殃民，严格意义上来说，兵器与武艺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重要的是拥有他们的人拿他们来干什么。申屠浩龙今后遇到的困难只会多不会少，如果他的心性不佳，申屠瑞龙也只能放弃，但所幸申屠浩龙没有让他失望，即便是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克制住龙陵匕，那今后也就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 : : :　　申屠瑞龙看着醉倒的申屠浩龙，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还说要陪我，结果自己却先醉了。”说完，将申屠浩龙抱到床上，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他知道申屠浩龙在装，这小子的酒量他很清楚，就算是受了伤，也不至于因为这点酒就醉倒，但是他并没有揭穿他，他到想看看，这个混小子要干什么。

         : : : :　　申屠浩龙睁开双眼，轻轻地叫道：“爷爷。”

         : : : :　　申屠瑞龙放下酒杯，笑道：“怎么，不装了？”

         : : : :　　申屠浩龙尴尬的笑道：“爷爷，您再抱抱我，好吗？”

         : : : :　　申屠浩龙就像小时候一样，歪身腻在爷爷怀里：“爷爷，我不想离开你。”他知道申屠瑞龙的打算，今天他把龙陵匕传给自己，就已经做好了让自己离开的打算，他丝毫不怀疑爷爷的能量，要知道老爷子可是一路打过来的，直到今天，提起老爷子的名字，还依旧会让很多人胆寒。

         : : : :　　申屠瑞龙抱着她：“龙儿，好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为儿女情长所累。伤好之后，你要出去一趟，放心吧，爷爷的身体还可以，怎么也要等你给我抱回一个小重孙子啊。”

         : : : :　　申屠浩龙的脸一下红了：“爷爷，你这是什么话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哪来的什么重孙子啊？”

         : : : :　　申屠瑞龙点点头，似乎恍然大悟：“是啊，我们家龙儿还是个只会尿床的小屁孩儿，那里有什么媳妇啊。”

         : : : :　　申屠浩龙脸红了，把头深深地埋进爷爷怀里：“爷爷，那件事不是都过去了吗？你怎么还提啊？”

         : : : :　　申屠瑞龙不在调侃他：“龙儿，爷爷也希望你陪在爷爷身边，可你别忘了，你是军人，你有自己的职责，我也不希望我的孙子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雏鹰总有展翅高飞的那一天，家不应该成为你的负累，而是你前进的动力，也是你倦累时的归宿。龙儿，去勇敢的飞翔吧，你自小习武，之后又身经百战，出生入死，爷爷希望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武艺高强，一身荣耀的孙儿，而是一个顶天立地，勇担重任的英雄。”

         : : : :　　申屠浩龙点点头：“爷爷，我明白。您放心，再事情未明之前，我不会再轻举妄动。”

         : : : :　　申屠瑞龙叹口气：“孩子，爷爷知道你有委屈，哭吧，但你记住，在这条道路上，少不了讥讽与误解，今天过后，你就要把眼泪擦干。打落牙，和血吞，但是，龙儿，你要记住，人生在世，万事不求万人称颂，但求无愧于心，活这一回，又何必在乎这些虚名，至于你的功过是非，千百年后，自会有后人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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