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两头不是人
娟子偷偷的瞄了一眼，看到狗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紧张的赶紧站起来。
“我……天气太冷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狗蛋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带着娟子走向山寨。
一路上，原本喜欢叽叽喳喳的娟子，羞答着脑袋，一双手不停的在面前捏来捏去。
这时候，山寨的人都喝得差不多，除了在外围和后山放哨的哨兵，其他兄弟都已经睡了。
整个山寨静悄悄的，甚至只能听到两人沙沙的脚步和呼吸的声音。
来到房间门口，娟子把门推开，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哪个，狗哥，要不……”
“你先睡吧，我先回去了。”
没等娟子回答，狗蛋转身叼着香烟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我……”
娟子转身望着狗蛋那落寞的背影，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把提到嘴巴边上的话给咽了下去。
撇了撇小嘴，娟子失落的暗自嘀咕：“我不过就是叫你进去喝杯茶而已，用得着急着回去吗？”……
大过年的，狗蛋看到鬼子没有什么动静，也让兄弟放了几天假，附近有家的回去拜年，没家可回的就在山寨过年。
不过，狗蛋也只给他们放了一周的假期，初八的时候就集合的队伍进行训练。
虽然，弟兄们都还没过完年就要集合，但这凌云寨的日子美滋滋的，回到家里过了年的那些兄弟们在家里待了几天就忍不住的往山寨跑。
不但如此，一些兄弟回去之后，同村的人看到他们日子过得这么好，不但能打鬼子，每个月都还有军饷，一些不怕死的村民也跟着到了凌云寨。
凌云寨自然是热情接待，等到初八的时候，新来的新兵蛋子也增添了二十几个，虽然不多，但也总比没有得好。
十五的时候，梁成下山去梁家村，狗蛋亲自送他下山。
路上，狗蛋有些担心的说道：“成哥，依我看，你就别回去了，反正山寨有的是换洗的衣服，不缺那点。”
“梁大财主对我有恩，我就算走，也得跟他说清楚。”梁成无奈的叹了一句。
“可他要是知道你上了我这里，指不定会对你下手，依我看，还是别回去了。”
“就是，成哥，头说的一点没错，这梁大财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山娃也在一旁劝说。
梁成苦笑道：“不管怎么样，他救过我的命，你们留步吧，就此告辞。”
“那你一路小心，我们在山寨等你回来。”
狗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不安。
良久，他才说道：“山娃，半个小时之后你跟上去，如果有情况，你自己看着办，实在不行，就回来找我。”
“干嘛要半个小时，现在去不行吗？”
“啪！”
狗蛋一巴掌拍在他的帽子上面。
“你傻啊，成哥又不是普通人，你现在跟上去，很快就会被他发现，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在监视他，再说了，现在跟过去，万一有人跟着成哥，你不也就暴露了吗？”
“哦，明白了，还是头英明！”
“小心点，我去看看那些新兵蛋子。”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
梁成走到半路上，突然感觉不太对劲，立刻掏出两把驳壳枪，大声吆喝：“谁他娘的敢挡老子的道，出来。”
“别开枪，自己人，自己人。”
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刘麻子带着十几个兄弟围了过来。
凌冬在打听到了梁成离开的具体日子之后，就把消息告诉了葛庆荣，葛庆荣安排了刘麻子在这里等候，没想到还真被他给等到了。
“刘麻子，你什么意思，找死吗。”梁成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别误会，我们只是想做一笔交易。”
说着，刘麻子从衣兜里面掏出两根金条拿在手上，傲气的说道：“怎么样，梁成，只要你答应跟我去排牙山，这两根大黄鱼那就是你的，从今往后，吃香的喝辣的，保你荣华富贵。”
“我要是不去呢。”
“嘿嘿，梁成，你就算枪再快，也没有我们十几把枪快……”
“呯！”
话音未落，梁成已经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击穿刘猛子的裤裆。
那子弹击穿了外裤，擦着里面大短裤而过，火辣的感觉让得刘麻子两眼一瞪，一屁股坐在地上。
“六爷！”
十几个手下看到他那额头直冒冷汗的模样，顿时吓得一个个手脚哆嗦，赶紧跑到他面前。
“六爷，你怎么样了？”
“没事吧六爷。”……
刘麻子赶紧把一堆白雪往裤裆面前刨，因为刚才那枪并没有击中他的蛋蛋，却已经把他给吓尿了裤子，好还冬天穿的棉裤够厚实，要不然早就湿透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也只能用雪花对堆住自己的裤裆，就算到时候裤子湿透了，他也好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刘麻子，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但有些东西，钱永远买不到。”
梁成冷冷的吆喝一声，拿着驳壳枪朝，移动脚步，朝着梁家村走去。
“他娘的梁成，你给老子记住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哦不，你今天就会后悔的。”
“王八蛋，老子蛋蛋都差点被你打烂的，等着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刘麻子不停的骂骂叨叨，却不敢让手下追上去。
因为梁成的枪实在太快，就他这点人，真要打起来，肯定会把梁成给打死，但，在梁成死之前，梁成绝对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把刘麻子给杀了。
刘麻子再怎么着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做没有半点把握的赌注。
“六爷，怎么样了，要不要我们背你回去。”
一个手下紧张的问道。
“背你马个蛋啊，老子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人背吗，赶紧回去，我先坐一会，不用等我，谁他娘等我，老子跟谁急。”
十几个手下疑惑的面面相觑，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乖乖的离开。
等他们离开老远之后，刘麻子才站了起来，低头还闻了一下裤子的味道。
“卧槽泥马的，臭死了。”……
为了不被自己的手下知道自己尿了裤子，他才把手下支开，让手下在前面走，也免得自己尴尬。
枪声让山娃加快了脚步，趴在远处的山坡，看到梁成的背影安然无恙，山娃这才拍拍胸脯长长的吐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看到刘麻子的那些手下和刘麻子等人离开枪响的地方，顿时掏出背后的三八大盖，瞄准了刘麻子的脑袋。
不过，山娃犹豫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开枪。
因为狗蛋告诉过他，这个时候正是联合抗日的时候，多一个中国人，就多一把枪，就能多杀一个鬼子。
狠狠的咬了咬牙齿，山娃愤愤的哼道：“王八蛋，看在你跟着我们打过鬼子军车的面子上，老子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再让老子碰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梁成径直回到了梁家大院。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时候，刚刚走进梁家大院，二十几把长枪短枪全部对着他，很快，背后也有人拿着枪对着他。
“给我绑了。”
房间里面传来一道吆喝声，几个家丁冲了上去，把梁成的枪卸下，将他绑了起来。
如果梁成要是开枪，少说也能打死四五个，但这些人都是他曾经的手下，他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人在自相残杀！
“好你个梁成，真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这时候，梁大财主才从房间里面愤愤的走了出来。
向来狡猾的他，自然知道梁成的枪快，所以一直没有出来，直到看到梁成的枪被卸掉，被捆绑了起来之后，才敢露面。
“老爷，我梁某问心无愧，就算我有心投奔凌云寨，我也已经对得住你了。”
梁成是个忠信之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往，没等梁大财主说原因，就自己招供了。
“他娘的，你还真是铁了心要去凌云寨，人家送信来的时候，老子还不相信，没想到你当真是要背叛我。”
梁大财主冲过来，一脚把梁成踢翻在地。
梁成疼着疼痛翻身坐在地上，大声说道：“老爷，你救过我的命，但我给你们家当了这么多年的护院，也算是对得住你，我是要去投奔凌云寨，但如果老爷有难，我梁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更不会让凌云寨动梁家村一根头发。”
“不让凌云寨动我一根头发？你开什么玩笑，你可别忘记了，当初是谁把你打伤的，又是谁差点把我们梁家村给端了，都是狗蛋，你他娘竟然要去投奔自己的仇人，你还要不要脸的，他会放过你吗，他会放过我梁家村吗？”
梁大财主愤怒的大声咆哮。
“老爷，我的确被狗蛋打伤过，但如果不是狗蛋手下留情，我也绝不可能还坐在你面前，要不是狗蛋，我姥姥早就被鬼子杀了，你是我的恩人，狗蛋同样是我的恩人。”
“但他是土匪，土匪终有一天会被消灭掉。”
“哼，如果真是那样，我死也愿意，因为凌云寨的那帮土匪，是打鬼子的英雄。”
梁成愤怒的吼叫着站了起来。
“你……我……”
梁大财主掏出自己的驳壳枪，指着他的脑袋，喝道：“梁成，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了你，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杀吧，反正我欠你一条命。”
梁成闭上眼睛，等待着。
“你……”
梁大财主气得朝天接连开了三枪。
狠狠的咬了牙齿，愤愤的喝道：“梁成啊梁成，你个猪脑子，你他娘的去了凌云寨也就算了，还他娘的回来干嘛，如今有人给我送信，说你投靠了凌云寨，老子要不绑了你送鬼子哪里，鬼子调查起来，老子怎么办。老子要是把你送鬼子哪里，凌云寨的人会放过老子吗？你他娘的，你说老子怎么办？”
梁大财主并不是傻子，对事情分析得很透彻，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的信，但明显，梁成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所以，他现在是两头不是人。
“来人，先把他给我押下去。”
梁大财主无奈的吆喝了一句。
不巧的是，这时候于大海走了进来拜年。
看到梁成被押走，于大海赶紧把自己的老丈人拉到一边，轻声喝道：“我说老爹，梁成可是狗蛋的兄弟，你怎么把他给绑了啊。要是被狗蛋知道，你……”
“唉！我能有什么办法……”
听完梁大财主的话，于大海也是一阵头痛。
“他娘的，到底是谁出卖了梁成，这他娘的，送鬼子那里，狗蛋会来杀我，送狗蛋那里，鬼子会要了老子的命，老子这他娘的得罪谁了我。”
于大海万般无奈的摇头叹气。
“行了，先去房间坐一会，这外头太冷。”
梁大财主带着他来到房间里面的炕上，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都在想办法，却又想不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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