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流产
这一天，孟婉秋正在给学生们讲“数列”的知识，手机响起。
孟婉秋看了一眼手机，是“徐清风”的电话，孟婉秋没有接。
上课期间不允许接电话，这是规定。
孟婉秋也跟自己的父母交代过，有急事打电话不接发信息。
徐清风又拨了过来，如此锲而不舍地重复了三遍，孟婉秋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下课铃声响起，孟婉秋便第一时间给徐清风打过去了电话。
电话那边徐清风的声音异常沉闷，只说需要孟婉秋下班后回趟家，并未交代具体事由。
当天下班后，孟婉秋带着一身的疲乏回到了家。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徐清风却并未回家。
孟婉秋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番茄和鸡蛋，准备给自己下个面条。因为肚子里的心跳，孟婉秋比一个人时的食量要大得很多。平时在学校孟婉秋总是吃两份饭。
番茄还是上周放假买的，有些蔫，但冰箱也没有其他食材。
孟婉秋坐在餐桌上快吃完一碗面的时候，门外的密码锁才响起来。
徐清风见孟婉秋已经回来，并未有丝毫的嘘寒问暖。
徐清风不耐烦地拉扯着领带，他的白衬衫上沾染着红酒渍。当他走过孟婉秋的时候，孟婉秋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相较“教师”的纯粹，金融业的“复杂”是孟婉秋不曾了解的。孟婉秋也试图不对“徐清风”的工作多加干预甚至于想象。
孟婉秋洗漱后，徐清风正靠在床上，拿着手机，沉浸式地聊天。
孟婉秋闻着久久不散的酒味，有些失望地说：“今天我在客房休息吧！”
孟婉秋收拾着自己的被子，一眼瞥到了床头柜上的图片。
看那斑驳的光影穿透五彩斑斓的油纸伞，伞下穿着旗袍的女子抬头看着天空，神情有些忧郁有些坦然。
那是秦学优在云南给孟婉秋拍的。
孟婉秋疑惑徐清风为什么会有这照片，徐清风才抬眼看了孟婉秋一下，“这个你作何解释？”
孟婉秋：上次在云南，偶遇了一个朋友，他拍的。
徐清风：你说的朋友，是画家“学者”吗？
孟婉秋点了点头。
徐清风：我同客户去参观画展，却让别人看到我老婆出现在别人的画中，你觉得我作何感想？
孟婉秋：我真的只是同他偶遇在云南，拍了一个照片而已。
徐清风从床上起来，他紧紧地拽住孟婉秋的手腕，那细长的丹凤眼就像一把弯刀一样咄咄逼人地盯着孟婉秋，说：“我们结婚以来，你常住学校，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孟婉秋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徐清风会这么问，她说：“清风，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要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徐清风：“也许是因为旅途中孤单寂寞。”
听罢徐清风的言语，孟婉秋的手不自觉地划过徐清风的脸。
孟婉秋：你竟是这样看我的。
徐清风：说吧，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我们就那么一次。
孟婉秋此刻内心无比憋闷，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快要晕倒了。
孟婉秋：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我在你眼里如此不堪的话？
徐清风突然陷入了沉思，孟婉秋使劲地将手从徐清风手里抽离，正巧徐清风松开了手。孟婉秋毫无防备地摔倒了在地上，
一股绞心的痛瞬间传来，孟婉秋流产了。
徐清风在一阵慌乱中，将孟婉秋送到了医院。
过了一会儿，孟母便来到了医院，看见徐清风便一阵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徐清风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伤心或者愧疚，他推诿着说：“早就跟她说了，辞掉班主任的工作，就是因为太过劳累，身体才会如此弱不禁风。”
孟婉秋竟不知徐清风是一个说谎高手，她面如死灰地盯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对那个生命的消逝突然由一种痛彻心扉的悲凉转为恍然大悟的释然。
徐清风并未对这个新生命有所期待。
孟婉秋希望带他来到这个世界，是被爱包围的。
即使是此时，徐清风还能找“工作忙”的借口，离开了医院，离开孟婉秋的身边。
孟母握住孟婉秋的手，两行清泪从孟婉秋的脸庞滑落，孟婉秋看着孟母说：“妈，我是不是错了？”
孟母的脸上满是心疼，她抚摸着孟婉秋的额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出院的那天，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孟婉秋和孟母站在住院部的门口，不知所措。
这时，穿着一身西装的徐清风撑着一把蓝色的伞出现了，雨水把他的黑色皮鞋冲刷得干干净净。
徐清风看见孟婉秋脚上的棉拖，便把雨伞递给了孟母，一把拦腰把孟婉秋抱起，抱进了车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孟婉秋看着徐清风梳得精致的发型，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少年青涩的脸庞，竟忘记了当时羞涩的处境下应该低下头。
孟母看着两人，吐了口气，心里突然舒缓了些。
回到别墅里，刚走进门，徐清风便紧紧地抱着孟婉秋，不停地说着“抱歉”。
孟婉秋在徐清风的怀里差点要窒息了。
孟婉秋不知，为何徐清风短短几天便自愈，对他突然的“深情”更是疑惑不已。
徐清风：婉秋，对不起，我只是疯狂地嫉妒，所以才会无理地猜疑。希望你原谅我，原谅我现在的不安全感，你会像从前那样爱我，对不对？
孟婉秋推开徐清风，淡淡地说：“嫉妒的不应该是我吗？将蜜月旅行过成单身旅行的，世上恐怕只我一人吧？”
徐清风：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好吗？我那时真的很忙，我马上要升任我们银行的行长了，我将是这个银行最年轻的行长，我们的未来是光明的。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要不就在这个暑假，我们再去一次云南。
孟婉秋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那他呢？
徐清风停顿了片刻，说：我问过医生，可能是胚胎自己的问题，新婚夜我喝了不少酒，这对孩子也不好。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孟婉秋泪如雨下，徐清风又抱住孟婉秋。
曾经的阳春白雪就在眼前，为何心又碎了一地？
孟婉秋凄凄地说：你记不记得，那天，你送我回家，雨很大，风也很大，突然一阵妖风袭来，你没抓稳，我想抓住杆子，却抓住了你的手。我们还是当时的我们吗？
徐清风点了点头。
但孟婉秋不知道的真相是，那天徐清风并不是特意送她回家。那天是徐清风的外婆的生日，放学后，他本就是要去给外婆庆生的，他只是顺便给了孟婉秋半边伞的位置。
那么，徐清风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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