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母亲
都说流言止于智者，但在这个充满战争且支离破碎的世界，大部分人都是被负面情绪主导情绪的傻瓜。
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而旗木溯茂放弃任务的事情就是那个口子。
谁也不知道第一个辱骂木叶白牙的人是谁，但流言蜚语一夜之间就席卷了木叶。
傻瓜们都选择性无视了整个事情的逻辑和旗木溯茂作为木叶白牙所创造的光辉战绩，仿佛旗木溯茂才是那个在战场上杀死他们亲人的敌人……
他们活在木叶白牙挣来的和平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
参与谩骂他的大多是平民，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木叶白牙的真名。
平民与忍者的矛盾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世界的主要矛盾，平民想要成为忍者却又痛恨忍者。
忍者们的战争受到伤害最大的反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他们只是恐惧，对战争的恐惧和对忍者的恐惧让他们日日活在压迫之中，他们不在乎犯错的人是谁，犯了什么错，他们只想要借此宣泄压积已久的愤怒……
以至于后面战争再次打响，木叶无人可用时，他们才反应过来：啊！原来当时被唾骂的木叶白牙是保护我们的大英雄……
支持旗木溯茂的暗部忍者们毕竟是少数，他们不能暴露于人前，且在事情发生时都还在村外执行任务。
三代火影的犹豫也让另一部分想帮助旗木溯茂的人有心无力，同时也让制造流言的人更加猖狂。
谩骂与指责无声的压在旗木溯茂的身上，使他的意志一天比一天消沉。
街上的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渐渐的他就不在想走出家门。
卡卡西这段时间回家看到的都是父亲无神的双眼和疲惫的神情，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父亲明明悲伤却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的模样让他心里也烦躁不已。
即使现在在街上他也会受到一些人异样的眼光和难以入耳的话语，但他能感知到他们说话时恐慌又卑微的情绪波动，仿佛只要卡卡西蹬眼都会吓破他们的胆。
就像神不在意蝼蚁的生死，卡卡西也不在意他们怎么想。
他不觉得父亲有错，他也不明白什么任务竟然如此重要，他只知道父亲为了完成村子的任务总是将他留在家里，他还知道父亲在战争的前线作战，总是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向同伴保证他们会安全回到木叶……
明明父亲为村子做了这么多，可现在大家却都在指责……
而今天药师野乃宇在高层会议上对他的指责更是击破了旗木溯茂心中最后的防线。
“卡卡西！忍者应该为了同伴放弃任务吗？”
他想继续在卡卡西面前维持一个父亲的形象，但现在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急忙的想要拉住手边的任何一根稻草。
卡卡西愣住，没想到父亲会问他这个问题。
“忍者学校发的忍者守则说忍者应该把任务放在第一位。但……”
在旗木溯茂沉寂下去的眼神中，卡卡西停顿了一瞬，脑海里闪过带土他们的身影，也想起了村子里的流言。
“如果让我做违心的事，我宁愿不当忍者！其实成为一名武士也不错！”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宁愿不当忍者也不要放弃同伴！
他的答案让旗木溯茂看到了希望，内心也如被扔进石子的死寂池水般动荡。
卡卡西不知道他的话语给父亲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但他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成为忍者只不过是因为能够为自己平静的生活提供极大的保障，但不是唯一的选择。
必要时他会舍弃忍者的身份去彻底贯彻他的理念。
显然旗木溯茂的理解不是卡卡西的本意，但他总归是在内心放过了他自己。
自从这晚过去后，卡卡西又在旗木溯茂脸上看见了熟悉的笑容。
这次任由外面的人如何编排他，他都保持着这副微笑。
被暂时罢黜了职位的旗木溯茂现在在家里种种田种种菜，也不主动接任务，让外面一众等待他反应的人心思各异。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己能够每天回家都看到父亲，还能每天都吃到美味的秋刀鱼。卡卡西选择性忽视前些天的不愉快和听到的关于父亲的流言。
想着趁热打铁问父亲关于母亲的事情，于是吃完晚饭后拉着父亲沿着宅子散步。
“多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面对卡卡西的问题，旗木溯茂有些诧异，毕竟他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而自己也不曾向他提起。
“你的母亲啊！是一个很暴力的人呢！总是动不动就打人，父亲之前就是打不赢她才爱上她的呢！”
？？？？这是什么迷惑爱情？
感觉父亲在忽悠他的卡卡西不相信这个回答，于是下定决心追问到底。
“多桑骗人！母亲肯定没这么暴力！肯定是多桑骗我！”
“多桑才没有骗你！”旗木溯茂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你的母亲是火之国的一名平民少女，在多桑执行任务受伤的时候救了多桑，多桑就爱上她了然后就有了你。”
这是旗木溯茂早就编好的用来应付卡卡西的，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才派上用场。
“多桑骗人！母亲才不是平民！”
“啊对对对！瞧多桑的记性，其实你母亲是火之国某个大名的女儿，当年爱慕多桑就和多桑私奔了……”
旗木溯茂逗着卡卡西，胡编乱造的给他讲着凄美地爱情故事。
不料卡卡西神色平静的说道：
“母亲是一名忍者，她不是木叶的忍者！”
没料到他这样说的旗木溯茂神色惊愕的看着他。
“她拥有操纵骨头的血迹。”卡卡西顿了顿，结合自己在图书馆看到的资料和自己的理解，缓缓道出：
“她应该是雾隐村辉夜一族的忍者。她……在雾隐村对吗？多桑！”
旗木溯茂脸色突变，神色复杂良久才开口道：
“你猜对了一半，不过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卡卡西你已经觉醒那个能力了对吗？”
“嗯！”
卡卡西伸出左手朝地面射出自己的指骨，向父亲展示着这股力量。
被刻意封存的往事涌上旗木溯茂的心头，那些他以为会被时间冲淡的细节都瞬间扎在心脏折磨着他……
他脸色严肃的摸了摸卡卡西的头：
“卡卡西！记住多桑的话！不要使用这股力量！”
卡卡西不解的抬头与父亲对视。
“你的母亲是雾隐村辉夜一族的天才……她……很爱你！她不会希望你使用这股力量的！”
旗木溯茂嘴唇微动还想说些什么，但沉重的往事和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充斥于他的脑海里相互交杂，让他只能温柔的摸了摸卡卡西的银发后选择沉默。
感知到父亲浓重的悲伤，卡卡西也选择了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但他也错过了最后的从父亲口中得到真相的机会……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彼此的手漫步在屋子周围。
是夜，万物沉睡之际。
旗木溯茂跪坐在窗边直视着无边的黑夜，他缓缓从身上掏出一条项链，上面是一小块打磨得蹭亮的指骨，仔细看来与白天卡卡西射出的指骨相似……
银发少女的脸在他脑海浮现，她开心的样子，伤心的样子，窘迫的样子，还有大哭的样子……都是如此清晰。
他以为自己会忘记她，没想到她已扎根自己的心里，每当自己回想起时仿佛她出现在眼前狠狠地冲他的心脏插上一记骨刀让他痛苦不堪。
卡卡西会觉醒她的能力这是旗木溯茂一直在逃避却又心知肚明的事情，他总在内心欺骗自己，觉得卡卡西肯定不会觉醒尸骨脉。
但每次这样想后他都会嘲笑自己的天真，她的天赋那么强大，卡卡西作为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沾染上她的影子……
这被诅咒的血迹，从他身边带走了她，如今也要夺走卡卡西吗？
旗木溯茂目光失焦陷入了回忆，良久他神色坚定的拿起了白牙短刃。
他有了觉悟，一个保证儿子平安长大的觉悟……同时他也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无关忍者无关木叶的答案。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问题是什么。
当初他为了村子抛弃挚爱，现在是他赎罪的时候到了。
银发少女大哭的身影渐渐同那天药师野乃宇的脸重合起来，旗木溯茂直立起身子，将额头的木叶护额摘下轻轻放在窗边，深深地看了眼熟睡的卡卡西将他的面容刻印在脑海里，随后背起短刃向着窗外无边的黑夜走去……
木叶孤儿院里，经历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后药师野乃宇终于陷入了沉睡。
白发忍者静静的伫立在她的床前，借着月光神情复杂的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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