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颗行星
第五颗行星
一个分公司的小小设计部，何德何能成了清大毕业生的聚集地？
深磊和黎克己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行星也没给两个人多少思考的时间，白天销售、测量，晚上加班画图，忙得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还要经常被嫌弃转的太慢，被小皮鞭无情的抽打。进公司不到一个月，兄弟俩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提神加餐到，老大请客。”临近下班时间，小白带着多宝鱼拎了两袋子咖啡、蛋糕进了办公室，众人纷纷道谢，一顿疯抢。拿到咖啡点心后，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继续跟电脑奋战。
“下班时间给员工加餐，这不是明摆着强制大家加班吗？”深磊低声吐槽，黎克己也哼唧一声抗议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小白将剩下的两份夜宵送到两人桌前，“你们俩不饿吗？”
“我现在闻到咖啡味就胃疼。”黎克己这一周喝的咖啡比一年喝的都多。
深磊倒不至于闻到味道就胃疼，不过画图画的真的要吐了，实在是没有食欲。他扫了眼一众人，各个都挂着黑眼圈，可偏偏都是双眼冒光的对着电脑，就差在头上贴一张“我爱工作”的口号了。
至于吗？
“这班加到什么时候是头啊？”他不耐的瞪着小白。
小白被他一瞪，心脏忽悠一下，这男人长得太帅就是妖孽，默念着“罪过罪过”后，平稳了心跳，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教：“我们这行就没有什么上班、下班的概念，你要是能完成工作任务，满足客户需求，就是全年都不打卡也没问题。”
“就你们给的工作量，倒是真不用有上班的概念，因为根本不会下班！”深磊拍了拍手边那一叠没画完的图纸，又问：“为什么不招专业的绘图员？还有，这设计师助理的职责范围到底是什么？我们是既跑小区销售，又陪同测量，还有绘图、接待客户，一份工资干八份活，难怪之前设计部会集体跳槽。”
“喂喂喂，你不要信口开河，扰乱军心。”听见“集体跳槽”四个字，小白脸色一变，严肃道：“助理助理，哪里需要帮助，就住在哪里！社会主义一块砖懂不懂？哪里需要哪里搬！你们俩不是这个专业的，之前也没有这个行业的相关工作经验，这次我不跟你们计较，不过这种话在公司以后不要让我再听见。设计助理的工作就是配合、协助设计师工作，就你说的这些活，哪一样设计师没干？新小区开盘是突突带着你跑的销售，新项目测量也是老大领着你去。至于绘图，就你们俩这cad画小格子还好意思抱怨，多宝鱼进公司是从头开始学习新软件操作，从进公司到现在，他一天没有休息过，基本上每天只睡四小时，你们听见过一句抱怨吗？”
小白看着俩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能跟着老大学习，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也就是在这里你们还有机会，回了b市，老大办公室的门把手你们都摸不到。”
“谢谢您了，那小瞎子的门小爷我还真不想……”
“ohmygod！”黎克己突然惊叹一声，打断了俩人的争执。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向打扮随意的张突突竟破天荒的穿了一条水绿色的小礼服，搭配精致的妆容和配饰，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见众人看向她，张突突使劲挺了挺腰背，摆了一个做作的姿势，“不要迷恋姐，姐本来就很美！”
“呕……”黎克己没忍住。
众人哄笑，张突突恶狠狠的瞪了黎克己一眼，见行星从办公室内走出来，随即便笑嘻嘻迎上去，问她自己这身打扮够不够惊艳。
“够是够了，我就怕小生生这么久没跟你见面，你这一变身他认不出你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又得意起来。
“快走吧，迟到了不好。”行星催促她。
张突突转过身跟大家摆手，“兄弟姐妹们，今晚我就不跟大家并肩作战了，你们加油，我先撤了！”说完，迈着大步进了电梯。
深磊冷眼看着，提出质疑：“她凭什么不加班？”
黎克己：“打扮成这样，八成是去相亲，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落在她手里。”
“突突是去给男朋友惊喜的。”小白帮他们解惑，顺便回应深磊的质疑，“如果你和你女朋友也像牛郎织女一样一年一会，就是忙翻天，老大也会给你假的。”
“一年一会？”
“突突男朋友在这里读博，他们之前一直是异地恋。突突要来这边工作的事一直对男朋友保密，今天他男朋友的学校有个博士生的交流晚宴，老大特意帮突突搞了一张请帖，让她惊艳亮相，来个惊喜。”小白越说越觉得浪漫，满眼的羡慕。
黎克己“呵呵”一声，“这套路还挺戏剧，就怕再泼点狗血，惊喜变惊吓。”
话音一落，无数个眼刀冲他飞来。
黎克己立即封嘴，举手告饶。
行星看他一眼，语气淡淡的道：“这话我会帮你转述给突突。”再转向深磊，“图稿十二点前发我邮箱。”
深磊表情一僵，黎克己哭嚎道：“老大，你不能这样，我会被打死的。”
小白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回到自己工位上忙碌。深磊看着电脑屏幕异常的暴躁，耐着性子画了几张图后，鼠标往桌上一丢，抓起手机起身。“我去透透气。”
黎克己头也不抬的嘱咐：“透一口就赶紧回来，我们要争取十点前回家。”
深磊更觉憋闷了，这小子真当自己是新入职的小员工了？
懒得跟他废话，出了办公室，直接往阳台走。大多数部门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只有会客区还有设计师和市场部的人员陪着客户看方案，进了阳台，还能隐约的听见讨价还价的声音。
手机震动起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南学姐”，深磊眼睛一亮，瞬间打起了精神，一步跨进阳台，迅速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甜腻腻的女声，“是宇宙无敌帅的深学弟吗？”
深磊清清嗓子问：“是世界最有眼光的南学姐吗？”
两人对完暗号都忍不住笑出声，深磊靠在阳台的围栏边，唇角保持了愉悦的弧度。
“你去哪里了？我刚打电话到你家，怎么没人接呢？”南茵茵问。
“最近都不要往家打电话，我出差了。”深磊叹息一声，“被我家女魔头发配边疆。”
“你这是要回家继承家业了？”
“怎么可能！我跟我姐谈好了，只要完成这次出差任务，她就给我创业基金。”深磊哼笑一声，“学姐，你空出档期，等着做我的女一号。”
“好呀，我的深大制片人。”
深磊被这一声“我的深大制片人”唤的骨子都要酥了。他与南茵茵是校友，他进学校的时候，，南茵茵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网红了，不等毕业就被大公司签约出道，不过始终不温不火，一直演一些女三号、女四号的边角料角色。
深磊从没有掩饰过对南茵茵的喜欢，两人之间就差捅破那一层暧昧的玻璃纸。他知道她的野心，所以他想把她送到女一号的位置作为告白礼物。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份“礼物”会这么难送。
“不开玩笑了，跟你说点正事。我在接洽一部叫《你是我的小幸运》的偶像剧，据说他们剧组还差点投资，我想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拿下女主角。你如果真的要进军影视圈，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经纪人一会儿要带我参加一个饭局，据说这部剧ip原著作者也来，你要是感兴趣，我先帮你谈谈……”南茵茵欲言又止。
深磊也想一口答应，可听着阳台外犹如吵架般的讨价还价，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拿到资金。“学姐……”
“啊？我马上出来。”电话那边传来南茵茵急匆匆的道别，“我经纪人来接我了，先不聊了，我先帮你去打前战。”说完电话就被匆匆挂掉了。
听着忙音，深磊唇角的笑容僵住，接到心仪之人电话的喜悦，变得又酸又涩。他看向外面，心头更加的烦躁。
会客区的客户是一对中年夫妻，应该是下了班就赶了过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感，可看着方案的眼中又充满了憧憬，听到设计师报出来的预算，夫妻俩齐齐皱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贵”。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设计师给出的折扣价并没有让这对夫妻满意，男士已经有些不耐，声音也随之变高，嚷嚷着“小鸟装饰跟你们的设计差不多，人家才要六万，你打完折还要七万，简直是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你去找你们经理，拿出点诚意，不然没得谈了。”说完，猛地拍了拍桌子，设计师和销售人员却是笑容不减，不停的强调材料的不同，可谓是耐心至极。
深磊眼角抽动一下，既不理解因为一万元差价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客人，也不理解这种情况还赔笑脸的同事。
“表哥，你这口气透不完了？赶紧回来干活，早干完早回家。”外面传来黎克己的召唤。
深磊不仅烦躁，还有点想哭，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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