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查银
27：查银
翌日，王爷亲了王妃，甚至压着王妃亲，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清宴台。
错过整个过程的季子明拿起本子，略微遗憾地记录：“雍和三年秋，九月初一，王爷在清宴台亲了公子，公子心情未知。”
徐温宴早上起来，看到大家都快速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以不可名状的笑意低下头做事。
徐温宴：“？”
阎黎早上练完武，爱冲澡，冲完不爱抹干水珠就来抱徐温宴，徐温宴经常被蹭得一脸的水意。
今日，阎黎刚刚从澡堂出来，常青和云起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微微抬头偷看他们。
云随在屋子里收拾房间，在王爷抱着徐温宴蹭的时候，就快速放下手中的活，赶紧溜出房间。
徐温宴：“？？”
吃过早饭，曹伍和云卷从外面回来，曹伍一脸笑意，朝徐温宴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徐温宴：“？？？”
徐温宴问道：“喜从何来？”
“听闻王妃和王爷啵~”啵是曹伍自己配的音效，他的动作是两边五指收紧，指尖对着指尖碰了一下。
徐温宴顿时就看明白了，他脸色微微红润，随手捡起一本书，朝阎黎砸去：“我都说了，要关门！”
阎黎：“……”
徐何年第二天登门拜访。
徐温宴看他一身常服，又是从小角门进来的，就知道叔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来了王府。
吩咐季子明看好王府，别让有心之人偷听了去。
“我查到这一百两银子乃是出自浩丰钱庄。”
“浩丰钱庄？”徐温宴皱眉，他记得这个钱庄的名字很熟悉。
曹伍在他身旁整理卷册，闻言，抬眸问道：“可是盛京大街的浩丰钱庄？”
徐何年道：“正是。”
“这个钱庄前阵子不是倒闭了吗？”曹伍问道。
“正是。”徐何年像曹伍投去赞赏的一眼，说道：“这个浩丰钱庄，一个月前因为入不敷出，所以倒闭了，这一百两银钱，乃是这个钱庄最后一笔现银。”
徐温宴问曹伍：“你出入钱庄多，知不知道最后一笔现银有何特殊之处？”
曹伍思索片刻，在纸上画了起来，很快，纸上出现一个金元宝，曹伍指着金元宝说道：“一般最后一笔现银，都会印着某某府支取，为的就是好平账，若是钱庄倒闭之后，钱庄老板不想惹麻烦，都会对最后一笔银子的去向做好标记。”
徐温宴眼睛一亮，朝徐何年问道：“叔父可有发现银子有印记？”
“有。”
徐何年说道：“银子不能拿出来，但是我也画了图像，小兄弟，你过来辨认辨认。”
曹伍走过去，看了看，说道：“这个字，乃是远古的甲骨文吧？”
曹伍只会算账，能认识的字都是常用字，甲骨文根本认不得。
说起饱读诗书，这屋子还真有一位。
那就是十八岁就舌战群儒的徐公子。
曹伍随即把画册给徐温宴看，徐温宴照着画册上的小图案仔细描绘，不一会儿，白纸上就出现一个容易认的字。
“这是李字。”徐温宴道。
曹伍两手一砸拳，说道：“是李府，支取了这批现银。”
徐何年皱眉道：“可是李乃天下大姓，李府在盛京城内当官的，就有四五家，到底是哪一家呢？”
“去查。”曹伍说道：“每个府里支取现银，都是为了置办东西，或者赏人。”
徐温宴“唰”地打开折扇，说道：“一查这五家李府近日的采买流水，二查这五家李府的奴才赏罚状况，三查这五家李府有没有一百两或超过一百两以上的送礼往来。”
徐何年眼前一亮，但是很快有灰暗下来。
“可是，采办，奴才奖罚，送礼往来，这些都是各府比较隐私的事情，外人难以接触得到。”
曹伍却笑道：“徐大人放心，我乃是盛京城里土生土长的人，不说有几个大人做兄弟吧，但是有几个仆人做手足是真的。”
徐温宴微微眯着眼，朝曹伍问道：“你可保证办妥？”
曹伍说道：“不办妥就诅咒我这辈子写不出好的话本子。”
徐温宴见他拿话本子发誓，才信了，笑道：“那你去办吧，办好了，王爷重重有赏。”
“是。”
这几天，曹伍早出晚归，经常天摸摸黑就出门蹲守，晚上也是喝得醉醺醺回来。
云卷自从来了王府，身后便经常跟着他这条小尾巴。
一时间，曹伍没有跟着他了，云卷多少有些不习惯。
豆大的油灯在窗边燃着，云卷面前的一碗醒酒汤煮了又煮，直到第三遍凉的时候，内敛的云卷气道：“我数到三，还不回来我就倒掉这碗东西了。”
“一。”
“二。”
“三，我倒……”
云卷刚端起醒酒汤，紧闭的木门便被哐的一声推开了。
“徐云卷，倒什么啊，给我喝一口。”曹伍步伐不稳，抢走了醒酒汤，撒了大半，才喝进嘴里。
云卷见他喝完了，才撩袍去自己的床上睡。
曹伍喝完，扯住他要离开的身影，说道：“太能喝了，这帮孙子。”
曹伍所谓的手足，这几日都被他以各种名义约出去喝酒，喝高兴了，什么话都能套出来。
曹伍已经套了三家。
这三家的人都多，每个人都恭维他跟着王爷混，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情，都要来敬他一杯。
他还不能拒绝，只能喝下去。
一杯杯黄汤喝下去，已经看不清人脸了，可曹伍最后还保持清醒，去套话。
“哎，别走，徐云卷，你站住。”曹伍一下子从后面扑住云卷。
云卷弄开他的手，说道：“夜深了，我明日还要当值，你也早些睡了。”
曹伍却不肯，他紧紧抱住徐云卷，嘴里嘟嘟喃喃说道：“你担心我，我知道。”
徐云卷的背一僵，不答话。
好在曹伍喝醉了没多大力气，很快就摸着自己的床铺走去，边走还边说。
“不……不用担心，我能……能喝，再有两日，我就能套……套……”
断断续续的醉话，徐云卷听不清了。
只等曹伍睡熟了之后，才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把被子给他盖严实了，才回了自己的床歇下。
梧桐院。
丫鬟谨慎地关紧门，朝还亮着灯的主院走去，手里拽着一张纸条。
李茂倩已经卸好妆了，但是今日的消息还没传来，她不放心，只能坐着等。
很快，丫鬟进来了，她抬头看过去，低声问道：“如何？”
“主子放心，夫人说了，一切都朝着预料的方向发展。”丫鬟把手中的纸条递给李茂倩。
李茂倩接过看过后，便把纸条伸近油灯边，不一会儿，油灯便把纸条烧得只剩下一丝丝黑灰。
丫鬟用手帕扫了灰，包起来，才伺候李茂倩起身，劝道：“姑娘，夜深了，早些睡吧。”
一切都朝着一手安排的方向走，这是好事。
可不知为何，李茂倩的心却没有那么安宁，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算漏了。
头发刚刚沾着枕头，她就又起来，抓住丫鬟的手问道：“王妃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王妃照常在清宴台看书，轻易不出清宴台，高太医还是每日过来施针，一切都如常。”丫鬟低声道。
李茂倩听说徐温宴并没有异常，才稍微放下心。
她盖好被子，看着粉色床幔，朝丫鬟说道：“你明日一早就回府，让娘亲管好府中下人，别让有心人打听到什么。”
“是。”
“还有，茴香那丫头，送出城了吧？”
丫鬟给她仔细捏好被子，才说道：“主子放心吧，那事第二日之后，便被咱们夫人送出去了。”
“那就好。”李茂倩终于安心闭上眼睛。
是夜，清宴台还亮着一盏油灯。
徐温宴拿着书在看，耳朵听到云卷进来，便放下书，朝他问道：“可有消息？”
“王妃，李府刚刚派人来给侧夫人送过绸缎。”云卷说道。
“夜黑风高，好好的送绸缎给嫁出去的女儿干什么？白天为何不能送？”徐温宴奇道。
不怪他开始查起李夫人的背景。
实在是银子上的李字，出现得太过巧合。
不得不提醒他查查自己身边凡是李姓的人。
正巧，被他查到李四乃是三年前，随着李茂倩入府的李家家生子奴才，作为嫁妆，自然是一家子都姓李。
而李茂倩，在李四一家被赶出王府之后，也没有找他或者找王爷求过情。
按道理来讲，伺候自己多年，且是自己陪嫁的奴才犯了罪，都会来替奴才求情或者请罪。
而李夫人，当初愿意为了没有任何关系的郭旺家贪污的二十万两求情，如今却不肯为李四家的求情。
这实在太蹊跷了。
“继续去查，盯紧梧桐院，看看明日一早，梧桐院的丫鬟有何动静？”徐温宴吩咐道。
而此时，沐浴房有了动静，徐温宴听着像是阎黎洗完了。
朝云卷道：“此事不能让王爷知道，下去吧。”
“是。”
不管李茂倩有什么样的居心，在还没查清事情真相之前，徐温宴都不能贸然去跟阎黎说：“你的侧夫人要害我”，这样的话一说出，显得他有些刻薄小家子气。
自古以来，容得下侍妾的王妃才是被人敬仰的正室。
徐温宴不屑这些道德绑架，但是他也不想多生事端。
“怎么还在看书？”阎黎走了出来，照例的不好好穿衣服，宽大的袍子随便一搭就出来了。
胸前，腹肌，长腿，都隐约可见。
非礼勿视，徐温宴看着手里的话本子默默念叨。
他手里又换了一本话本子，上次那本《粘人王爷为哪般》看完，给了曹伍极其大的好评反馈，曹伍一激动，就把他写过的话本子都搬来给徐温宴挑。
徐温宴没有那么多时间看这些闲书，只能在晚间，都处理完一天事情了，才摸出一两本看看。
如今手里拿的便是一本叫《断袖王爷不早朝》的本子。
这本还好，故事线很庞大，没有那么多黏糊糊的感情戏，让徐温宴不必躲着阎黎看。
阎黎说话，却没有得到回应，心中不爽，伸手拿走徐温宴手上的话本子，一丢，就压下来。
“王妃别看了，看我，我也不早朝。”阎黎一把抱起徐温宴，徐温宴被突然腾空，吓了一跳，赶紧搂住阎黎的脖子。
“你如今是越来越粘人了。”徐温宴点点阎黎的鼻尖。
阎黎把他在床上放好，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很快钻进去，搂着徐温宴，深深呼吸了一口怀里人的暖香。
“是啊，没有王妃的抱抱，本王压根睡不着。”
徐温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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