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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老娘让她在井里长眠!


龙玦见状,没忍住沉笑出声:“我夫人还挺凶。”
走近我,捞过我的手腕帮我揉手。
“白鳞宸,你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你究竟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完,往我掌心放了颗糖。
一口啄在我的脸颊上,他揉了揉我的脑袋,附到我耳边和我说:
“屋里给你留了饺子,记得趁热吃,牛奶也要喝,不许偷懒。”
我也踮脚偷摸往他唇边亲了口,压低声和他说:“知道啦!办完事赶紧来陪我,我给你带了东西。”
他眼中繁星点点,温柔葳蕤,大掌迟迟舍不得从我脑袋上拿下去:“遵命,我的老婆大人。”
我扶着他的腰又和他腻歪了半分钟才磨叽着离开他,回楼上房间。
白竹被我俩的行为给噎得挺无语,进了房间合上门,又在门外下了一层结界封住内部声响才放心和我聊天:
“我就知道,这个凤颜到了咱家,肯定会把咱们所有人都闹的不太平!幸好龙玦现在开悟了,不像当年那样愚钝……人果然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但,说到底这也是件好事。”
在我身侧坐下来,她拉过我的手愤愤不平道:“宸宸你可不晓得那个凤颜脸皮究竟有多厚!
那天晚上根本不是龙玦主动进她房间的,是她穿着我们娘娘、就是龙玦阿姐的衣物把龙玦给引过去的。
龙玦可能看花了眼,误以为是他阿姐活了过来,所以才一路追到凤颜房中的,结果就来了那么一出。
而且我敢确定她就是给你下幻术了,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凤颜姑父,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爹,他们整个家族都极为擅长织幻之术,当年凤来横插一脚在我和须慕淮中间时,凤颜就替她妹妹这么设计过我一回!
也是从那回开始我和须慕淮有了隔阂,虽说多年后须慕淮同我解释清楚了那件事,可钉子扎在心上,即便拔出来,心口那个窟窿也很难痊愈了,更何况那根刺还扎了我多年。
龙玦和我说明一切后,我突然发现她如今离间你和龙玦的手段与当年帮她妹妹离间我和须慕淮的手段简直如出一辙!
只不过她对龙玦和你好歹手下留情了,只是让你误以为龙玦亲了她,可当年她对付我时,却是直接让我看见了须慕淮和凤来……做那种事!
要不是多年后我和须慕淮误在三生石上滴了血,三生石突现异象,显示我和须慕淮是命定的一对,咱俩的那个误会说不准到现在还没有解除呢!”
“凤颜她太聪明了,很懂如何拿捏人心。”我端过那碗热腾腾的饺子,用勺子舀起一枚送进嘴里:“咱来这智商败在她手里,也是命中注定。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既然她和我们玩阴的,那我们也和她来暗的!”
白竹一拍桌子站起身,打定主意:“我决定了,等会儿我就去冥界找痒痒粉巴豆粉,现在不能一掌拍死她那我就让她也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我托腮支持她:“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白竹拍拍我的肩膀胸有成竹:“放心,我就不信以咱俩的智商加在一起还搞不定她一个心机绿莲花!”
想了想,又说:“那天你差点被气流产,你家那位一直在自责,说不该把你牵扯进这件事。
你睡了两天,他就在你身边陪了两天,不过为了稳住凡间的凤颜,他必须回来继续和凤颜逢场作戏。
他回来那会子凤颜已经假装脱险了,她欺骗你家那口子是她放出了元神之力才打伤昊霖侥幸逃过一劫,你家那口子追问昊霖的下落,凤颜只咬定自己不知道。
一天前须慕淮在冥界拿下了昊霖,不过让我们意外的是,不管须慕淮怎么严刑逼供,昊霖都一口咬死没有人指使他,坚决把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
须慕淮逼问了他一夜都没从他口中套出实情,最后还是须慕淮假装要把凤颜还给他,他才露出了破绽。
虽然昊霖还没有认罪,但实情须慕淮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昊霖真君的确是为了凤颜才配合她演这出逼龙玦二选一的戏。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死。
凤颜察觉到你体内有龙玦的神仙气息,猜出你怀了龙玦的孩子,她为了让你死,假装被昊霖胁迫,昊霖当初让龙玦在你和凤颜之间选一个,其实龙玦不管选谁,昊霖都会设法杀死你。
他施法召出的那两道青雷,普通人类只需一道便会魂飞魄散,即便是地仙,也承不住两道,他当时就打算当着龙玦的面对你下手,奈何……你的元神岂是他一个小小真君能劈散的。
你主动撕开结界跳下悬崖,龙玦也跟着你一起跳下去了,龙玦在崖下用了两世术,悬崖底端连通了长白山的火树红花仙境,因此凤颜她们赶下来根本找不到你和龙玦。
龙玦那天晚上回去将计就计,告知凤颜他没有找到你,只在崖下的小石涧边看见了一滩血迹。凤颜以为你凶多吉少,是以龙玦再打着寻你的幌子出门,她并没有偷偷尾随。”
“昊霖真君对凤颜,可真是真爱,他明明知道当着龙玦的面伤了我,龙玦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他还有没有命在都难说。”我叹气。
白竹道:“我曾听土伯说过,昊霖真君与凤颜其实是二婚。当年昊霖真君在冥殿的晚宴上见到领舞的凤颜后,就对凤颜一见钟情了。
那时昊霖真君还没有和夫人和离,后来两人不知怎么的,又搞到了一起,起初昊霖真君以夫人多年前曾流产滑胎而一直郁郁寡欢,郁结于心不展笑颜为由,请凤颜入府给夫人跳舞。
没想到跳着跳着,两人就有了私情。
外界的传闻是,昊霖真君酒后乱性强占了在府中做客的凤颜仙子,还被夫人捉奸在床了,他夫人当场就呕出了两口鲜血,眼一黑晕死了过去,还险些丢掉一条命。
夫人的贴身丫鬟见状立马将情况告知了夫人的娘家,夫人母亲在真君府守了夫人整整十天才终于等到夫人脱离生命危险。
不久,他老丈人就一张状纸将昊霖真君告到了冥殿,坚决请求阎君陛下同意小女儿和昊霖真君和离。
这件事当时闹得还挺大,阎君一听昊霖真君是过错方,当即就下令强行断了俩夫妻的姻缘线。
真君夫人离开真君府那天,他老丈人可是一怒之下在他家门口放了整整六个时辰的鞭炮,震得整个冥界都地抖三抖。
他和前任夫人和离不过两载,就风风光光几百抬聘礼去凤颜家里下聘了,两人刚结婚那会子人人都夸他们夫妻感情好,琴瑟和鸣。
后来阎君退位,冥帝执掌整个冥界,刚一上任就削了昊霖真君的权。
加上凤颜一直对酆都大帝余情未了,所以他们夫妻俩近几年,听闻不大和睦,但多时都是凤颜不满昊霖真君,昊霖真君他并没有亏待凤颜。”
我抿唇,问:“楚云不是说昊霖真君家暴吗?”
白竹挥手无奈:“这你还真信?昊霖真君我见过,窝囊得很!认识他的人谁不晓得他爱妻如命?他早就知道凤颜对龙玦有心思了!怀疑凤颜和龙玦有奸情而殴打凤颜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也对哦,既然是演戏,那肯定要准备周全。如果没有人证明昊霖真君真的家暴了凤颜,凤颜又怎能用这个借口利用龙玦的心软留在龙玦身边呢。
“凤颜手段着实高明,竟然能让这么多男人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年设计嫁给陵阳君,抛弃龙玦,后陵阳君失势她又和别人私通惨遭陵阳君休弃。
本来想攀别人的高枝,结果那位阴官只是和她玩玩而已,人家家中养着一只母老虎,凤颜连她的家门都进不去。
攀高枝计划失败,恰巧撞上龙玦成了混沌宫少主,风光无限,更巧的是龙玦失忆了。
于是她又回头来算计龙玦,可惜,将要成功时被我破坏了。
眼见着龙玦她得不到,又去抢别人的男人昊霖真君。
苦心设计终于当上了真君夫人,却放不下龙玦……
究竟是放不下龙玦,还是不甘心当不上酆都大帝夫人呢?
如果龙玦还是当初那个被囚禁在冥府的罪魔后代,凤颜还会死缠着他不放么……
“长得美,就是女人的一大优势,凤颜惯爱玩弄人心,又擅长装柔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有多少豪杰都折在美人计上了。”白竹拍拍我的肩安慰我:“不过只要心意坚定,就一定能克服一切诱惑与阻碍。”
那,现在就只能盼着龙玦心意坚定,不要让我失望了。
几天没见我爸,我爸还挺挂念我的。
我刚进他老人家的铺子,就被他抓到里屋说话去了。
“最近冥界有点不太平,前两天我帮忙送一个老朋友的亡魂去黄泉口,碰巧遇见了之前与我接头的鬼差,那鬼差平时在酆都神宫供职,结果突然被调去了黄泉把守。
我还看见了几位判官,脸色都不大好看,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我吃着香蕉敷衍他:“说不准他只是换个地方待着,体验一下新工作罢了。没什么事的,爸你别操心。”
我爸睨了我一眼:“你老子我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吗?酆都神宫的鬼差办的都是机密事件,就像电视剧里演的特工,平时他们的身份存在都是绝对保密。
现在竟然公然出现在黄泉口,我还发现黄泉原来的守卫全都没影了,连忘川附近都是生面孔,简直是大换血,要不是冥界有什么大动静,至于这么搞么!”
我剥开香蕉皮:“可能龙玦体恤原来的那些守卫比较辛苦,所以就给他们换个工作干……爸,你别担心,万事都在你女婿手里掌控着呢,你稳住!冥界最近就不要下去了,万一撞见什么东西,不安全。”
我爸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说来,你爸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碰见这种场合!不过你说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你女婿是阴间的大佬,他这么厉害,有他在还怕什么?再说阴间出乱子也不关咱们阳间的事,爸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眼睛吧,我听磨盘说你最近总是吵着两眼发迷糊。”
“人老了,难免会有老花眼,不碍事的,你爸我今年也才将近五十!这活计至少还能干二十年。
不过,顶多再过十年你爸我就要退休了,到时候这个铺子就要交给磨盘来经营了。
最近我想了下,我们白家的铺子传到我这一代已经三百多年了,原本铺子该传给你的,但是你一个丫头,没必要做这些来维持生计,况且你男人又不是寻常人,你啊,现在的身份再碰这些也不合适了。
磨盘他妈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估计撑不了几年。磨盘算是我一手带大的,和你也关系不错,所以我想过几年,收他为干侄儿,把白家铺子光明正大的传给他。”
“为什么不直接收为干儿子啊?”我趴到爸肩上,不理解的问。
爸拍拍我的手背,低声叹气:“干儿子就不收了,都说一个侄子半个儿,干侄就行。也不算违背我们白家的祖规。
再说我已经有闺女了,我也不需要儿子……
不过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你是我闺女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老白家的种,等孩子出生,你得让他姓白,我们白家啊,不能到了我这一辈绝后了。”
“好说,我答应你,以后你孙子就姓白!”我帮爸揉揉肩,一口同意。
我爸这才放心展露笑颜:“不和你家那口子商量商量?”
“他啊,他不在意这些,他才不管孩子和谁姓呢,只要是他儿子就行。”
再说总不能让孩子跟着他姓,姓什么,姓龙么?
“哎,要是你妈在该多好……”我爸抬眼看着桌上那束我刚插进花瓶养好的红玫瑰,百感交集:“不知不觉,你妈已经过世快二十年了……当年我没本事,留不住她。”
“人各有命,天意注定,爸,下辈子妈会好好的,说不准你俩缘分未尽,下辈子还能见面呢!”我软声宽慰我爸。
我爸深呼一口气,笑笑:“傻孩子,这世间缘分哪有那么多未尽的呢。人的缘分,就像水中落叶,一碰就随波漂走了。
当年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你庙祝爷爷就已经给我们俩算过了,我俩啊,缘分浅薄。
是我不甘心,总想留着她。
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实在太多了,缘分如果真好那么把握,前缘如果真那么容易再续,那这世间岂不是乱套了。
我和你妈,此生缘浅,也没有机会去积攒缘分,我俩上辈子本就没有旧缘,这辈子短短几年,只能算萍水相逢。
宸宸啊,男女之缘,过忘川会被消磨掉一部分,喝孟婆汤会被消磨掉一部分,转世轮回,还会被消磨掉一部分,经过这三关,即便是前世比普通人深两倍的缘分,也会随着她的转世轮回荡然无存。
所以,珍惜眼前人吧,他能不远万里赶赴红尘寻到你,可见你俩前世缘分有多深厚,更可见他抓着你们之间那点残留的缘分,苦苦支撑有多艰难。
人与人能跨越山海相逢已是莫大的幸运,更何况,他已拼命朝你走来两回。你们俩这段缘分,续的不容易啊。这个中艰苦,也就只有他一人心里清楚了。”
我深感意外:“爸你怎么知道我和龙玦上辈子就有前缘?”
我爸抬头看了我一眼,睿智地哼笑一声:“你以为你爸真是榆木脑子么?你家那位一看就不是刚刚才喜欢上你。
当初我去龙王庙求龙王保护你,龙王可是二话没说就答应来我家接受供奉了!还有酆都大帝,我询问酆都大帝是否能迎龙王进家门供奉,他也降下神谕允许了。
你小时候,每次受伤,伤口都总是奇迹般的一夜痊愈,起初我以为你只是体质特殊异于常人,结果后来你和我说,你梦里有条黑蛇在给你舔舐伤口。
那会子我没当回事,只以为你是小孩子受了惊吓才会梦见这些,直到你被陷害嫁给龙王爷,我才突然想起来,龙王爷不就是条黑龙么!
再后来,你带他回家见我,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酆都大帝,我为阴间办事这么多年,与我资质不相上下的庙祝老东西至今还是个门外使者,而我却有幸亲见酆都大帝天颜。
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为酆都大帝办事,有好几次大帝都是亲自现身来为我安排工作,那会子我就觉得不对劲,大帝似乎在有意亲近我,对我很器重。
直到,那晚我们一家子在一起吃饭,我见他整顿饭目光都没有从你身上移开过几次,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酆都大帝器重我不是因为我的能力,而是因为我有个好闺女。”
他攥住我的手,说下去:“不管是龙王也好,还是酆都大帝也罢,他都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来陪你了。
都说男人最了解男人,我见他凝望你的眼神,就能断定他对你用情至深。
堂堂酆都大帝,纡尊降贵陪你住在凡间的小破房子里,还亲自动手给你剥虾,想方设法的给你养着身体,你怀孕以后,他还来找过我一回,询问我,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或者什么特别想要的……
我和他说,你这孩子打小就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最喜欢吃的,这个时节有的就是石榴和栗子,你小时候最想要的,就是一只彩琉璃风铃,只是那东西现在已经不见有人售卖了。
他听完就出去了,我想他肯定是设法给你找去了。
对了,他还让我带他去镇上那个瞎子中医家里问了女人怀孕生产的注意事项以及如何保养,在你的事上,一点也不端帝王的架子!
那老中医问他是给谁咨询的,他说,他夫人,我女儿。以至于到今天那老中医还在揪着我问是不是龙王爷显灵了。”
我搂住爸的脖子,乖巧趴他肩上,听完心里一阵甜蜜,“我家那位酆都大帝,他瞧起来凶巴巴的,实际上很温柔,体贴入微。
爸,你说得对,他为了抓住这段缘分的确很辛苦,我确实该、珍惜眼前人。嗯,肯定是我上辈子积德行善,功德圆满,所以这一生,遇见他,是救赎。”
“头几天晚上,他突然来找我喝闷酒,提起了你。他问我,如果他惹你生气了,伤到你的心了该怎么办。
我想知道具体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告诉我,只是拉着我在房中一杯一杯的灌,最后,他才说他欠你的一辈子恐怕还不完了。
他没敢多留,带着一身酒气就走了,他说怕你醒了见不到他害怕。看见你们俩,我就好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和你母亲。
情情爱爱这回事,甜的时候齁心,苦的时候,又让人好像每天都在被凌迟。”
头几天晚上……
那时候我差点失去孩子,失血过多还昏迷不醒着。
原来在我昏迷的时候,他是这么惴惴不安。
“哎,还不是那天晚上拌了两句嘴,我误会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吵了他几句把他吓着了,他这才来找你告状,啧,真是小心眼!”我语气轻松的忽悠我爸。
可我爸还是听出了我言语里的酸涩压抑:“说清楚了就好,夫妻之间最重要的还是信任。他不像是会出轨的男人,痴情的人,只会鄙夷这种行径。”
“秋天来了,天气也转凉了,爸,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爸看了看外面的天:“是啊,秋天来了,又该添衣了。磨盘,锅里熬得梨水去看看好了没,给你姐盛一碗!”
外面的磨盘很久才怯怯出声:“师父……如果我说,锅里的梨水被狗喝了你信吗?”
我爸:“……”
下一秒,我爸抄起鸡毛掸子就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狗东西你觉得你师父没长脑子吗?一天天让你少看点手机你就是不听,喊你看个炉子你都能把锅烧干!还狗喝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死喂狗!”
磨盘捂着脑袋尖叫:“师父师父师父,你别打,疼疼疼!师父你打到我胳膊上的麻筋了!师父,杀人啦——”
我无奈站在原地叹口气,瞧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默默把差点烧个大洞的铁锅拿出去清理。
收拾完我爸这边的烂摊子,傍晚我和磨盘出门给爸买烧饼。
正好路过宋译家门口,他家大门依旧紧闭着,门扣上还落着一把大铁锁。
磨盘猜出我想知道宋译的近况,聪明的在买烧饼时假装无意提了宋译一嘴。
恰好那卖烧饼的老板也是个热情好八卦的性子,抓住话题就和我们聊了起来:
“他家啊,好久都没人了,听说是和镇上的舅舅闹掰了,去乡下女朋友家里住了!
你说这宋译真是一点也不开窍,那个谢家丫头现在名声可臭了,整个镇子上谁不知她克父克母!
尤其是她妈前几天还遭天谴死了,大家躲都来不及呢,他倒好,上赶着。
哦对了,我偷偷告诉你们啊,那个谢家丫头也不知道是冒犯什么神明了,突然浑身都长满了蛇鳞,柳荫村的人都说她是蛇女降世,不祥之人!
昨天隔壁买油条的老张下乡去看望自己亲家母,她亲家母是柳荫村的赤脚医生,说是正好撞见了谢家丫头。
啧啧,那丫头整张脸都在蜕皮,全身的肉一块一块的掉,在她的诊所里吊水,刚输完半瓶,突然就疯了,直接把针拔了,然后逢人就喊自己不是妖,是白鳞宸把她害成这样的,是白鳞宸害死了她母亲,她迟早要让白鳞宸血债血偿。
啧,造孽啊,人家白家丫头被她们谢家害成那样都没吭气呢,她倒好,恶人先告状了。
还有她家老太婆,整天在家里烧香放炮,也不知道是在咒谁……”
一个劲吐槽完,才突然想起来我就是白鳞宸,赶忙不好意思的又白送了个烧饼给我,“哎呦对不起,龙娘娘对不起,都怪我这张嘴,一说起来就没个把门的,龙娘娘不要见怪啊!”
我大度的冲老板笑笑,接了烧饼付钱带着磨盘离开。
谢沐瑶……蛇后。
宋译,人皇剑,人皇……
她就是当年在人皇和后土的婚典上大闹搅黄婚事的蛇后……
她和人皇也死了,这一世,是转世。
这对人渣怎么这辈子又凑在一起祸害人了?
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好像有关于他俩的重要信息没记起来。
回了家,才进院子,我就被凤颜那个讨厌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你还有脸回来?孩子没了,也不能生育了,还不死心,你可真是脸皮厚!怎么,你觉得以你这凡人身体还能伺候阿玦多少年,等你年老色衰的时候,阿玦恐怕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冷冷抬眼,盯着她:“你还想没事找事?”
凤颜高傲的昂了昂下巴,勾唇讥笑,“我是来教你认清现实的。白鳞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区区凡人也敢高攀酆都大帝!
你还真是不要脸,就这么上赶着纠缠阿玦不放,真是和之前那个女人一样无耻!”
“我就纠缠龙玦了你能拿我怎样!”
我突然硬气,目光冷冽的盯准她,一字一句反驳回去:“我纠缠他,至少我落了个酆都大帝正经夫人的名分,你呢?凤颜,你这么机关算尽的死缠烂打,到现在不也是连他一句承诺都没得到?
凤颜,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肯回来留在他身边吗,我就是想告诉你,就算我不要,你也得不到!”
“那也未必!”
她顿时脸色铁青,恨恨磨牙,自信满满道:“阿玦迟早是我的!酆都大帝夫人,呵,名分我可以不要,我只要他这个人!
白鳞宸,你一个人有什么本事和我斗?我告诉你,数十万年前阿玦就是我的了!
你知道你长得究竟像谁么?像后土娘娘,当年抚养他长大的那个女人,你知道她后来是怎么死的么?是被阿玦伤透心,殉道而亡的。
那个女人,和你一样蠢,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只要我在阿玦面前掉两滴眼泪,阿玦就立马跑到她面前同她算账。
当年我仙骨仙筋受损,我骗他,只有地灵草才能为我修补仙骨,他信了,他跑去偷走了地灵草,而那个蠢货竟然为了替他顶罪,甘愿受天罚。
可惜,盗来地灵草后,我的身体并不能承受住地灵草的强悍神力,我告诉阿玦,再不设法修补我的仙骨我就会死,只要他愿意贡献出自己的内丹,就能为我修补仙骨。
阿玦啊,对我用情至深,想都没想,就把内丹给我了。
他爱我,他根本不是真的爱你,他若爱你,怎会在那种艰险的时候执意两个都要呢?
白鳞宸,你腹中的孩子,本就不该存在,他或许,正想借此机会,除掉它呢。”
内丹……
她竟然连龙玦的内丹都骗走了!
我猛呼吸企图压制住胸膛里的怒火,“那又怎样,现在我才是他老婆。果然是人越缺什么,越显摆什么!你就那么喜欢当小三吗?
你拆散了昊霖真君夫妻,现在又来插足我和龙玦,你怎么那么喜欢吃别人嚼过的饭,你还不如去吃屎,好歹还是一手的!”
“白鳞宸!”
她怒了,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恶心我:“我就是要抢你的男人用你的男人,你不能生了,我还可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有阿玦的孩子。
白鳞宸,你怎么不去死呢,那么高的悬崖怎么不摔死你呢,你腹中的孽种就不该存在,它该死,它活该化成一滩血水……”
她话没说完我就忍无可忍的扬手一巴掌狠狠扇她绯红的侧脸上了!
她被我甩的发懵,捂住迅速红肿的俏脸,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敢打我……”
“老娘还敢踹你呢!”我上去一脚用力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重心失控来不及反应就后退两步再次噗通一声摔进了我家那口水井里——
“救命、救我、救我!”
“看来鸡怕落水是真的。”
我长呼一口气,心里爽了,听她咕噜咕噜求救声,又烦了,搬起旁边的小石磨,我举起东西就往水井里砸:
“死东西,真以为老娘不敢收拾你!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让老娘不痛快,老娘今天砸死你!”
“唔!”井里女人凄惨呜咽一声。
我见什么丢什么,连白竹前几天拿出去喂狗没刷的碗都给丢进去了!
井里的女人由于法术被水克制完全施展不出,被我砸的吱哇乱叫只能拼命浮上水面喊龙玦求救:“阿玦救我,救我……”
“还敢叫龙玦,还喊告状!”我抄起井边两个大石头就咚咚往水里砸,给她砸得惨叫连连。
“救我,救我,阿玦……”她在水中哭喊。
“你还叫!”
我甚至搬起了院子里的小马扎要朝井里丢,只是被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的楚云给紧张跑过来拦住了:“鳞、鳞宸、你别激动,别激动!”
我气得发疯,即便有楚云拦着我也还是一马扎朝井口咚的扔了下去,“楚云你别拦我,今天我和她必须死一个!”
她再次受到我的重击,在井里扑腾得更欢了,只是这回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解气,挣脱开楚云的阻拦就奔向旁边的井盖。
楚云一震:“鳞宸你又要干嘛!”
我徒手搬起二十斤的井盖:“老娘让她在井里长眠!”
楚云:“……”
尾随回来的白竹:“宸宸这是在干嘛呢?”
须慕淮扯了扯龙玦袖子:“管管你媳妇,她又打架了。”
龙玦冰冷眼神睨他:“你是不是嫌本帝命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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