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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带龙王见家长


“关、关系户。”
我不好意思地缩缩脑袋:“我这哪算什么关系户、虽然认了个背景强大的师父,可我和师父总共也就只见了两面……
我师父虽然是我师父,但他也没教过我什么。
阿玦,你说我师父为什么选中我当徒弟?
好像,有了师父以后,我除了借他的光占便宜,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他对我处处照拂,我却连怎么孝敬他都不知道。
我师父收我,图什么呢?图我给他拖后腿,图我以后不听话气死他?”
“或许,只是图你这个人。”他浅浅道。
“啊?”
图我这个人干嘛?
他宠溺地将我收紧,下颌轻轻蹭了蹭我的头顶,“我夫人聪明乖巧,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他肯定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收你为徒,左右岁月还长,他想等你再轻松几年,才着手教你些东西。以你的天赋,学那些,很容易。”
“这样吗?”好像能解释得通,我沉默片刻,问他:“对了,上次那个张文玉要向我出手的时候,我突然就有法力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个人,怎么会有那种力量……”
“那是因为……你生来就与普通人不同,你体内本就隐藏着巨大的潜力。夫人是修炼的好苗子,所以酆都大帝才会想收你为徒。”
“那我这算不算传说中的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我搂着他的脖子臭美。
他挑眉,好脾气地顺着我:“自然算,夫人加把劲,总有一天会超越本王的。”
“才不想超越你。”我藏在他怀里眉眼俱笑道:“超越你了,你就不保护我了,我比较贪,我喜欢被你保护的感觉。”
“你就算比本王厉害,你也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也会护着你……鳞儿,此生有你,便是魂飞魄散,本王也满足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说什么魂飞魄散,我们还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呢。”我扒在他身上欣然问他:“你看我脸上的蛇皮疤,是不是变小了。”
他看了眼,语气温温柔柔:“嗯,开心吗?”
我欢喜点头:“开心!蛇皮疤变小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它还有痊愈的希望?”
“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听他答得这么干脆,我对自己的脸恢复原貌更有信心了!
虽然照现在这个缩小的速度,要想全部痊愈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我等得起!
不过我的脸先前已经伤得那么严重了,分明已经没有痊愈的希望了,可为什么突然间,脸上的伤疤变小了……
毫无征兆的,一觉醒来就变小了。
上回也是这样……
难不成是有什么共同的契机?
——
再去见桃泠时,土伯大人正坐在她的床头耐心地给她喂着甜粥。
“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能耐的,竟然能把向来说一不二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土伯大人给治得服服帖帖!
你可不知道,土伯将她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后,她硬是撑着一口气死活不让土伯走!
土伯刚离开,她就拆掉了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土伯再赶回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她的血水,这不,把土伯大人他老人家给吓得不敢走了!
要我说,对付土伯这种嘴硬心软,口不对心的男人就该这样做!”
白竹姐姐双臂环胸,陪我站在桃泠门口的桃花树下吐槽念叨:
“土伯这个人么,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脑子太轴,有些事情根本无需纠结,他偏要一板一眼地办。
放眼这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我家娘娘能受得了他!”
我远远看着虚弱无力的桃泠,忍不住问白竹:“土伯大人和桃泠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俩该不会,也有什么前世情缘吧?”
“这可被你说准了。”
白竹姐姐唏嘘道:“的确是上辈子就有瓜葛,这事啊,我还是听须慕淮八卦来的!
说是桃泠原本乃是六道宫门口的一棵桃花树,她爹娘呢曾经和土伯大人是挚友,患难之交,后来她爹娘不幸殒命了,就把刚出生的桃泠托付给了土伯大人抚养。
她爹娘临终前特意交代土伯大人,等桃泠长大后给桃泠寻一门好亲事。
这个桃泠呢就在他的抚育庇佑下,长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日久天长,桃泠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舅舅。
她喜欢土伯,土伯应该也是喜欢她的,但土伯总惦记着她爹娘临终前的交代,觉得如果自己真和桃泠有个什么关系,就是对不起桃泠的亲生父母。
因此土伯前几百年为了断去她的念想,总是躲着她,还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她几回,这不,把人给训斥来凡间了。
据说二十年前阴间镇压的凶兽跑出来一只,桃泠追捕凶兽反受重伤,为了不让凶兽撞断奈何桥,桃泠燃烧了自己的元神,用地狱之火强行将凶兽封印了起来。
等土伯赶到的时候,桃泠已经损了根基奄奄一息了,桃泠死前,须慕淮就在他们身旁看着,须慕淮说,桃泠躺在土伯怀里哭着喊舅舅疼,土伯哪怕动用了自己的元神之力,也没能救回她。
桃泠死得很惨,浑身是血,树根都被地狱火烧成了灰烬,土伯那时候也极为崩溃,抱着桃泠的悲惨哀嚎传遍了整个阴司……
原本桃泠是不该有来世的,但土伯……他循规蹈矩了一辈子,也就只在那时候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
他勉强护住了桃泠的元灵,去六道宫借了娘娘神像的力量,违反天地秩序,强行将桃泠送进了轮回。
为此,他还被酆都大帝罚在六道宫门前跪了十年!
我和须慕淮都以为,他经历此一遭,应该能看透些问题,瞧清自己的内心,可万万没想到,重来一次他还是这么怂包!
要不是他官位比我高修为比我好,我真想骂醒他!”
“所以,土伯大人真是桃泠的舅舅?”我意外道:“怪不得桃泠那么想见他,对他的执念如此深。她割腕,该不会就是为了土伯大人吧。”
白竹耸耸肩:“大概率是,她也许想借这种法子再与土伯相见。土伯这辈子,是栽倒这个小丫头手里喽。”
“又没有血缘关系,土伯为什么不能接受桃泠。”我百思不得其解。
白竹说:“你不懂,土伯他重情义,当年土伯和她父母那是过命的深交!
他答应她父母,养育她长大,给她说一门好婚姻,结果最后这窝边草被他自己吃了,他有负罪感!
加上土伯的思想还没有被这个时代同化,他原本就是个板板正正,喜欢按规矩办事的人,有些事在咱们看来是司空见惯,可对土伯来说,却是底线,是原则。
这种古板的人,想要他接受一些开放的思想,啧,很难!”
“那如果用爱去感化他呢?”我摸着下巴问。
白竹抖了抖唇角,随后打趣我:“你以为是你家龙王啊!你家龙王胜在接受能力强,而且,我最佩服他的一点是,他敢作敢当,错了立马就改。
你家龙王,只是表面冷冰冰,实际上,那颗心还是炙热的。
但土伯,他就是一个冰坨子,外面是硬的,里面还是硬的……
唯一能让他融化的人,只有娘娘……可惜啊,娘娘注定不是他能肖想的。”
说完,她突然揽过我的脖子贼兮兮地找我八卦:“嗳,小宸宸,你和你家龙王大人这几天,夜生活美好吗?”
“夜、生活……”我闷呛了声,猛地脸红,“白竹姐姐你怎么乱问……我、我和他,就那样。”
“之前我恨过他。”
她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我询问的眼神刚投过去,她就笑吟吟地接着轻松道:
“不过现在不恨了,他是条汉子!你看人的眼光,很准。所以,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主人玩玩,我都盼了好多好多年了!”
“玩、不行,我孩子才不给你玩呢!”我立马拒绝。
她厚着脸皮没良心道:“别这么小气嘛,我免费给你带娃不好吗?你放心把娃交给我和土伯,剩下的,你想去做什么做什么……
这一世,我们都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若有可能,我们希望你一辈子平庸且自在……
不要再有什么责任义务了,白鳞宸永远只是白鳞宸,不要变回那个她。”
那个她?
为什么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用不了多久,我们宸宸的脸,就能恢复了。”她抬手抚了抚我的伤疤。
我抬头,正好趁机问她:“我脸上的疤变小,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我这是第二次伤疤有变化了,我总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在……”
白竹没良心地弹了下我脑门:“你猜!”
我、猜?
我能不能猜着不知道,但我确定了,她肯定知道我这个疤为什么变小!
“白竹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天机不可泄露。”
“白竹姐姐……”
“和你身边的人有关,你脸上这个疤,只有他能治。”
我身边的人……龙玦?!
或许,我早就该想到是他在偷偷给我治脸了。
——
傍晚,我神秘兮兮地把刚被楚云还回来的龙玦给拉到了院子里。
龙玦见我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饶有兴趣地笑问:“怎么了?夫人这是又在何处惹事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事了。”不开心地往他肩上擂了一拳头,我咳了声,正儿八经道:“我打算、”
“嗯?”他眼底的宠溺简直能溺死人!
我咬唇磨蹭了一会儿,随即乖乖挽住他的胳膊,征求他的意见:“阿玦,我带你去见家长好不好?”
他一怔,少见的眼底闪过两抹紧张,稳了稳心神,深呼吸,应允我:“好,什么时候。”
我喜出望外,“就今晚!我爸和磨盘一会儿就回家,白竹姐姐已经帮我做好了一桌子菜,我还特意去街头打了我爸最爱喝的米酒!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欠龙玦这个女婿了!
龙玦这会子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惊喜开心,情绪有点……过于稳定。
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脸皮厚,当着楚云和白竹姐姐的面就凑上来往我唇角吻了口,揉揉我的脑袋,温柔说:
“嗯,记住了,本王去准备一下,夫人你等我。”
许是这通操作太异于往时,白竹姐姐看得眼睛都直了,楚云一巴掌盖在脸上,那表情分明在说:没眼看了!
我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可能有些心慌,之前没和他打招呼就把他老丈人叫来了,他现在肯定有些手足无措。
换做我,猝不及防就告知我要和准婆婆见面,我也紧张!
“老公。”我捞住他的手本来想安慰他的,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不会临阵脱逃了吧……第一次见老丈人要是放鸽子,他肯定会骂死我的!”
骂死我是其次,关键是我也希望我爸能够接纳龙玦这个女婿,我不想再遮遮掩掩,让龙玦没名没分的和我在一起了!
他瞧着我的委屈样,忍俊不禁,揽过我的小身板护在怀里,温润解释:“老婆在想什么呢,为夫只是去换身衣裳,能被夫人光明正大地带去见老丈人,为夫求之不得。”
“咦——”
“啊——”
白竹与楚云同时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我忽视别人的反应,瘪嘴乖乖点头,这才放下心:“好,那我等你哦!”
“知道了。”他眸眼染笑地揉了把我脑袋,尔后拂袖扬长离去,“楚云!”
楚云一个激灵,秒变狗腿:“嗨嗨嗨,老板我在呢!”
“过来。”
“好嘞!”
楚云临走还不忘给我竖了根大拇指,用口型告诉我:“好样的!”
我:“……”
楚云最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失常了……
我家龙玦什么时候成他老板了!
白竹姐姐潇洒地来到我身边:“啧啧啧,真没想到他也有这一天!不错,值得载入史册!”
“我家阿玦还是很优秀的,我爸要是见到他,肯定会高兴得做梦都能笑出来!”我望着他的背影,差点犯花痴。
白竹姐姐突然拧眉:“你爹是不是叫白木堂?!”
我咽了口口水,点头:“是啊!”
白竹摸了摸下巴喃喃:“这就对上了!桃花镇,白木堂……你确定你爹看见他,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我不懂:“啊?”
白竹姐姐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半晌,才和我说:“你爹是酆都神宫麾下的阳间使者你知道么?”
我再次僵住:“可、可能知道吧?”
白竹一脸懵:“什么叫可能?”
我说:“我知道我爸会通阴,会点玄门驱鬼的法子,我家供奉酆都大帝……但是他没和我说他是酆都神宫的什么阳间使者。”
白竹表情拧巴的朝我投来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好吧,你爹这身份真是捂得够紧。让我来告诉你,你爹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白竹叹口气从头仔细说:“阳间干白事这一行都会供奉酆都大帝,白事这一门多为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一些开了天眼的白事行当者,会被传授通阴等能力,选为冥府的阳间使者。
这些阳间使者统一归酆都大帝管,视酆都大帝为祖师爷!
当然这些使者也分等级,你爷爷当年是门外使者,顾名思义就是只能听阴间使者的传令办事,接触不到阴间真正的大人物。
你爸的师父,是门内使者,通常这种人功德多,天赋好,上辈子积德行善,攒下了不少善缘,又由于从事办白事的行业,身上阴气重,与阴间距离近,所以他们可以下阴间,甚至可以面见酆都大帝。
你爸和另外两个男人都是门内使者的徒弟,他们师兄弟三人,两个都修成正果了,另一个遭天谴死了。
这两个二十多年前就一个成了门内使者一个成了门外使者,门内使者不听阴差调遣,只听酆都大帝命令,你爸,就是那个门内使者。”
我颇为惊讶地试着问:“那那那、那我爸岂不是见过我师父?我师父是我爸的祖师爷?”
白竹拍拍我的肩膀:“是的呢,所以你现在算是你爹的师祖。怎样,开心吗?”
我:“呵呵,我爸要是知道我辈分这么高……高低得给我两巴掌!”
我成了我爸的师祖……真是世事无常啊!同情我爸两秒钟!
白竹看着正屋的方向摇摇头:“希望你爹,自求多福吧!你记得给他准备速效救心丸。”
我还是不明白白竹的意思:“我爸只是来见女婿又不是来见祖师爷,他是阳间使者和龙玦这个龙王爷有什么关系?”
突然想起,上次宋译好像提过,龙玦似乎也和冥界有关系……
“白竹姐姐,阿玦以前该不会也是冥府的什么仙吧!我爸和龙玦,莫非以前是同僚?!”
“咳!”白竹猛呛了声,抱着胳膊纠结道:“那、倒不是。反正你以后就明白了,不过看他那阵势,应该是没打算瞒自己的老丈人……哎,这些年来他真的是变了很多。”
什么瞒不瞒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听得一脑子浆糊,又被白竹给拉着先去上菜,眼瞅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我只祈求龙玦千万别真的临阵脱逃……
第一次见老丈人至少得留个好印象!
夏日天长,傍晚七点多那会子夕阳的余晖还将半片天空映照得金灿灿的。
三两余晖落在院里的紫藤花架子上,白竹一个响指,就在花架子两侧挂了八盏莲花灯。
我将最后一道汤羹端上来,吹吹烫痛的手。
一转身,突然看见身穿藏蓝色鎏金袍,墨发高束,眉眼如画的龙玦负袖出现在檐底两三缕淡金天光下……
落日橘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他蓝衣落金,暗色衣袍上绣着飞舞的墨龙,风入广袖,拂起肩上两绺青丝。
腰带嵌玉,腰间坠着流云玉佩与藏蓝色水波香囊。
衣角翻飞间,似沉落了一池破碎的暮色。
青丝用暗金色嵌蓝宝石龙冠简单束起,华贵端重,却也大气。
男人的相貌本就一等一的好,稍加盛装,就更显得威仪不可亵渎。
剑眉入鬓,双眸似海深沉,幽暗处有光,望过来的眼神暖暖的。
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本是清冷高华的姿容,却因那隔花眺望而来的痴柔眉眼而温和太多。
他的五官每一处都好似精雕细琢而成,完美无缺,生在同一张脸上,更是俊美的不可方物,世间之最。
积石如玉,列翠如松,郎艳独绝,其世无二,形容的大抵就是这样的美男吧。
他只站在那里,便能勾得我心神徜徉。
像遗落世间的谪仙,更像古画里款款走出的俊逸上古神。
他不是来见自家岳父,是来勾引我犯罪的吧!
“鳞儿,不认识为夫了?”他趁我出神,悄无声息来到了我跟前,唇角勾着蓄意的笑。
我呆呆看着他盛装出场的模样,默默抹了把嘴边,目光定格在他那张英气俊朗的容颜上,根本移不开!
“老公。”
“嗯。”
“我今天才发现,你竟还能这么好看!你每次换颜色穿,都俊美得不重样!你这张脸究竟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不管怎么折腾,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龙玦,你的眉眼,你的所有,都恰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谁让本王,是为鳞儿而生的呢。”他抬手捞过我的腰,把我按进怀里,眸中温情缱绻,指腹轻浅摩挲我的发鬓:“本王这张脸,能迷惑得住吾妻,便是它唯一的用处。”
我不客气地用脸蹭他新衣服,抓住他腰间衣料,软声撒娇:“我家阿玦怎么能这么好看……放出去,也太招惹人了些!”
“现在才发现本王出去容易招惹人?”他揉揉我脑袋,温言细语地宠着:“夫人莫担心,外面的桃花,为夫自己掐,之前的那些年,一直如此。”
“那就好,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我头一回这么直白地向他表达心底占有欲,他听罢颇为满足地挑眉,一口答应:“好,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鳞儿,此生天长地久,你我就这么纠缠到岁月尽头吧。”
我踏实地将他抱紧些,龙王大人这么好,我都后悔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对他那么生疏忌惮了。
见我俩腻腻歪歪搂在一起,白竹姐姐倒抽了口冷气,浑身打了个寒颤。
楚云更是僵着脸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老板这是在干嘛呢!见个家长有必要整得这么花里胡哨,搞得像要去相亲似的!”白竹光明正大地嫌弃。
楚云心累地捏了捏太阳穴,“天知道,老板这是在搞哪样。你一定想不到,老板拉着我去楼上换了一个小时的衣裳,什么红的白的蓝的绿的都试了一遍!倒的确是像去相亲……”
白竹略表同情地拍拍楚云肩膀:“知足吧,亲手伺候他更衣这是多大的荣幸!你祖上十八代积德都换不来,下面想贴身伺候他的鬼差能排十里地的队!”
楚云哭丧脸:“虽然……但是我手都快拿衣服拿抽筋了!我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审美的能力,我现在看所有颜色都是一个样,你能感受到我的痛么!”
白竹尴尬咳了咳:“你老板也是大姑娘上花轿人生头一次,体谅体谅,乖。”
楚云抽了抽眼角,张嘴还想吐槽,却被龙玦淡淡一个眼神给吓得生生把话憋回了嗓门眼里。
七点半。
磨盘先抱着一把荷花荷叶跑回了家,一进门就高兴嚷嚷:“姐!师父说今晚能见到姐夫,真的假的!”
我把荷花荷叶接过来,插进走廊栏杆上的一只素白瓷花瓶里。
“当然是真的,今晚带你姐夫见家长!”
磨盘雀跃欢呼:“是嘛!好耶!那个、姐夫在哪呢!我我我、我是他的粉丝!我可崇拜他了!我还没见过龙王爷的真人呢!”
我摆弄好荷花荷叶,往紫藤花架下一指:“你应该能看见他,他在那边赏花呢!”
“赏花……”
磨盘迅速扭头往后一看,瞧见莲花灯下的颀长身影后,先是怂包的愣了愣,犹豫了将近十秒,还是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做贼似的迈过去,在离龙玦还有三米远的地方,伸脖子试探:“姐、姐夫。”
龙玦微微偏头,“嗯。”
也是这一声回应成功给磨盘添了底气,磨盘还是小孩子心性,听龙玦回答的这么平易近人,当即就贴了上去:
“姐夫!你就是桃花镇的龙王爷!我还以为龙王爷不存在呢,原来这世上真有龙王!姐夫,你这身衣裳真好看,闪闪发光嗳!
哦对,姐夫,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嘿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是我亲手雕刻的龙,虽然做工粗糙了些,但、但是我来之前给你上了三炷香!
还烧了两筐金元宝,我师父说,心意到了就成,姐夫你不会嫌弃……嘿嘿,姐夫你别怪我失礼,我实在想不到该送你什么好了……”
龙玦接过那只刻得还不错的木头龙,很给面子地夸赞:“不错,刀工都快赶上你师父了。”
磨盘听他认可自己的手艺,更开心了:“谢谢姐夫!姐夫你真好,和我想象中的龙王爷一点儿也不一样,我还以为龙王爷真像庙里那样龙首人身,或者是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头。
姐夫,你没胡子哎!看起来好像和姐岁数相差并不大,顶多,大个五六岁,嘿嘿,真般配!”
这波彩虹屁吹的,龙玦真是想在他面前高冷都高冷不起来!
“真没想到咱们老板还有这么好相处的一面。”楚云靠在柱子上叹息感慨。
白竹姐姐拿了朵荷花去欣赏:“你懂什么,他这种人,天生性子冷,但遇见认定的另一半了,就会拼了命地想对她好。看在宸宸的面子上,他也会对宸宸的弟弟爸爸客客气气,仁至义尽。”
“啧,这就是差距啊!”
又过了五分钟,我爸才叼着根烟眼圈红红地进家门。
“爸,你怎么又吸烟了。”我迎上去,瞧着他泛红的双眼,想责备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磨盘从龙玦那里摸了块玉佩,这会子正开心着呢,看我爸回来也兴冲冲地撵到了我身后:
“哎姐你今天就别管他了,师父他回来的路上,去师娘的坟前坐了会儿,哭得稀里哗啦的,我都没眼看。”
还真被我猜到了,他的确去见我妈了……
提到我妈,我也心里酸溜溜的,不过我爸摆明了不想让我担心,掐断烟头瞪了磨盘一眼,嗔怪道:
“就你话多!闺女有依靠了,嫁人了,我去给你师娘报个喜不成么!”
无意瞧见磨盘手里攥着的白色龙纹玉佩,我爸诧异道:“小屁孩你哪来的这东西!”
磨盘嘿嘿笑得贼兮兮:“姐夫给的!”
“姐、”我爸呛地猛咳一声,清清嗓子,整了整身上的灰布衫子,故意端着长辈的腔调:“那个,你姐夫在哪呢?”
磨盘往后一指:“在那呢!”指完还不忘和我调侃:“我赌师父现在腿软了!”
我:“……”
其实你可以不说出来的……
我爸顿时就有点面子上挂不住了,剜了磨盘一眼:“放你娘的屁!我是他老泰山,我还能怕他?”
说罢就大摇大摆地往龙玦那里走了去。
我和磨盘盯着他老人家那双走一步抖两回的腿,同时叹了口气。
愈发靠近龙玦,我爹约莫是怂了,脚步迈得也愈发的慢……
走到离龙玦还有十几步距离的地方时,我爸手里提着的水壶突然哐当掉在了地上。
我哽了哽,不会真吓到了吧!
刚想上去给我爸壮胆,却听我爸用一种敬畏试探的语气问龙玦:“您是……”
龙玦闻言,负手慢吞吞地转身,清冷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了我爸头顶上。
一身盛气摄人神魂,明明是很平静温和的语调,落进人耳中却有股无形的威压,“岳父大人,好久不见。”
我爸瞬间脸煞白,惊恐失措的当场就跪了:
“大、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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