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立场
“我也想知道岚玄去哪了，你们究竟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慎黎知道自己打不过，但又不想死在这里。
醉云解释：“只是听凡人说这间寺庙有异常，所以过来看一下，我叫醉云，他是白，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先把这里的妖术收回，放了那些凡人。”
听了醉云的话，慎黎疑惑地盯着他，“所以，你们不是劝我加入你们的？”
醉云歪头，“什么加入我们？”
“前一阵有几只妖怪让我加入他们，被我赶走了。那……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慎黎还被冻在原地，白一挥手，将慎黎放开。
“你不知道岚玄大师去哪了，你怎么不去找他？”醉云问道。
慎黎低下头，咬了咬唇，有些沮丧道：“岚玄说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白垂眼，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傻。那他若是不回来呢？”
醉云有些惊讶，以往白都是嫌麻烦，除了打架其他的都不会参与，甚至不会与他人多说一句话，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慎黎不满被白说傻，可听到若是不回来了，整个人又变得消沉起来，“我不知道……所以我用命来养那些凡人，在他们的梦里寻找岚玄……”
醉云不禁扶额，想着不愧白说他傻，这应该是真傻，“你快停止这个妖术吧，你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岚玄为什么不会回来了，他不会骗人的……不会骗我的……”
看着慎黎的情绪有些激动，醉云安抚道：“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找……岚玄……”慎黎身体终究撑不住了，摇摇欲坠，醉云赶忙上前扶住。
也是在慎黎昏迷的那一刻，寺庙的妖术解除了，瘴气也缓缓散去。
“你先给凡人和慎黎疗伤，孤去调查一下。”白说完准备离开。
醉云眨了眨眼，有些惊讶，怎么这么主动帮忙，难道只是因为同族？但醉云也没多问，“好。”
醉云先去院落里给每一位凡人治疗，但他们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好再去给慎黎疗伤。
慎黎的身体本就不乐观，再与白打上一架更加虚弱不堪，醉云一直在帮他治疗，也没见他醒来。
过了许久，白回来了。
“怎么样？”醉云边给慎黎治疗边问道。
“大概是去了乾川没再回来，等他醒了再去看看吧。”
“嗯。”
傍晚，沉睡的凡人纷纷醒来，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再努力想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好各回各家了，而在寺庙中的僧人却像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生活在寺庙里。
午夜，醉云熟睡后，白守在他身边。
“你为什么要帮我。”慎黎在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他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一直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或许是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白平静地说。
慎黎沉默了许久，说：“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在你看来，应该用在何处？”
“孤宁愿不要这份力量。”
白的回答让慎黎有些惊讶。
“它给孤带来的只有痛苦，至于有些人……”白低头看着醉云，眼底尽是温柔，“明明很弱小，却要拼尽全力，去守护自己心中最重要的。”
一时间慎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白又转过头对慎黎说道：“你也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虽然对孤不奏效，但希望……你不要滥用这份力量。”
“我想知道为什么对你没用。”慎黎虽然问过，但还是想再问一次。
“曾经有位僧人也想知道这个秘密，他开天眼看清了，却也因此丧命，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不妨试一试。”
慎黎抿唇，不再问了。
虽然白不知道慎黎和岚玄的关系，但觉得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微妙。
第二天一早，三人来到乾川附近，醉云提议向凡人打听一下，但去了城镇，城里十分萧条，街上都没什么人。
即便是有凡人，看到白三人，也全都绕着走，甚至是逃走。
“怎么回事？”醉云皱着眉问道。
白没有说话，一旁的慎黎看到一个凡人，伸出手凭空一抓，从凡人的影子里骤然窜出几根藤蔓，把那凡人捆在原地。
“你别伤他！”醉云有些紧张道。
“放心，我有分寸。”慎黎撇嘴，心里想着怎么跟岚玄似的。
走到那位凡人面前，醉云柔声问道：“请问，这座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那凡人见醉云不像是恶人，颤颤巍巍道：“有，有妖……”
“在哪？”
话音刚落，另一个凡人指着三人喝道：“放了我弟弟！”
两个凡人容貌相似，应该是亲兄弟。
慎黎有些不耐烦，直截了当地问道：“这半年来有没有一个僧人来过这里？”
“僧人？”那凡人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什么狗屁僧人，我看就是混斋饭的秃子罢了。”
“你！”慎黎刚要抬起另一只手，白抓住了他的胳膊，寒冷突然袭来，让慎黎打了个冷战，“你放手！为什么阻止我！”
“冷静。”白只是说了两个字，却让整个空气都变得冷了一些。
一边的凡人吓了一跳，“我，我又没说错，他说要降了我们河里的那只妖，结果呢？人不知道哪去了，还又引来了几只妖来祸害我们！”
“发生了什么事？”醉云问道。
“我哥口无遮拦，还，还是我来说吧。”被慎黎捆住的那个凡人说道。
白松开手，“放了他。”
慎黎咬着牙，与白对视，但还是服了软，悻悻地放开了那个凡人。
那凡人虽然害怕，但还是说道：“我们这乾川河里有一只妖，每年都让我们城进贡美女孩童，城主也是无奈之下，半年前求了一位僧人来降服那妖，虽说风平浪静了一阵，结果又来了几只妖，动不动就抓我们凡人，所以……”
“唔……我知道了，你们走吧。”醉云抬手示意凡人离开。
“为什么要放走他们！”慎黎怒道，“他们说岚玄的坏话！”
“他们也是受害者。”醉云转过身对慎黎说道，“当下应该先去处理那些妖的问题。”
凡人弟弟有些胆怯地说道：“如……如果你能帮我们城解决妖的事，我让我哥向那位大师道歉。”
慎黎咬着牙，显然不想接受凡人的道歉。
醉云向慎黎走了过去，“好了，我们还是先去找吧，那些妖如果是吃灵的妖，白也不会放过他们。”
“哼。”慎黎扭头走了，“我自己去找岚玄，不需要你们。”
但他刚走两步，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寒意从背后袭来，白冻住了慎黎，慎黎怒道：“放开我！”
醉云大概知道白为什么不让慎黎走，于是劝道：“你还是别惹事了，不然你和作乱的那些……有什么区别。”醉云没敢当着凡人的面说他是妖的事。
两个凡人离开后，慎黎啐了一口，“忘恩负义，岚玄真是活该，成天嚷着济世济世的，结果救了这么一群白眼狼，真是可笑。”
一直不语的白听了慎黎的话，转过身对醉云道：“若是你救的人也这样，你会怎么想？”
醉云轻抿薄唇，思考了一番，“我想，无论救了什么样的人，只要我遵循本心，就问心无愧了。”
白又转向慎黎，说道：“所以……岚玄也是这样想的吧，你又不懂他，为何要找他？”
慎黎沉默许久，他确实不懂，一直以来都不能理解岚玄所谓的济世，“那你们是什么立场？你们也是妖，为什么帮凡人？”
“孤站在自己的立场，并没有想帮任何人。”白只是极其厌恶吃灵的妖而已。
醉云耸肩道：“我大概和岚玄一样吧？”
白瞥了醉云一眼，心想：醉云性格确实像个僧人一样。
“走吧，先找岚玄。”白撤掉了慎黎身上的冰。
醉云投来询问的目光，白解释道：“现在不知道那些妖的去处，所以先去找岚玄吧。”
慎黎问道：“你知道他在哪？”
“先去乾川河看看吧。”
又在街上问了一个凡人乾川河的方向，三人向乾川河的方向赶去。
还没到乾川河，白突然感受到了妖的气息，“看来不需要去找了。”
……
“哎，咱们老大也是挺倒霉的。”
“谁说不是，咱们刚好出门找吃的，老大就被困住了。”
“赶紧给老大送吃的吧。”
四只小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什……什么人？”
“原来是你们。”慎黎认出了这几只小妖，正是之前来劝他加入他们，被慎黎赶走的小妖。
凌之双刃出鞘，白目光转向醉云，“闭眼。”
醉云乖乖闭上了眼睛，而白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身边的慎黎都打了个冷战。
握住凌之双刃的那一刻，白冲向四只小妖，慌乱中还想防御，却为时已晚。
血液飞溅，四颗头整整齐齐，最后都化成四只妖族的尸首。
慎黎咽了口吐沫，他庆幸白并没有这样对他。
白放开了被四只妖绑架的凡人女子，为她施了幻术，“从这条路回去，你会忘记一切所看到的。”
那女子眼神黯淡下去，身体变得僵硬，向白所说的方向走去。
“走吧，去乾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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