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寒申子
到家我下了碗面条，生活吃紧，现在除了面条我也没什么能吃的起的了。热腾腾的面条一入口我才发觉我实在饿的不行了。云霄子盘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喉咙一上一下吞着口水。
“要不。。给你吃一口？”我有点于心不忍。
“贫道……”云霄子睁开眼，猥琐的小眼睛里透露着渴望：“已经麻烦施主太多了，再吃施主的面怎么好意思？”
“哦。”我低下头又秃噜了一口面条。
“……”这回云霄子开始睁着眼睛吞口水。
“哎呀行了别装了，来吃口吧。”我也不再逗云霄子拿出了一双筷子。
“这这这，那贫道就吃一口，确实也有几分饥饿了。”云霄子眼冒精光拿出一双筷子，只见他一双筷子一夹一拧一转，接着大嘴一张，就听连续的秃噜声，这一口直接把面条吃了个精光。连碎面都被他夹裹在面条中吃进了肚里，只剩下一碗清汤。
我瞪大眼睛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吐出一口气：“道长好道法。”
云霄子看看我再看看手里的汤：“汤还喝么施主？”
“……”我心想怎么来了这么个瘟神，转身又去煮了一碗面。
云霄子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多谢施主的面，贫道明天去楼下摆摊算命，赚了钱请施主吃好的。”
“拉倒吧，我们居委会那大妈可厉害，让她看到你在我们小区摆摊再给你胡子拔了。”再转身，云霄子又盘起腿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见他这入定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派头。
我吃完面把碗收拾好，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听到“咚”的一声，我吓了一跳看向客厅，只见云霄子头朝下躺在沙发下面揉着头，感情是丫的盘腿坐着睡从沙发上摔下去了：“吗的你能不能不装b了躺着睡不行么？”
云霄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躺了下去。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就着星光与床头灯的昏黄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推开门云霄子又开始盘腿打坐：“醒多久了。”
云霄子睁开眼：“贫道也刚醒。”
之所以确认丫是醒着的是因为昨晚我已经发现他坐着睡会摔倒：“你咋不出去抓邪修呢？你们道士也不勤快啊。”
“邪修也是深夜出没，不急不急。”
“那我出门了。”我伸了个懒腰：“我得接活儿去，不然房租到期了没地方住了。”
“没关系，施主可以跟我一起睡大街。”
“谁特么和你一起睡大街。”我白了云霄子一眼：“我出去了啊，饭你自己对付一口吧。”
想了想我还是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留给了云霄子：“这钱算我借你的啊。”
“多谢多谢。”云霄子喜出望外：“那个施主，咱俩加个微叉吧。”
“你们道士还用社交软件呢？”我有点惊讶，掏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与时俱进嘛。”云霄子乐呵呵的扫了我，拿人手短，拿了我钱后云霄子的态度变得十分谦恭。
道长爱风流请求加你为好友，是否同意？
“……你这啥微叉名啊？”没想到云霄子还是个闷骚，这么恶心的id都能取出来。
云霄子尴尬的咳了两声，我点进云霄子的朋友圈，里面都是“风水堪舆”“算卦取名”这些广告：“你还给业务拓展到互联网上去了？”
“没办法，我们这行现在实在难做。”云霄子挠了挠头。
告别了云霄子我继续开着车拉活儿，几圈下来刚把饭钱赚出来，摸了摸肚子才想起还没吃饭，我便找了个卖鸡蛋灌饼的摊子要了个鸡蛋灌饼。这时云霄子给我发来了微叉，这些年来我微叉的震动除了收款就是房东催账，头一次有人给我私信发消息。我点开一看是一个60秒的语音，我皱着眉转换成了文字，云霄子墨迹了一堆废话，最后我总结了一下就一句有用——他发现邪修在城东的某个工厂。
“定位。”我打出两个字，云霄子又发来一条语音。
“我不会定位。”
“……”
我截图画圈给云霄子弄了个开定位的攻略，又过了半天云霄子才发来一个定位。这时鸡蛋灌饼也做好了，我拿过鸡蛋灌饼飞速驶向云霄子定位的位置。云霄子定位在城东的工厂区，那边基本都是汽车工厂。到那里时已经七点多了，工厂里依旧发出机械运作的声音，工人们还在吭哧吭哧的加着班。
云霄子猫在一根电线杆子后面，像是要进工厂里偷铁。我把车开到他旁边：“在这里呢？”
我抬头看去，面前的工厂大门紧闭，厂内楼房的玻璃破了几块，显然是已经废弃了的。
“不会错。”云霄子手指掐了几个诀：“这里有个人阳气奇重。”
“不能像昨天晚上我一样吧？”我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把扳手揣进了裤腰带里。
“哪有正常人窝在废弃工厂里？”云霄子看了我一眼：“相信贫道。”
“咱不报警么？”我从车上下来锁好车门。
云霄子摸了摸下巴：“讲真的，我要是亲手抓住了他是给我涨功德的，我想自己先试试。”
其实我也需要让鬼脚七帮我抽出他吸收的阴气找回琪琪的记忆：“那咱俩加油吧，主要靠你啊，我先说好我从小到大架都没打过，只挨过揍。”
云霄子想了想：“那你在外面等我吧。”
我点了点头：“那也好。”
云霄子一个助跑飞身骑上墙头，愣了半天转头看向我：“要不你还是一起吧，多个人多分力量。”
我一脸黑线，感情云霄子对自己也没那么大信心，我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结果没上去还摔了个屁股墩。
“你拉我一把啊。”我没好气的说。
我又后退几步助跑抓住云霄子的手上了墙头，我们俩对视一眼互相点了下头，像特工电影里两个特工合作出任务一样同时翻身跳进院子里。接着就听“咣当”一声，云霄子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别紧张，是我腰里的扳手掉了。”
“你揣扳手干嘛啊？”
我捡起扳手：“我一个出租司机偶尔要修车，随身携带扳手很合理啊。”
云霄子一脸黑线：“跟在我身后，不知道对手道行多深，万一太强你就先跑，我殿后。”
“好的。”我一口答应下来。
云霄子有些郁闷的看了我一眼，他似乎在期待我能说些与他共进退的话。开玩笑，除了能看见鬼我就是一普通人，谁跟你们会玩儿火玩儿雷的硬碰硬啊？
工厂安静的有些让人发麻，只能听见隔壁厂机器运作的轰隆声远远传过来，我们两个轻手轻脚顺着一扇破裂的窗户进了工厂主楼。云霄子嘴巴默念了几句话手上掐了个诀便往前走，我紧张地跟在他身后。连上了三层楼，云霄子在一扇铁门前站定，此时天快要黑透了，工厂内光线昏暗，云霄子默念几句咒，三团火焰飘了起来围绕在他身边照亮了四周。我有些惊奇的看着小火苗，没想到云霄子还真跟电视上的道士一样会召火。紧接着云霄子一声爆喝挥掌拍向铁门，只听“咣”的一声闷响，铁门“嗡嗡”直颤，却还是紧闭着。云霄子显得有些尴尬，我抬手上去拧了下门把手向外一拽，铁门吱呀一声开了，云霄子看了我一眼显得更为尴尬。
铁门内一个长发男子盘腿坐在房间里，他一身黑色道袍眼帘低垂，在云霄子的火焰照耀下看着有几分邪魅。男子张开眼睛淡淡道：“何方道友？不知隶属哪门哪派？”
云霄子微微拱手：“贫道不才，报出师门恐辱门派声名，却不知道友哪门哪派？”
“天五威道长座下寒申子。”男子站起身来，露出倨傲的表情。我头顶冒出丝丝冷汗，感觉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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