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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葫芦关


乌瓦下祈仲桐负手而立,借着微光远远地看着那倚着门框之人,看见她落下眼泪的刹那手指微微一颤。

        他本信仰果断杀伐,但是上一次看见烛火中的她时,他信仰了她偶尔的心软。听说尚书和侍郎死的惨烈,不过还好,她们的孩子应该没有看见那惨烈的一幕。

        “吱呀”的关门之声传来,他看着那合上的房门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清晨的时候他被离宫之中操练之声惊醒,起身查看才发现是昨日那个大汉在院落中练习。宋铃兰也是被这个声音吵醒,撑着连潮的手便向着声音发出处寻来,迷蒙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大汉才意识到是前些日子说要跟随她的人。

        跟随她?或许遭遇的白眼还要比青眼更多,不如让他们留在江城。

        好歹新政最新在江城施行,于他们而言也是一场重新开始的机会。

        那操练之人在转身的时候瞥见了宋铃兰的身影,忙里忙慌地跪下拜见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倒是勤快,大清早就练起来了。”

        “就这一身蛮力还荒废了些日子,草民日后要跟随陛下左右不敢不练,况且草民……”

        “留在江城吧。”宋铃兰截断了他的话,在他抬起的惊讶眼神中又稳稳地重复了一遍,“带着他们一起,留在江城吧。”

        “是否是陛下不信草民忠心,草民是真的愿誓死守护陛下左右!”

        “那你们是否信寡人的一片赤诚之心?”她扶起地上的人说道,“留在江城是个好归宿,此处有山耸立,有水穿城,还有新政施行,那便是寡人的庇佑。”

        他的眼里由惊讶变为震撼,听着面前年轻的女帝继续说道:“寡人还要继续往西南方向走,西南方向有什么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寡人或许自己都护不住,又哪腾得出手护佑寡人的子民。”

        “留在江城吧,寡人会给你们发些银子,去做点小买卖,也够生活。”

        “好。”那大汉应下,看见面前转身欲走的女帝突然跪下说道,“草民贱名燕楼东。”

        “嗯,寡人记住了。”

        她没有失言,按着给燕楼东说的那样给他和那些兄弟们一共分发了三百两银子,这些银子分在每个人手里后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他们做点生意糊口。

        她备三百两银子的时候连潮还问过是否太少,可太多的话她也害怕养了他们惰性,干脆派人去打听了一番市场行情,这三百两正好。

        那些人捧着银子眼里流露出感激来,她随意地挥了挥手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迈开步子跨出离宫门外,从他们留出的道路之中穿了出去,往西南方向继续前进的车辇已经早早备好,祁仲桐欲扶着她登上车辇,她却驻足往身后还跪着的人群望去。

        她看了良久,才登上轿辇。

        有庄严的号角声吹响,车队往江城城门处驶去,她端坐着车辇之中,路过那夜遇到赫连旌的地方身子不由得一颤,下意识地按住身上别着的竹杖。

        祁仲桐把她的这些动作都看在眼里,自责又愧疚的目光落到她肩上,在她察觉到目光回头的霎那又移开,堪堪瞥过车壁书架上放着的两个面具。

        ……

        从江城出发往西南方向走的路程中还算顺利,除了几场秋雨让行程缓慢了些倒没有别的幺蛾子出现。

        礼部尚书一除,她一路也要睡得安稳些,偶尔听着雨声就困得栽入祁仲桐的怀中。秋日里来天气凉爽,怀中抱着她却格外暖和,他便是因为这分暖和也不拒绝她每日的各种花式“投怀送抱”。

        他垂眸宠溺地看了怀中的人一眼,放缓了身躯将她完全罩入怀中,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落在牛皮绘制的地图上,他的食指微动,指痕经过的地方便是他们所行之路——汝州,东海,江城。

        而现在,他们要去的最后一城便是——葫芦关。

        他的食指在地图上的“葫芦关”处轻轻敲了两下,往前够了够身子查看地图上所描绘的葫芦关地势。

        西南宁滇边界处他并不陌生,葫芦关也一样。

        葫芦关作为宁滇两国互通之城繁荣盛极,若是和平年代,那便是商贩往来不绝,互通贸易的绝佳胜地;若是战乱之时,那葫芦关便是宁国易守难攻,拖延敌军的关键要塞。

        葫芦关之所以称作葫芦关是因出关一带高山耸立,险要至极,山下又有暗河冲击,久而久之便形成一个“葫芦”模样的地形。

        他记得那年战乱,滇军攻宁一路势如破竹,军营之中一片丧气哀嚎。他连夜勘探地形,向领队的将军提议借助葫芦地形把士兵们埋伏在后一个葫芦圆处,诱敌深入后再瓮中捉鳖。

        那次大战,滇军损失惨重而宁军却重新振作了士气,祁仲桐这个名字在军营之中风靡一时。

        有人称他为“天机军师”,因为他能准确地想到和模拟出敌军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并且做出判断和下一步部署,仿佛窥探了天机。

        他哪有什么本事窥探天机,他能看到的不过是复杂又陌生的地形,温暖又凉寒的军帐……还有一轮皎洁又遥远的明月。

        洛阳的明月应该更好看些,站在城楼之上,陪在公主身边,听她碎碎地念叨背书的苦,太傅的无趣,还有明日悄悄去何处贪玩。

        他在西南边界他便舍命替她守好一座又一座城,若他有命回去,他的公主只能用自己偿还他这五年的恩情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低头又看了怀中的人一眼,突发奇想地,他一口恶狠狠地咬在她瓷白的腮上,听见她吃痛的哼哼声时才松了口,他的眼里倏忽间晕开一团墨意,恰巧对上她睡眼朦胧的双眼。

        她把脸颊移到他胸口处蹭了蹭,嘴里碎碎念着:“你要是饿了让连潮给你拿些吃食,可不许再咬寡人了。”

        “嗯。”他回应的乖巧,主动低下头在她额头处贴了贴,察觉到她绵长的呼吸再次响起时才停了动作。

        竟然只要有她的呼吸声在旁,他就能感到安心。

        他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那只鎏金镯子,有看不懂的情绪酝酿在他的眉目间,他的眉头一皱后又松开,任命地溢出一声叹息。

        天将破晓之时,他们的车辇才驶进葫芦关城中。

        葫芦关地处偏远故历代以来没有皇帝在此处修筑离宫,他们一行人到此也只能到官府的驿站暂住。

        她坐在车内,一手撑着脑袋瞌睡,任由连潮把她一头青丝盘弄,从高耸的发髻变成双髻垂鬟,几朵珍珠花点缀在那髻角处。

        连潮推了推她的肩膀,她睁开一双困顿的双眼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看见镜中之人容颜姣好,去除那些繁杂的装饰后她显得格外清秀,一双灵动的双眸忽上忽下,注视着镜子中的祁仲桐。

        他也换了一身装束,黑色的衣裳显得他格外劲挺,宽肩窄腰,煞是好看。祁仲桐往那镜子中望去,瞥见她慌忙挪开的目光。

        他低下头抿唇一笑,一双狐狸眼中化满一池秋水:“陛下准备好了吗?”

        宋铃兰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应道:“嗯。”

        “下车吧。”他向她伸出手,将她微凉的指尖完全纳入掌心之中,然后搀扶着她下了车辇。

        晓星明灭,一阵秋风吹得二人的衣带纠缠在一起,宋铃兰望着驿站门外被吹得凌乱的灯笼又看向灯笼下一早便得到消息的葫芦关县令。

        他规矩地跪地叩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提起裙摆踩着木凳下了马车,伸手虚虚一扶:“免礼,平身吧。”

        “谢陛下。”那县令站起了身,在前面领着路带着宋铃兰一行人往驿站里面走去。

        “有刘县令在,葫芦关一带才能风调雨顺,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多亏陛下庇佑,只是……”他躬身往左边的小径做了个请的手势,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滇国国君立了三皇子赫连旌为太子后他总是三番五次的来葫芦关外挑衅,搞得人心惶惶。”

        宋铃兰闻言脚步一顿,在心中暗骂自己决策的失误,她怎么也料不到那被滇国国君弃之如敝履的三皇子能够有一天成为储君。

        刘县令见她驻足又建议道:“陛下此番既然来了,不如再与赫连太子坐下来好好谈一番,我宁国边界好不容易修建起来的安宁不能说毁就毁。”

        “寡人自由考量。”她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往前走,刘县令立马躬着身子继续往前面带路。

        绕过一个水榭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阁楼,刘县令收回了手搁在身前:“陛下,这就是您的居所了。”

        “有劳了。”她颔首以示感谢,连潮接过县令带路的位置领着宋铃兰往上面走去,推开了二楼的房门。

        屋中燃了蜡烛和熏香,门一开便有清雅的香气传来,祁仲桐先她一步进了屋中探看,屋中收拾得整洁,精致的摆件放在桌上,他扫了一眼继续往前面走去,只见一架屏风隔开了内室和外厅,他往里走,内室之中一架红木雕花床也整理得干干净净。

        祁仲桐松了一口气,往门外走去迎了宋铃兰进来。

        此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宋铃兰帮着连潮和连笙把东西放好后催促着他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连潮一边应一边将柜门关上。

        等到他们走后宋铃兰又看向那眼下乌青之人说道:“你也快去休息。”

        祁仲桐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作,惹得宋铃兰拖拽着他往内室走,谁料走到半途他反客为主反而将她一把揽起扛到肩上然后压入柔软的床铺之中。

        宋铃兰急得大气都不敢喘,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轻声说道:“寡人都被你压成肉饼了。”

        祁仲桐从她的脖子处抬起头来,双肘撑在她头的两侧,一双含情的狐狸眼注视着她带了红潮的脸颊,轻抚开她额头的碎发后他缓缓开口:“今日是公主的生辰。”

        他的声音极其蛊惑,低沉暗哑,惹得她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颤。

        “臣陪陛下休息一会儿吧。”他边说一边将一旁的被子举过头顶将二人罩入其中,他握着她的腰翻了个身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怀中,漫不经心又格外郑重地问道,“公主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嗯?寡人好像无欲无求。”

        “那臣呢?公主也不想要吗?”

        她惊愕地抬眼,转过身去准备询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转过身后却只见他闭着双眼,他绵柔的呼吸吹拂在她耳边,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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