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丧尸进化
快要接近余川的出口时，几人被迫下车步行。
与余川市区内部，被明显管制过的交通街况不同，这里堵满了各式车辆，且长长几串根本看不到尽头。
余卿卿落后众人几步，悄悄将车又收回了空间。
此时，日落已完。
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际，夜幕将至。
车辆之间的缝隙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几人便自动形成了一条长列，秦蓁雯走在最前头，宋承继最后。
因为有的车辆遮挡视线，所以他们走的极为小心，各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怕突然从那辆车的夹缝中蹦出一个丧尸来，到时候跑都没法跑。
但一连越过几十辆车子，都是无人的空车。
许是原先车里的人，在余川的出口这儿碰见了丧尸，所以全部弃车逃生了，而丧尸也是被他们引走。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长时间，走到他们拿出来手电筒照明，走到余卿卿的脚底板都酸痛后，才终于看见了车列的末尾。
再往后，就是空旷的高速公路了。
众人停下歇脚，宋承继去找车。
车队末尾的一截并未有什么大型车，但中型的倒有一个，是一驾六座suv，刚好装得下他们几人。
这车别在道路左侧的第三个位置，想轻松倒出来不太可能，于是，宋承继将最前面两辆小车的手刹放下去，再坐上suv，启动车子，踩下油门，抵着前车慢慢滑出去。
等滑到右侧最前一辆车的车头前，他再利用两列车之间的空间，把suv拐出来。
众人陆续上车，由宋承继换下秦蓁雯开车，继续赶路。
高速路上风景千篇一律，且夜晚几乎看不清什么，余卿卿坚持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
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而他们也到了一座新的城市——锦中。
锦中与余川一样是一座小城市，但又比余川的基础建设更加古老、陈旧。
刚下高速，进入城市不久，街面就变得狭窄。且都这么狭窄的街面了，还有一侧停满了车，开进去不过几分钟，又看见前路上堵了一个反方向的小车。
宋承继停下车，正打算下去看看情况，秦蓁雯也醒了。
她朝窗外观察了几眼。
清晨的太阳还没真正升起，光线较暗，能见度也低，锦中像是一座还在沉睡中的城市，安静的不像话。
道路两侧均是一长排的居民楼，可楼里既无人声也无丧尸的声音。
太静了，像极了一座空城。
这不同寻常引起了秦蓁雯的警觉。
她回头看向车内，此时的大家也都是疲惫不堪的模样，她想了想，道：“也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具体情况，我们也开了一夜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会儿，吃点儿东西。”
几人都没有异议。
宋承继便下车去，观察这些楼房的情况。
有的楼上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刮出了窗外，就这么在楼外吊着；有的窗户裂开一半，大片大片的血迹染在透明的玻璃上……
宋承继捡着看起来被破坏的还不算严重的一边，往里走，随便选了一栋。然后，抓住一楼外的防护栏，徒手往上攀爬。
他的身影轻盈，动作灵巧地和猴子有的一拼，不多时，便顺利到达三楼的一户窗口，倾身探进去，大约五分钟后，又从窗口探出来半截身子，朝他们招手。
照旧是秦蓁雯打头阵，几人没干爬楼这种技术活，而是老老实实地从楼道爬楼梯上去的。
上去之后，宋承继已经从里面给他们打开了门。
这间屋子面积不大，是一个标准的两居室，可以分给男女各占一间。
房间一分好，宋承继连东西都不吃，就一头扎进了梦乡。
出余川这一路，除了余卿卿是真正睡了会儿，其余人都只是假寐，更别提开车的人，他需要一路保持高度的警惕，这会儿脑子里已经开始警示地发出微微刺痛。
剩下的其余几人，也只简单的吃了些随身携带的饼干充饥，商定了由钟岂隽守两个小时，周匴再守两个小时，休息四个小时以后，便离开这里继续上路。
关上房间门，余卿卿从空间里拿出两床厚被子铺到地上，把床让给了其他两人。
那被子还是她从余川的q酒店里顺的，很厚实，软绵绵地根本感觉不到地板的冷硬。
秦蓁雯看了眼地铺的配置，也没反对。
而傅楚泠则躺在挨着余卿卿的一边，两个女孩牵着手说了几句话。
正要闭眼睡觉，余卿卿摸了摸自己的被子，起身：“你们先睡，我去外面给钟岂隽送件衣服，最近天气越来越冷。”
客厅里，只剩了他一个人。
余卿卿出去时，正看见钟岂隽站在窗前，她小声喊了他一声，没得到回应，于是便走了过去。
结果，刚靠近窗边，透明的落地窗外，一个黑影迅速略过。
余卿卿捂住嘴巴，把惊叫堵在了嘴里。
下一秒，影子再一次略过。这次，余卿卿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有着人类体态但骨节异常突出硕大的……丧尸？
标准的丧尸外表——枯骨腐肉，但它的骨节像是突变过，不再是人类形体正常的尺寸，且背脊上似长出了两扇令人无比恶心的黑色骨架。
那骨架，形状像一对翅膀，但既没有血肉也没有羽毛，并不清楚它是依靠着什么，才能腾飞在半空。
余卿卿惊疑不定：“窗外……是丧尸？”
钟岂隽没有回答。
他也不能确定，这是丧尸还是其他什么新的变异物种，但总归是对人类是来者不善的。
这具飞尸从他们进去房间后就出现了，已经在这里徘徊旋转了许久，他甚至怀疑，也许从他们进入锦中开始，它便悄悄跟着了。
小云朵这时说话了：“宿主，你忘了，丧尸可以飞的。”
阔别已久的声音突然出现，余卿卿条件反射的颤了一下，才慢慢想起前世听说过的消息，丧尸后期好像是会发生很多变化，有的还会拥有智慧。
但是，她当时一直苟在基地底层，就连活着都需要花光所有的力气，并没有其余心思去关注基地外的事情，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
余卿卿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吗？”
这才末世多久，从人类演变的丧尸就已经进化到能够突破人体本来的限制，长出翅膀、拥有智慧？
小云朵来去匆匆：“我的能量不多了，这次出现就是为了提醒你，锦中可能存在不止一种类型的进化丧尸，也许其中真的就有智慧型的丧尸领导者，这非常危险，你要小心。另外，进化后的丧尸体内会凝聚晶核，那也是异能升级的好东西。”
“晶核？”余卿卿听说过，是个连异能者都趋之若鹜的好东西。可她对此了解的并不多，正想多问两句，小云朵已经消失。
和小云朵聊了几句，余卿卿已经冷静了下来。
目前来说她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好消息，是锦中出现了晶核，这是末世里难得的好东西，能够帮助异能者升级。
坏消息呢，是丧尸进化了，还不止一种类型的进化，锦中的危险程度直线升高。
余卿卿想了想，觉得这个消息有必要告诉其他人，可要怎么说呢？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语气迟疑地问道：“如果人类可以激发异能，那么丧尸是不是也可以？”
钟岂隽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
“也许它们就是拥有了异能，才会飞的呢？”余卿卿不能明说，只能引导，这个异能的方向既指向了进化的可能性，又没有点明。
钟岂隽听完，若有所思。
而后，一道厚厚的冰墙凭空出现，并以很快的速度增长厚度，数秒间将飞行丧尸包裹其中。
又等了几分钟，确认丧尸没有挣脱的能力，钟岂隽撤走了冰层，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飞行丧尸便毫无停顿的从窗边飞离。
这次试探说明了两点。
一是钟岂隽的异能可以限制这种飞行丧尸的行动能力，它不算特别厉害；另一点，说明冰冻对于飞行丧尸，是不会造成大的伤害的。
“它没有异能。”钟岂隽刚刚并未感觉到与异能相似的力量，“但又确实比余川的丧尸更加具有攻击力。”
余卿卿小心翼翼地提出正确结论：“……也许，可以叫做进化。”
“进化？”
“就是变得更强了，也许是能飞，能遁地，能下水或者……产生思维与智慧。”
钟岂隽陷入沉思，片刻后，他说：“有可能。”
毕竟眼前这一具飞尸就是个明晃晃的例子。
但丧尸会进化对于人类来讲，是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这表明了，这个世界针对人类的厄运还未停止。
他需要暴露异能。
前路恐怕只会越发的难走。
“你的手帕呢？”钟岂隽忽然问道。
余卿卿愣了下，从衣兜里掏出她的粉红色碎花小手帕。钟岂隽拿过去，瞬间手帕便被一股水流浸湿，接着，他躺入沙发之中，将手帕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余卿卿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找了个垫子坐到沙发旁的地板上，轻轻道：“我知道了。”顿了顿，更小声问他，“我的空间能不能也暴露，放在外面的食物不多了。”
她靠的极近，呼出的热气飘到他的脸上，钟岂隽微微偏头。
此时，太阳已经缓缓升起，朝霞印在余卿卿的脸上，照得她的皮肤越发白皙通透，他看见了她的脸颊上，暖融融的浅淡绒毛。
淡淡道：“随你。”
……
两小时后，准时出现在客厅的周匴，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沙发边，一男一女，正头挨着头，靠得极近的闭目休息。
想起宋承继那小子对余卿卿那点儿隐晦的好感，周匴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钟岂隽睁眼，一双清明的眸子望过来，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匴这才注意到他额上的手帕，目光一凝，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钟岂隽平静回答：“发烧了。”
联想到宋承继觉醒异能的过程，周匴的眸间出现恍悟的神情，但还是再一次求证：“难道是……异能？”
钟岂隽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周匴再是沉稳，也难免心中一喜，多一个异能者同行，他们的安全系数就高一分。
余卿卿这时也醒过来了，看见周匴后笑了笑，问道：“周先生喝水吗？”
接着，凭空一个水瓶出现在她的手中，周匴轻轻吸气，一下子多出两个异能者，惊喜太大。
“……你也是今晚？”
余卿卿摇头：“不是，之前就有了，抱歉，一直没有说明。”一个晚上同时出现两个觉醒异能的人，而且两人还同一时间被激发，怎么看怎么像假的，她便如实说了。
周匴人精似的，怎么会不懂。
他倒也真的不在意余卿卿的隐瞒，如果换做自己，只怕会瞒得更久。于是，大方地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小半瓶，才又道：“大家以后要一起走的路还长，余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声周大哥。”
余卿卿当然不介意：“那周大哥以后喊我卿卿就好。”
周匴笑道：“好，卿卿。”
他这个人笑起来也极为克制，似是跟人隔着一层交往，但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只要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余卿卿便觉得这朋友能交。
两人正笑呢，忽而一个寒噤。
室内温度降低。
是钟岂隽正在使用异能，将窗外再次出现的飞行丧尸冻结，刹那间，窗户外侧结出厚重的冰层，飞尸被一层层压在了窗户玻璃上，形容清晰可见。
周匴第一次见到这种丧尸，神色凝重，问：“要将他们喊起来吗？”
钟岂隽收手，看着窗外。
“暂时不用，但是我估计这种可以飞起来的丧尸应该不在少数。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我们进到这座城市后，地面几乎没有看见丧尸的原因，甚至这可能只是它们其中的一种形态。”
周匴听得毛骨悚然。
窗外还是一样的风景，但这座寂静无声的小城，却在这一瞬间之后变得危机四伏、四面楚歌，连一向沉稳的人都有些稳不住了，他的呼吸变快，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钟岂隽拿掉额头的手帕，坐起身，不徐不缓：“等一等，看看它会不会有什么动静，或者有没有来救它的同类。”
按照余卿卿的说法，如果进化不只是肢体上的变化，还有能力、思维，那么进化后的丧尸很有可能会出现同类、族群等群体概念。
而之前的未进化过的丧尸只知道人类是它们的食物，也只存在最基本的进食欲，不会在意其他任何东西。
“等大家都醒了，还需要重新研究路线，想要一天之内横穿锦中离开这里，恐怕不太现实了，我们得定下几个用于中转的休息点，即使出了岔子也有喘息和等待的机会。”
钟岂隽考虑的很周到，周匴按下心头的不安，也知道，此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打起精神，说道：“你们先进屋休息吧，接下来的两小时我来守。”
钟岂隽拒绝了：“我睡这儿就行了，你也不用守在外面，虽然不明原因，但它们目前还没有攻击的意图。”
余卿卿见状，也跟着说：“我留外面照顾他，他烧还没有退完，你进去再休息一会儿吧。”
周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坚持，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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