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习之一

搬到余洲序身边已经一周了，二诊考试的结束也就标志着春天的结束，留给林之乐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的她很难静得下心来学习，就像被绑在火上炙烤，要坠入深渊却无力挣扎。

        “林之乐，听课。”余洲序轻轻敲了一下她的桌子，他尽职尽责地做着一个好班长应该做的事情。

        “……”林之乐低下头，拿起了笔。

        她没法走出这个困境，从家里出事之后，她再也不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她天天想着如何与家中的亲戚争夺权利，如何用最少的钱使自己活下去。

        也或许是一种逃避，曾经引以为傲的成绩一落千丈，便找了这种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呼…怎么还是静不下心。

        她攥紧了手中的笔，指尖陷入掌心。

        在心思乱糟糟地结束了早上的第一节课后，林之乐准备出去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

        见她起身离开，余洲序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起去走走吧？”

        因为不知道该怎样拒绝，也有些事情想问他，女孩点了点头。

        高三的班级安排在校园最僻静的一栋楼里，周围绿树环绕。余洲序带着她走到楼层的最左边，那里有一个很小的露台。

        “你现在的学习状态是不行的。”余洲序开门见山，指出她的问题，“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你成绩不是这样。”

        “…我知道。”林之乐低着头，小声地回答。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直低头的女孩，放柔了声音：“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吗？每次家长会，统计到你的家长都没来。”

        林之乐猛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去：“他们…不想来…工作忙。”

        她不想让余洲序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本来就是天差地别，不想再让他看到自己的窘迫。

        “……”余洲序吸了口气，嘴角僵硬地扬起，“行。你的文科都很好，我记得你高一的时候物化生也不错，是很有底子的，我可以帮你再补补漏，提些分上去。”

        “谢谢…但是会耽误你时间的。”

        余洲序的语气依旧没有变，只是话中多了些强硬的感觉：“……你可以抬起头和我说话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我从前是什么样子的？“林之乐抬起头来看他，才发觉眼眶中的泪水已经藏不住了。

        “你…你…“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是一个温柔的人，余洲序没有惹哭女生的经验，“…别…别哭了…”

        他从衣服的包里找出一包手帕纸，递给了她：“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

        “以一个班长的身份来帮我那还有那么多同学，你怎么不去帮助他们？”林之乐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她知道余洲序这么对自己大概是因为所谓的“秘密”，但她还是想亲耳听听他的理由。

        “我给你的那封信，你已经看了吧？”

        “看了…你真的认为你以前见过我？”林之乐笑了起来，泪痕还留在脸上。

        她想把事情全都告诉他，告诉他他被耍了，告诉他一切都是个笑话。反正才写了三个秘密，一切都还来得及。

        “虽然感觉你现在的情绪不对，但是我们确实是见过的。嗯…也许你不记得了，毕竟我也是那天才想起来的。”

        “什么啊…”林之乐怔怔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清晰啊…”

        “清晰？”余洲序皱了皱眉，“倒也不是有多清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柔和地笑了起来。

        “我那天在翻以前旧照时候，发现了我们两个的合照，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啊？”说到这里，少年的笑容淡了一些，带上点无奈。

        “…怎么可能…怎么会相遇…”林之乐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前的自己过的是什么生活，生活在什么环境里。即使没有遭受变故，也不会与余洲序那种家庭有过交集。

        “嗯…要上课了，明天我把照片带过来给你看吧？”

        “可是，就算这样，那又与你的行为有什么关系呢？班上还是有你从前的同学吧？”林之乐的心脏突突地跳着，大脑正在飞速运作。

        “…”余洲序愣了愣，脸突然可疑地红了起来，“明天你就知道了。好好学习啊，林之乐。”

        这下换林之乐迷茫了，她迷惑地跟着他走回了教室。

        看了看桌上的书，又看了看已经开始写题的同桌，她趁着老师还没走进教室，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

        “第四个秘密：林之乐很爱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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