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喜欢之一

林之乐的名字对于十三中学的学生并不算陌生，她是七年前的毕业生，以长冬市第一名的身份考上了国内顶尖的北清大学。而十三中学在当时已经不复从前，十多年的状元都出身于其他中学。

        是林之乐重新让长冬市的学生知道了它的威名。

        “林之乐？余洲序？”江凌寻放下饭碗，凑到徐勘梦身旁，“是我们老师一直说的那个林之乐？”

        “应该是吧…学校里应该没有和她重名的学生，再加上这个余洲序…”徐勘梦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你认识？”

        “我的小表叔。”

        江凌寻眯起眼，忽然大声喊道：“嘶…我想起来了！余洲序就是七年前那桩案件的死者！”

        “对…表叔他…”徐勘梦斟酌着语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七年前他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但是对这位表叔的印象还是相当深刻。

        余洲序是个孩子王，小孩子们都喜欢和他玩，在徐勘梦的印象里，他是非常温和可亲的。正是受他的影响，徐勘梦才喜欢阅读，也才成了同样温和的人。

        “想不到你表叔是这样的人啊？”江凌寻听完他的描述，倒是勾起唇角，笑容有些奇怪，“小伙子还有两幅面孔啊。”

        他们在这笔记本中读到的余洲序和徐勘梦记忆中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只是一面之词罢了。”徐勘梦脸色难看，一把将笔记本倒扣在桌上，“可能是林之乐的主观认知。”

        江凌寻拿起笔记本仔细看了起来，末了，摇着头，把笔记本举到他面前：“不不不，你看，这个‘秘密’的笔迹和‘故事’里秘密的笔迹是一样的，秘密应该是林之乐写的，故事可不是。”

        “对啊，是一样的啊…”徐勘梦刚反驳出声，忽然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怎么可能一样？”

        世界上尚没有相同的叶子，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字迹。

        “这个故事，恐怕是笔记本记下来的。”江凌寻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眉毛高高飞起。

        “如果是笔记本记下来的，那怎么的也该是上帝视角吧？就像小说一样，而我们只在这里看到了林之乐的心理。”徐勘梦仍在据理力争。

        “写小说，也不会把人物心理全面剖出来给你看…但是这个记叙确实偏向一方，如果不是笔迹的问题，还真可能是林之乐自己写的。”江凌寻摸着自己的下巴，倒是有点认真的样子了。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笔记本是林之乐发现的，秘密也是林之乐写的，所以记叙会偏向她，就是说，是以她的视角来记叙的这件事。”

        江凌寻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口饭吃下：“目前只能认为是这样。”而后他看了看手表，大叫起来：“13点20了！完蛋了！”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这特么浪费的是我的睡觉时间啊！”江凌寻一把将桌上的饭粒收起，脚下生风般跑向了教学楼。留着徐勘梦一个人面对着桌上的笔记本目瞪口呆。

        “…”好脾气地没有骂出声，徐勘梦拿起笔记本，追了上去。

        刚刚跑出食堂，坐在门口的阿姨喊住了他：“小伙子，你们刚刚是说了林之乐对吧？”

        只犹豫了一瞬，徐勘梦点头回应：“对。怎么了吗？”

        “那个小姑娘好怪呢，总是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她的眼神。”阿姨摇着头，叹了口气。

        “是什么样的眼神？”

        “…有些时候吧，没有什么神，有些时候啊，又很冷漠，只有很少几次…感觉是有光的。”

        “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同时间情绪的表露确实是不同的。”虽然听起来林之乐似乎是有些冷漠的。

        “不不不。她总是一个人，也喜欢自言自语，要不忽然就情绪低落，要不忽然就兴高采烈。我是怀疑她这里出了问题。”阿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应该没有吧？”徐勘梦皱着眉，不是很认同她的说法，“林之乐不是当年的状元吗？”

        “在知道她是状元后，我也是非常震惊。她很聪明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按照她的精神状态，是不应该取得这个成绩的。当年的年级前十，从没有她的名字。”

        “精神状态…可是就算按您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这种举动还算常见，不少人都会有这种情况。”

        “小伙子…我都在这里做了几十年，见过多少学生了，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这么极端。我可能是没法详细说出来…你不相信倒也正常。”

        “如果她的精神真的不正常，班主任老师总会看出来吧？”徐勘梦提出了一个自己想不通的点，他们的班主任就是当年林之乐的班主任。他在讲她的故事的时候可从没提过这位状元的精神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不过，如果是为了保护她呢？

        但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班主任在讲诉过往的时候，并不会掩饰那些同学的缺点和过失，事实上，他还讲过一个同学努力克服了某种疾病成功考上top1大学的经历。

        林之乐要是有精神疾病的话，应该会被这样讲出。是阿姨在说谎吗？可是这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如果是老师，会注意一个沉默寡言，成绩中等的女生吗？”阿姨反问道。

        “我…”他确实没有精力去关注每一个同学，何况…林之乐总是独来独往和自言自语等特质也不会体现在课堂上。

        但是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您说得是…那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谈论林之乐的同学应该很多吧？”

        “因为我听到了余洲序…”阿姨闭了闭眼，然后直直地盯着徐勘梦，“既然他是你的表叔，那你对于他的真实死亡原因应该有想法吧？”

        “对，但这与您无关吧？表叔的家人不会在这里工作。”

        “就如你所说的，小余性格温和，谦虚有礼。他出入食堂会和我们打招呼，基本所有像我们这种搞后勤的人都知道他。但是在林之乐出现以后，小余就变了…”

        “您怀疑表叔的死与林之乐有关？”

        阿姨自嘲地笑了笑：“对，我是不懂年轻人，也没法给其他人说，毕竟好歹关乎一个小姑娘的名声…林之乐，谁看了不说句可怜呢？”

        “谢谢您…我会再去找找其他线索。你们…是真的很喜欢表叔吗？”

        “最开始的小余，谁会不喜欢呢？”

        徐勘梦看了看手表，有些懊恼，午休时间马上就过了，他下午可没有一个好状态了。江凌寻这个罪魁祸首却在教室睡得好好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翻开牛皮笔记本，看向了下一个秘密。

        “第二个秘密：林之乐喜欢余洲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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