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抹消的前传②

无惨跟着缘一上了山，这儿的树木茂密，枝叶粗壮宽厚，呈墨绿色。小动物很多，刚才无惨还看到了探头探脑的松鼠这里也会有松鼠吗？

        “呆子，去哪儿？”

        鬼舞辻无惨被小孩紧紧抓着手腕，想抽出来、却发觉缘一使的劲儿更大，脸也因此憋的有些红，嫌麻烦的无惨就任他勒着腕儿。

        缘一背着一个小袋儿，脚上踏着草鞋，抓着无惨往略陡的山上走，眼睛直视着前方，又愣又傻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无惨说的话。

        “给失去性命的人埋葬竖立墓碑。”走了几分钟路后，缘一像是网络延迟卡顿忽然变得流畅了，他这么回答，意有所指。

        “”无惨随意看了眼他背上背着的、混杂诡异气息的破布带若隐若现的腐烂血香，原来是那个啊。

        “也不用大晚上就来吧。”看了看天上闪烁的几颗星星“这是该休息的时间。”他平淡的叙述。

        鬼舞辻无惨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他觉得没必要。人已经死了，不知姓名家乡的猎人、堆个土堆竖上个木板碑，谁会知道死者是谁，怎么死的，又怎么会有人记得、有人挂念？

        “”缘一停了下来，转过身用那双赤色的无光瞳子紧盯着他。

        被这无波无绪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无惨挑着眉笑道“难不成、你是为了寻求宽慰，帮我‘赎罪’？”

        “”

        哈？为什么又不说话。

        不会吧。这么个臭小鬼。

        直至最后也没听见回答，鬼舞辻无惨静静的站在这一片堆了几个土堆的空地，草木好像离这里远去了一般，这儿只剩下了简陋的木碑、月光、他和缘一。

        毫无意义。

        无惨蹲在旁边，看着缘一挑了一个地方用手挖坑，那小手一下一下的掏着硬土，细嫩的皮肉摩擦着土粒和石子，似乎逐渐变得鲜血淋漓了，实则不然，只不过是无惨的幻视。

        直至缘一挖了一个小小的土坑，把布袋放了进去，又把挖出来的土填上直至这片空旷的土地上又多出来个无名坟堆

        无惨才无趣的吐出一口气“晦气。”他说着，弯了弯自己带着尖利指甲的小手，复而他直视神色平静的缘一“我和你，之前是什么关系。”

        他们住在一起，缘一似乎知晓自己是个什么怪东西，一举一动以及对待他的态度微妙，猜测他们之前生活的时间不短。

        “什么关系。”缘一眨眨眼，重复的呢喃了一遍。

        “不知道。”

        呵，这小鬼。是不是故意不想告诉他。

        ——

        就这样，无惨和缘一一起生活了很久，属实是非常难受。对无惨来讲于是说是互相陪伴、慰籍，倒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监视、‘软禁’（真这么说倒夸张了）他如今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可以离开，但在每天夜里饥饿难耐时看见小孩儿仿佛在发着暗光的赤眸，这想法却是怎么也落实不了行动。着实莫名其妙的。

        难不成失去了记忆后，脑子也跟着失去了智力，成了废物器官？无惨少有的在心里骂自己没脑子、缺心眼。

        自从那次抑制不住、意识不清去杀人食人后，无惨就再没出现抑制不住自己食欲这种事，理由也很简单、那天的冲击不算小，看见自己满身血污，嘴里还含着喷香血腥味儿，有点儿小洁癖的他一想起来就想吐，犯恶心这食欲也就勉勉强强用缘一烤得‘无味道’肥鱼来填补了，即便并无作用。

        话说，缘一带着他去给死者埋葬时，那相对荒凉点儿的空地上，是有着不亚于五个的土堆的，各个土堆都竖着缘一制作的丑陋木碑，木碑上都刻有‘无名者’、非常抱歉，愿安息的字眼。

        看来失去记忆以前，他也吃了几个无辜的倒霉蛋。

        鬼舞辻无惨百无聊赖的想着，厌恶的缩在屋内的阴影处。他讨厌起了白天、阳光和亮色，因为某次被灼热的阳光晒化、腐蚀了脚，若不是反应极快，缘一也立刻用小小的身子盖住他遮挡阳光，腐蚀的就是整张脸幸而进化成终究物种的自己能复原。

        除了以上所说的，他还讨厌自己纤细小巧的儿童身体。看起来不到十岁的男孩儿身体。无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年龄该是很大了，不然也不会下意识的招呼缘一为‘小鬼’

        不过，再迟钝也能发觉他和失去记忆之前不一样了吧，缘一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却会生气、却会哭会笑（出去找野菜打猎回来看到无惨老实呆在家里会轻轻的勾出不显眼的弧度）

        可真奇怪。

        鬼舞辻无惨躺在草席上，撇了眼熟睡的缘一。

        若说一点儿没有价值观念的孩子收留一只恶毒的食人鬼、放狼进门也就算了，可缘一是有些是非观的。在丢失的记忆里，一定有着与这小孩很……无聊的过往吧、

        ……好饿，缘一好香。

        无惨咬着牙咽了口唾沫，移开了紧盯着小孩的竖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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