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章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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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美丽安与庭葛初见伫立对望，
===期间周围的树木都不知不觉长高了许多。
===我想，世间真爱皆然。
===命定的缘分，
===一眼即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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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伦记得很清楚，哪怕已过去许多年，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
那是一个灰色的日子。天空灰蒙蒙的，像要塌下来般。
而不管晴天雨天，无碍于西尔凡精灵那快乐的心情，他们成群结队在林荫下嬉闹着，快乐地歌唱着，像以往每个平淡而欢乐的清晨。
“暮霭沉沉，阴云交织，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一头黑色头发，身材魁梧的扎伊卡在山毛榉树顶远眺，对即将到来的风雨带着忧心。
伊伦感到有些突兀，这种多愁善感在密林战士身上很少体现。他们曾面对米尔寇麾下数量庞大的兽人军队从容作战，但今天他却有别于以往的忧虑着。
“听说，食人妖和奥克斯在西南面集结，不晓得这种平淡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哪里听来的消息？”他们身在大绿林内，对外面的世界向来都缺乏关注。
“伊甸人，交易的时候。”
林地已经习惯用浆果与肉类向周边人类换取生活所需以及较之精良得多的铁制品，相比起与贪婪的矮人交易，他们更喜欢亲近人类多些，即使老实如西尔凡精灵，他们总是吃亏。
“米尔寇已消失了几百年，贝兰多已被摧毁多时，还会有什么邪恶之物在伊露维塔的注视下滋长？”
“谁知道？阿尔达的邪恶从未根治，只是隐藏起来而已。”他很多年前见识过传说中的黑暗编织者，至今想起仍毛骨悚然，“不管是梵拉还是迈雅，正义或邪恶，但愿巨绿森林永远不被侵扰。”
伊伦叹了口气——这是所有林地精灵的心愿，但落后的他们要自保又谈何容易！他们是黑暗精灵，自先祖选择留在这片地方开始便失去了诸神的庇佑。
空气中升起一股酸腐的气味。
长期的狩猎与自然竞争中，西尔凡精灵有着灵敏的嗅觉与触觉，能感受到森林中细小的变化。这是属于敌人的味道，半兽人的腐臭。危险逼近——那片刻的领悟，怪异且急促的号角声即已响起，厮杀扑面而至……
扎伊卡和伊伦都是训练有素的森林战士，他们无畏战争。木精灵擅于野外作战，但论到狡诈和装备，他们远不是半兽人的对手，更何况敌人早就伺机埋伏，它们折损的兵力在短时间内源源补充，几回合下来精灵渐见颓势。
陌生的号角从远处响起，一队轻捷而凌厉的人马加入了战斗，情势迅速逆转。
他们拥有着尖尖的耳朵和自带柔光的白皙皮肤——那是精灵，但并非来自密林的同伴。这支队伍中也有褐色头发的精灵，但银发者占了多数。
银色的头发，不是帖勒瑞精灵的标记。
这认知让伊伦动作凝了一下，疾速的箭矢在她耳边掠过，她本能地朝着发箭的方向反攻，彼此挽弓相向，一触即发。然而，她却在瞄准目标的同时听见身后举刀的半兽人骤然倒下——
那箭救了她一命。
她恍然地回望对方，对上那湛蓝的精灵之眼，而对方的眸光此刻也锁着她的。
时间戛然而止——
她无法说明那种时空错乱、于清醒中迷失的感觉。就只是一瞬而已，很短很短，但身边的一切事物却仿佛以流沙之姿飞逝而过，很久很久，像已经历数百春秋……
她与他的箭同时射出，正中对方身后的半兽人。目光再次对上，像是无任何事物能阻止他与她伫立相望。
战斗在极快的时间内结束。两方的精灵聚集在一起，他们泾渭分明地站在各自的阵营中。
她这才留意到，他的发色与他的同伴不同，是淡淡的金色光芒，独一无二。他的五官精致，粉雕玉琢般熠熠生辉，他的身材像山毛榉般挺拔魁梧，比西尔凡族内最高的扎伊卡还要高出半个头。
但是最吸引她的都不是这些，而是那双湛蓝如浩瀚大海的眼眸，明明深不见底却顾盼生姿，就如每夜从西方升起的那颗新星一样明亮夺目。
熙攘中他与她仍对视着，直至他好像察觉了什么，收起浏览她的目光。
她的父亲——西尔凡的族长安纳尔从族精中走出，躬身行礼：“欢迎来到巨绿森林，灰精灵辛达族。”
“我们来自西方的林顿。”为首的银发男精灵向他们行礼。举手投足尽显雍容，那双眼睛跟金发男精灵极为相似。“欧瑞费尔。”他自我介绍道，随后引见了金发精灵，“这是我的儿子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满含歉意又风度翩翩地说道：“请原谅我们刚才的唐突与冒犯。”
父子身后那些银发精灵也随之行礼，虽然刚才他们如闪电般击溃了半兽人的突袭，但这些精灵的神色间仍难掩长途跋涉的疲惫。
安纳尔对欧瑞费尔颔首，随后西尔凡与辛达族两位首领进入了正式而冗长的会面和商谈。
当瑟兰迪尔跟随着他的父亲走入西尔凡聚居的树林时，他朝她回头，目光已变得疏离而防备：“你是诺多？”
伊伦没想到他会回过头来跟她说话，更不曾想过这会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倨傲的神情与刚才与大众打交道时判若两人，让她一时语塞。
他说：“西尔凡族不会有金发。”
她回问：“那你又是诺多吗？”
他眯起了双眼：“我讨厌诺多。”
“所以？你自我厌恶？”伊伦有些莫名：他们来自林顿，林顿不就是诺多族吉尔加拉德的地盘？
“我不是诺多。”
“那你也不会讨厌我。”她给出一朵真诚的微笑，“我叫伊伦，巨绿森林西尔凡族长安纳尔之女，幸会。”
但她伸出的橄榄枝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瑟兰迪尔对她的答案似乎不怎么满意，他只是微微侧头示意，便头也不回跟随辛达的队伍走入绿林深处。
这个金发的辛达精灵是个双面精，有些莫名其妙，还高傲、脾气坏。
看着他的背影，伊伦默默地想。
但他拥有一双璀璨的眼睛，让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当时她不曾想像到，在许多年以后，她与他阔别暌违数百载，但只要当她闭上眼就能清楚回忆起初见之时他眼中璀璨的星光，那是支撑她走过无数艰辛的牵念。
而她更不知道，对他而言，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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