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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元宵花灯


  而这些担忧,顾森城还不敢说给于皎皎听,免得让于皎皎也害怕起来。
  不过,现在看着于皎皎因为打麻将,笑得小脸通红的样子,他也心生柔意。
  顾森城,顾老爷子和顾振宏他们坐在一边喝茶。
  易国秀坐在于皎皎身后看牌。
  于星寒玩着顾森城新装的游戏。
  顾森城很少玩游戏,这是给于星寒准备的。
  顾森城跟他们聊着天,目光却时不时落在于皎皎身上。
  易国秀看着南宫策很稀罕。
  南宫策长得比星寒还好看。
  人没有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尤其是对一个当了妈妈的人来说。
  南宫策抿着唇,上阵。
  第一次打麻将。
  他的右手边坐着于皎皎,左手边是顾老太太。
  对面是叶婧语。
  南宫策看着笑得得意的于皎皎,说了一句:“皎皎,手下留情。”
  于皎皎笑着说:“放心,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才怪!
  心里补上了一句。
  南宫策当然听出了这言外之意。
  他淡笑不语。
  精致的五官,配上这风轻云淡的笑容,说不出来的好看。
  易国秀很热心的指引着:“这张,出这张,对。这三张可以放在一块。”
  于皎皎放心了。
  南宫策果然是新手。
  前三局,南宫策没有悬念的输了。
  十局之后,南宫策率先胡了。
  于皎皎不可置信。
  她耍赖:“妈,你不许给南宫策出主意了。你又看我的牌,又给他出意见,不是作弊吗?”
  易国秀笑着道:“好,好,我不说了,总行了嘛。南宫少爷,你识得牌了吗?”
  南宫策点了点头。
  最后,于皎皎他们输得极惨。
  南宫策局局都是第一个胡的。
  于皎皎哇哇叫,不服气地说:“南宫策,你的麻将牌,肯定做手脚了。”
  南宫策有一些无奈。
  皎皎此时,孩子气心性发作了。
  顾森城适时过来解围了。
  “皎皎,你是打不过老四的了。老四的IQ经过测试,跟陆玺文有得一拼。”
  于皎皎泄了气。
  好吧,不早说。
  亏她和顾老太太还想赢南宫策呢。
  顾老太太打了个哈欠,笑着起身:“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就先回去了,就不陪你们守岁了啊。”
  于皎皎立即过去搀扶她。
  顾老太太心里甜甜的,面上却是嗔怪:“皎皎,你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还扶我。要是我摔一跤不碍事,你摔一跤可就不得了了。”
  于皎皎甜甜的说:“奶奶,不碍事的,你看我,走起路来,你从后面看得出我怀孕了吗?”
  送走了顾老爷子,于氏夫妻和于星寒也告辞了。
  南宫策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守岁。
  影看着南宫策高兴的样子,心生安慰。
  这样也挺好。
  至少南宫策心里是开心的。
  只要藏好自己的心事,一切都很好。
  但,又莫名让人心酸。
  “皎皎,你该去睡了。”
  说好的守岁,才坐到晚上十点多,于皎皎就昏昏欲睡。
  顾森城叫于皎皎上床去睡。
  于皎皎不肯。
  “阿城,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我想跟你一起守到十二点嘛,好不好?”
  于皎皎撒着娇。
  南宫策专注的看着电视,仿佛那电视节目特别好看。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春晚,顾森城也是。
  因为同一个女人,两个男人的第一次有了交集。
  影也看得有滋有味。
  一下子四处无声。
  只有于皎皎撒娇的软糯的声音和电视上的声音传来。
  顾森城觉得对上于皎皎,他是真的强势不起来了。
  一次次的缴械投降,这一次也一样。
  于皎皎现在脸色红润,眼睛晶亮,樱唇微嘟。
  顾森城不敢再看,再看下去,又要失控了。
  可是现在,禁欲是势在必行。
  他不敢拿于皎皎的身体开玩笑。
  “好吧,如果你困了,就睡一下,到了12点放鞭炮的时候,我叫醒你。”
  于皎皎闻言,立即笑着往他怀里拱了拱。
  “阿城,你真好。”
  没过多久,顾森城觉得胳膊上一沉,于皎皎已经睡着了。
  顾森城动了动,让于皎皎睡得更舒服一点。
  南宫策回过神来,眼睛闪了一下。
  他拿着几颗花生过来了。
  顾森城不解的问:“老四,你要做什么?”
  南宫策笑得不怀好意:“二哥,你放心,我不会伤害皎皎的。”
  说完,他将花生剥开一条缝。
  然后,夹到了于皎皎白嫩小巧的耳垂上。
  “二哥,好不好笑?你看看,就像戴了个耳环一样。”
  南宫策觉得好笑,顾森城却心疼坏了。
  睡梦中的于皎皎感觉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有点疼,但能忍受,只是皱了下眉。
  “二哥,我还没有玩够!”
  南宫策说完,又准备去夹另外一只。
  顾森城伸脚踢过去。
  南宫策跳开了。
  “二哥,不就是个小小的玩笑,都不许。我回去了,不跟你们守岁了,哼!”说完,南宫策真的转身就走了。
  顾森城没有顾得上挽留他,而是低下头,小心的帮于皎皎将耳朵上的花生摘下来。
  南宫策走到门口,再回望了一眼,眼神闪过复杂和眷恋,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越园众人过了一个欢喜的年。
  顾森城每个人年底都给了丰厚的奖金,尤其是小花。
  小花拿到那一大笔钱,可是高兴坏了。
  而王家,因为葛明飞家已经没有老人,这个年是在王家过的。
  但是吃了晚饭,葛明飞就坚持告辞了。
  而王绮,无条件的站在葛明飞这一边。
  看着女儿,王章吉和江雅芙心疼坏了。
  可是女儿嫁了人,也由不得他们了。
  王绮嫁人之后,虽然不需要做什么家务。
  葛家的人都很勤快。
  葛明实腿好了就上大学去了,平时都住在学校里。
  他填的是本地的大学,不想离家里太远。
  而葛明妍的作业在学校就做好了,回到家来,总是抢着做家务。
  姑嫂一片和谐。
  一开始大家都挺担心王绮会住不惯,但没想到王绮嫁过来之后,一点也不娇纵,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当然,小争吵也还是有的。
  比如王绮追求浪漫和一些细节美。
  餐桌上的鲜花从来不断。
  今天是百合,明天就是小邹菊。
  今天是玫瑰,明天就是郁金香。
  葛明飞觉得浪费钱。
  王绮觉得这点钱又不是负担不起。
  最后,王绮退让了。
  但是过了两天,看到餐桌上出现的鲜花时,王绮嘴角勾了起来。
  却又故意说:“是谁说买鲜花浪费的?”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
  葛明飞一个眼色看过来,夹了一个饺子放她碗里,没有出声。
  王绮凑过脸去,叭地亲了一口。
  见葛明妍瞪大了眼瞧,王绮立即摆出长嫂的架势:“明妍,我跟你说。如果你们班上有哪个小屁孩跟你表白,你可不能应。你现在是要好好学习,上了大学,美男随便你挑,明白了?”
  葛明妍偷笑,乖顺的应着:“好呢,大嫂,我听你的。”
  王绮很满意这一声大嫂。
  而温家,却是一片愁容密布。
  温素心被大兴集团辞退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找工作。
  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温妈妈觉得女儿变得很陌生。
  温素心变得越来越奇怪,性子也有一些阴沉。
  回到家里,也不怎么跟他们交流,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连门窗都关得紧紧的。
  有好几次,温妈妈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她急切的敲门问:“素心,素心,你在做什么?”
  敲了许久的门,温素心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妈,我不是说过了,不许打扰我!”
  说完,砰的关上了门。
  今天晚上的年夜饭,他们一家三口过的。
  温爷爷和温奶奶都已经去世了。
  温素心坐在那里,陪着他们才看了一会电视,就忍不住哈欠连天。
  温妈妈看着越发消瘦的女儿,有一些心疼的说:“素心,你困了就去睡吧。”
  温素心木木地应了一声:“好,妈,我上去睡了。”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不对劲,女儿太不对劲了。
  等过了年,该带女儿去医院看看了。
  “老温,你有没有觉得,素心最近好奇怪?而且,还老是打哈欠,老是犯困。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两个人的目光都闪过惊恐。
  应该不可能吧?
  那东西,一沾上,就是陷入万劫深渊啊。
  *
  蒋冼翻开了冰箱,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酒都喝完了。
  他胡子拉茬,不知道多久没有剃了。
  往常这个时候,都是林雪珍陪着他一起过年。
  可是今年,雪珍到底在哪里?
  雪珍是对他失望了吗?
  雪珍是不想让他找到他吗?
  回到餐桌前,桌子上一盘菜都没有。
  门外有人敲门。
  蒋冼打开门看到林氏夫妻,眼前一亮:“雪珍回来了吗?”
  俩老摇了摇头。
  看着蒋冼这样子,他们眼里闪过痛心。
  雪珍不见了,蒋冼现在又变成一个烂酒鬼。
  林母手上拿着袋子。
  “吃了吗?我猜你就没吃,我给你做饭。”
  林母手脚麻利,在厨房里收拾起来。
  而林父陪着蒋冼坐了下来。
  俩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均无言。
  林父心里不是没有怨过蒋冼的,但是,林雪珍深爱蒋冼,他们这些年,也是爱乌及乌,将蒋冼当半个儿子看待了。
  现在雪珍不知道在哪里,蒋冼不能毁了。
  “小蒋啊,雪珍如果带着孩子回来,你会接纳他们吗?”
  林父一声问话出。
  蒋冼一听到孩子,头痛欲裂,眼睛里闪过恨意。
  孩子?!都是孩子害得他和雪珍分离。
  他沉默良久。
  “我只要雪珍。”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林父眼里闪过失望。
  都这个时候了,他心里的伤痛,还是不及雪珍的感受更重要吗?
  林父不再开腔。
  良久,还是不忍地道:“不要再喝酒了。如果雪珍回来,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他不会开心的。你看看你这样,跟你的父亲有什么两样!”
  那个男人,那个如禽兽般的男人,一直未曾忘记过。
  听到林父的话,蒋冼全身一震。
  他现在,跟他最讨厌最憎恨的男人一样吗?
  不要,他不想变成这样子。
  以后,他还会动手去打雪珍吗?
  想像雪珍被打倒在地的样子,蒋冼发出痛苦的嚎叫,受伤的野兽挣扎般的嚎叫。
  林父慈爱的伸出手,拍着他的背:“没事了。小蒋,没事了。你好好的,雪珍才会好好的。你好好的,雪珍,才会回来。”
  林母没有说话,沉默的将菜一道道上了上来。
  一共六道菜。
  桌子上没有酒,倒的是花生奶。
  林母脸上没有笑意。
  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蒋冼,而是为了她可怜的女儿。
  想到大年三十,林雪珍怀着孕,一个人在异乡孤苦伶仃的样子,林母忍不住抹了把泪。
  蒋冼吃着跟林雪珍有五分相似的菜色的味道,两行泪终于无声的滑落下来。
  他是该振作了。
  几个月过去了,没有林雪珍的消息。
  他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蒋冼最近天天在关注着走失妇女的消息。
  只要看到哪个孕妇跟家人失联,他就比谁都还要关心。
  钱财也一笔笔的捐了出去,去帮助那些他看到了,需要帮助的人。
  蒋冼希望,雪珍在异乡,也有人帮助她。
  一顿团年饭,少了一个人,吃得没滋没味。
  洗了碗,收拾干净,林父林母就离去了。
  离去之前,林父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蒋冼的肩,无言离去。
  蒋冼目送着两老离开,漫无目的在小区里转。
  钱萱迎面走来,亲热的喊着:“冼哥!”
  话音落,蒋冼一拳打了过去。
  他从小在蒋父的棍棒下长大,深知拳头的厉害,也知道打人,哪里最痛。
  鼻子是脆弱的地方。
  他突然出拳,又凶又狠。
  钱萱被打蒙了,鼻血汹勇而出。
  鼻血滴在她白色的棉衣外套上,如梅花般晕染开来。
  钱萱反应过来,发出尖叫声。
  蒋冼沉默着又给了一拳,这一拳打在下腹。
  钱萱痛得捧腹蹲下。
  “蒋冼,你疯了!蒋冼,你住手,我是钱萱!”
  “打的就是你!你不是说爱我吗?好啊,我给你爱我的机会。以后每天你让我暴打一顿,我就跟你结婚。不过,结婚之后,别的爱好我没有,打女人,就是我的爱好!”
  蒋冼抬脚踢过去。
  钱萱被踢得倒在地上。
  蒋冼脚踩在了她的小腹上,笑得很残忍:“怎么?怕了?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以后,嫁给我,让我每天都这样打你好不好?”
  他这话问得温柔,可是听在钱萱耳朵里,却觉得蒋冼疯了。
  没想到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蒋冼的身体里住着这样一个狠戾的魔鬼。
  蒋冼继续踢过去。
  “怎么了?不叫了呀?继续叫啊!”
  钱萱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被踢断了。
  “救命,快救命!谁来救救我!”
  钱萱哆哆嗦嗦摸着口袋,准备掏出手机打110。
  手机被蒋冼夺了过来。
  他的眼睛透过镜片,在昏暗的小区灯光里,闪闪发光,像兽类的眼睛,淬了毒一般,看起来可怕极了。
  钱萱闪躲着。
  “不要再打我了,别再打我了!我以后保证离你远远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什么喜欢,什么爱,都不及自己的小命来得重要。
  此时,就算蒋冼说出爱她的话,钱萱心里涌起的将会是恐慌,而不是欢喜。
  她此时无比后悔,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了,才看上这样的衣冠禽兽。
  如果可以重来,她当初一定会选择离蒋冼远远的。
  蒋冼嘴角绽放奇怪的笑意,举起了手机。
  钱萱以为手机会砸到她身上,本能护住了头。
  吓得尖叫:“求你饶了我!”
  蒋冼笑得残忍:“饶了你?你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了我?”
  钱萱的声音很大声。
  但,人人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烟花声阵阵,遮盖住了她的求救声。
  蒋冼将手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手机四分五裂。
  他猛的蹲了下来,手指狠狠掐上了钱萱的脖颈:“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跟雪珍分离!你去死吧!”
  他这一掐用足了十成力气。
  钱萱脸涨得通红,最后变得发紫。
  想呼吸,却没法呼吸。
  钱萱都翻白眼了。
  上天如果给她一次机会,她保证会好好做人,再也不会想着破坏别人的感情别人的婚姻了。
  陷入昏迷之前,耳边传来低喝:“你干什么!快松开她!”
  钱萱大喜。
  上帝肯定是听到了她的祷告。
  她保证,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
  两个保安赶了过来,一人去抱蒋冼,一人去松蒋冼的手。
  蒋冼被那牛高马大的保安一扑,整个人被扑到在地。
  但他掐住钱萱脆弱脖子的手却死死不松开。
  还是另一个保安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掰开的。
  他松开了手,钱萱的头重重砸地。
  蒋冼喘着粗气,吼道:“我要杀了她!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钱萱被救护车带走了。
  而蒋冼,被警车带走了,关进了警察局。
  两个保安作为目击证人录了口供,心有余悸。
  小区里的视频可以看得出来,蒋冼一遇到钱萱,突然对钱萱出手,就像疯了一般对钱萱大打出手。
  保安们倒吸一口气,这下手也太狠了,这该是多大的仇啊。
  幸亏这发生冲突是在室外,手上没有利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警察局里,值勤的警察心有怨气。
  你说大过年,都该欢欢喜喜的,一团和气才对嘛。
  这出手要打死一个女人,像话吗?
  “姓名?”
  没有人应。
  “年纪?职业!”
  蒋冼如木头一般,手上还戴着手铐,就是不应。
  “紧急联系人?”
  “靠,这家伙够硬气!还一副有理的样子。”
  警察不满。
  到了警局还不配合,是不想认罪吗?
  “咦,怎么了,这个人是酒驾还是?”
  进来一个年长一些的警察。
  过年醉驾的被抓进来的不在少数。
  “不是。这人问他话都不答,你来吧。”
  年长的警察看了看,突然反应过来:“你,你不是大兴集团的蒋特助吗?犯啥事了?”
  蒋冼扯了扯嘴角。
  蒋特助,他现在已经不是蒋特助了。
  顾森城还念及旧情,保留了一个职位给他。
  想到顾森城,蒋冼心里一凛。
  他这一时间做了什么?
  顾森城救了他,他答应做牛做马回报。
  可是现在这一时间呢?年底就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他却因为自己的事情一蹶不振,公司的事情也无心管了。
  脸上有了羞愧,有了动容。
  年长的警察,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顾森城接到警察局打来的要保释的电话时,刚过午夜十二点。
  越园的鞭炮放了起来。
  于皎皎也已经醒了。
  她离鞭炮有点远。
  不是害怕,而是怕吓到肚子里的宝宝们。
  同时,五颜六色的烟花齐齐绽放开来,绚烂夺目。
  而于皎皎的小脸,看在顾森城的眼里,却是那最灿烂的烟花,都不及十分之一。
  “什么事?”看到顾森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于皎皎也收起了嘻笑的神情,关切的问道。
  顾森城也不瞒她:“皎皎,蒋冼将钱萱往死里打,把人都打到医院去了。如果钱萱指控他谋杀,蒋冼可能还会做牢。现在我先去保释他。”
  于皎皎拉住了他的袖子:“阿城,我也去。刚刚我睡了一觉,这会不困了。”
  顾森城摇了摇头:“这么晚了,你就别去了,乖,在家好好休息。”
  于皎皎眼神坚定:“有些话,我想当面跟蒋冼说。”
  不是为了蒋冼,而是为了林雪珍。
  听顾森城话语里的意思,蒋冼差点都要将人给打死了。
  这真是……
  谁能想到,那个对林雪珍温柔如水的男人,实则本性如此残暴?
  但是,说到底,虽然钱萱是那个惹事的人,但是,真正造成林雪珍离开的,并不是蒋冼的出轨。
  警察局,顾森城亲自来保释。
  这样的殊荣,对于大兴集团的职员来说,是首一例。以后也不会再有。
  蒋冼的地位不同,他相当于是顾森城一手带大的徒弟。
  而这些年,为大兴集团的发展,蒋冼也是出了不少力。
  蒋冼一脸愧疚,惴惴不安。
  顾森城面无表情。
  看到于皎皎之后,蒋冼的头垂得更低。
  林雪珍刚离开的时候,甚至,他还迁怒过于皎皎。
  警察局外,顾森城离开几步,离他们不是很远,但又给于皎皎和蒋冼说话的空间。
  “蒋特助,你还以为,雪珍姐的离开,是因为你的出轨吗?”
  于皎皎单刀直入。
  蒋冼猛的抬起了头。
  不是这个,还是什么?
  于皎皎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看别的女人,突然跟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你认为雪珍姐不会想到事出有异吗?但实际上,你被迫出轨,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雪珍姐一直想要一个正常的婚姻,想要一个孩子,想过上平淡幸福的三口之家。可是为了你,她一次次放弃了做妈妈的机会。但是这一次,如果她再打掉孩子,她就再也没有做妈妈的权利了。而你,却以爱的名义,一次次伤害她。你以为,给了她你的爱,就完美了吗?不够,她真正想要的,除了你,还有一个延续你们血脉的孩子。可是,这,你都给不了吗?”
  “你就纠结自己过去的痛苦,永远不走出来。但雪珍姐和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义务为你的过去买单!”
  于皎皎说得很平静,却字字如箭,射中蒋冼的心脏。
  “还有,你以为杀了钱萱,你们就能回到过去了吗?杀了钱萱,你去坐牢,有可能坐一辈子。那雪珍姐呢?是不是雪珍姐还要再等你一辈子?”
  说完,没有兴趣听蒋冼的辩解也好,反省也好,于皎皎走向顾森城,对顾森城说:“阿城,我们回家。”
  于皎皎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顾森城的耳里。
  看了一眼蒋冼,他搂着于皎皎离开。
  蒋冼自个有手有脚,没有人管他怎么回去。
  这一次,也是顾森城最后尽的情意。
  蒋冼再执迷不悟,那他也没有办法。
  于皎皎靠在副驾驶的后背上,眼里有一些疲倦。
  “阿城,你说,我帮雪珍姐离开,是做错了吗?”
  看着痛苦到差点走上歧途的蒋冼,她心里涌起后怕。
  如果蒋冼真的杀了钱萱,那雪珍姐如果回来了,该怎么办。
  顾森城伸出手,帮她将安全带系好。
  大手捧着她的脸颊,眼睛专注看着她:“皎皎,这是林雪珍的选择,与你无关。皎皎,也许离开,对他们来说,反而都是一种解脱。”
  “可是雪珍姐,一个人怀着孕,她过得好吗?”
  顾森城看了一眼天空,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肯定会很好的。林雪珍,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么柔弱。”
  十天之后,钱萱可以出院了。
  医院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蒋冼,钱萱眼里闪烁的不再是痴迷,而是惊恐。
  今天的蒋冼一改往日的颓废,而是打扮齐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眼镜的镜片擦得干干净净。
  看着钱萱,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钱萱紧紧抱着前来照顾她的妈妈。
  “你,你来做什么?”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钱萱闯社会好几年,不是没有见过社会的阴暗面。
  可是当受伤害的对像变成她时,她才知道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那一秒,她真以为她死定了。
  钱妈妈将钱萱护在了身后。
  她不明白,眼前的斯文男子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看到钱萱这么害怕的样子,她不由将钱萱护在了身后。
  “你能叫你妈妈回避一下吗?”
  蒋冼礼貌的问道,但声音里不含一丝温度。
  钱萱虚弱的拒绝:“不,不行。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再不说,你再不走,我就叫警察了。”
  蒋冼冷酷的说:“你要告我吗?”
  问完,他双手交叠,捏得指关节咔咔作响。
  听到这声音,想起大年三十那晚的恶梦。
  钱萱缩了缩脖子,害怕之极。
  “你走,你走!我不会告你。你以后也别再找我。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做人的!”
  蒋冼笑了,那笑容十分的讥讽。
  如果早知道这女人是打一顿就听话的主,他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蒋冼拿出一份文件,声音冷酷:“签下它。以后离我远一点!”
  钱母再稀里糊涂也明白蒋冼是什么人了。居然是伤害她女儿的人,不可忍。
  “阿萱,你干什么怕他?这样的人,就该抓到牢里去!阿萱,别怕,妈为你做主。”
  钱萱激动的拨开钱母的手:“妈,你不知道,他是恶魔。妈,你别拦我,你是想我去死吗?”
  钱萱的情绪吓到了钱母。
  钱母松开了手。
  由着钱萱在文件下签下名。
  那是一份和解书。
  钱萱如果再反悔,蒋冼可以拿出这一份和解书来。
  “按下手印。”
  蒋冼准备齐全。
  钱萱按下手印,觉得自己解脱了。
  她真是瞎了眼才看上这个男人。
  原来这个男人的所有温柔与呵护,都只会给一个女人。
  其他女人,靠近,受到的不是爱意,而是伤害,就如她。
  看看,就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算计得如此清楚,把后路也考虑得一清二楚。
  钱萱突然庆幸,幸亏大年三十那天,蒋冼只是突生杀念。
  若让他细细策划周详,估计他会让她死得悄无声息。
  想到这里,钱萱突然后背一寒。
  蒋冼仔细看了一下,觉得无误,收好,走人。
  到了门边时,他突然回头,那目光,闪着深深的寒意。
  钱萱吓得跌坐回床。
  钱萱出院之后,急速搬了家,又求着黄副总,不再跟与大兴集团的合作。
  而大兴集团的合作,到期后,双方也没有再续约。
  钱萱跟随父母回了老家,找了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
  锦城,一提到锦城,她都觉得是恶梦。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就这样,钱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消失在蒋冼的视线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蒋冼,更是去了心理师那里做了催眠,将跟钱萱那疯狂的一夜,从脑海里抹了出去。
  *
  元宵节那天,锦城有看花灯的节目。
  在市中心的地带,从市中心公园的山下,一直到山顶,两边的路上一路上都会挂满花灯。
  这一天,是锦城的大节日。
  这一天,吃完了汤圆,吃了晚饭之后,锦城有兴趣的人家,都会老少出动,往市中心公园去。
  一路散步爬山赏灯,欢声笑语。
  往年的时候,于皎皎会和于氏夫妻于星寒一起,以及柳诗情一家人一起,去逛花灯。
  但今年,看着肚子这么大了,于皎皎也不敢出去冒险。
  好话说了一箩筐,顾森城也不会答应她出去。
  想想今年的元宵,看不成花灯了,于皎皎就气闷。
  听说今年的花灯还有新花样。
  想像那美轮美奂的场景,于皎皎就心生向往。
  可是……
  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小花在旁边笑着劝道:“夫人,你别叹气啦。看不成花灯,明年再去也行呀。”
  于皎皎挥了挥手,对小花说:“小花,你不用在这里伺候了。你跟敏姨一起去看花灯吧。我今天晚上跟阿城在家里就行了。”
  吃完了晚餐,外面都黑了起来。
  现在小花去,还正赶得上热闹的时候。
  小花见于皎皎一脸没精神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笑道:“夫人,小花陪你出去走走吧。虽然你不能出去看花灯了,可是在家看花灯也不错呀。”
  于皎皎狐疑的抬起头:“在家看花灯?你骗谁呢。”
  眼珠子只是转了一圈,于皎皎突然反应过来,语气有一些激动:“你,你说阿城……”
  小花点了点头。
  于皎皎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在越园看花灯呀~
  迫不及待了。
  想看看阿城准备的惊喜呢。
  刚走出主宅的大厅,灯光次递亮了起来,照亮了越园这片夜空。
  而顾森城正驻足在那一片灯光中。
  顾森城如山一般,气势磅礴,给人一种可以强力依靠的感觉,而他,事实上,也正是的。
  他身后的灯,各式各样。
  兔儿灯,鼠灯,龙灯,十二生肖的灯,全部集全了。
  每个灯的动物造型,都憨态可掬。
  另一边,却全部是月亮造型的灯,皎如明月。
  于皎皎此时的目光,哪里还在看花灯。
  而是被花灯下的顾森城给吸引住了。
  脚步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抬脚往他的方向走去。
  他身后的树,也缠上了灯光,莹黄一片,璀璨美丽。
  但顾森城站在一片光线中,却丝毫不逊色,比那些美丽的灯光更是耀眼几分。
  越园的另一栋别墅里,影看着南宫策站在二楼阳台的身影,有一些不解。
  今年晚上的花灯,可以说是顾森城和南宫策一起合力完成的。
  但这会,为什么南宫策却不出现,而是站在这里看着花灯出神呢?
  主子的心思,影表示是越来越不懂了。
  于皎皎走近了,扬起小脸,张开手,抱住了顾森城。
  “阿城,谢谢你,这是我看过最美丽的花灯了。也是我过的最开心的元宵节。”
  顾森城的嘴角翘了起来。
  “皎皎,你喜欢就好。”
  “好啊,阿城,我要那个兔儿灯。”
  顾森城跳了起来,轻松的将兔儿灯取了下来。
  于皎皎提着,跟顾森城一起在越园里散步。
  一路赞叹。
  “阿城,快看看这个,好漂亮。”
  “阿城,我觉得那个更好看,帮我摘那个下来呗。”
  ……
  ------题外话------
  皎皎就快生宝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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