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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跨越百年的笔迹


正如之前胡师傅所说,巴掌大小的纸张呈碎片化,墨迹晕染千年糟蹋得不成样子,只能隐约看出来笔画的勾勒走势,此起彼伏,像是山峦的脉象走势,又像是一张地图。

        光这么看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院长来之前早就考虑了这一点问题,联系了自己在甘肃省文物保护研究院的老师。研究院的纸质文物修复中心再接到电话当天就拟了报告,待走完申请程序,将天水纸和一众人都“请”到了研究院。

        大佬们办事效率就是高啊,池雨不禁感叹,如果像他们在天水一般,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莫高窟近年来也尝试过多种类科技修复技术,但是研究院的老人更习惯古老的方法,用双手去丈量壁画。与之相比,省研究院的修复步骤显然更精细和高科技,光是厚度检测、纸张酸度检测、x荧光检测分析、清除画心表面浮灰、画芯脱糨开启处回贴、清洗去污排酸、揭褙纸、拼接等16步,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少、不能拖,更不能错,就已经看得几个年轻人眼花缭乱。

        更不用说在揭裱时要相当的耐心与细心,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对文物造成损伤,形成事故。

        等修复的纸张初露原形,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这还是在院长强调效率的前提下,一整个纸质文物修复中心高强度工作后的速度。

        蓖麻的粗糙纹路,深浅不一的纸张,和之前高主任的猜测完全一致,检测结果也显示,藏经洞出土的经卷和天水市出土的纸张,的确是同宗同源。

        如今对于纸质文物的修复还原技术已经非常成熟,电脑还原显示出它本来的面貌,与之前肉眼猜测的结果不相上下,是一些走势奇异的线条,看不出是山脉还是地图,程玮自结果出来就抱着甘肃省的地形走势图和山脉图作比较,到现在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倒也不是全部收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残图的一角,之前看隐约是块墨团,如今一看,竟是一个“北”字,篆书字体,写得漂亮大气,力道强劲。

        旁边的技术人员还感到不解,“一个‘北’字,不过也就应证之前关于地图、山脉图的猜想罢了,有什么稀奇的吗?”

        蔡教授沉默片刻,俯下身凑近了电脑,“小哥,麻烦你,把藏经洞经卷中的《楞言经卷八》的研究资料调出来看看。”

        对方依言做了,藏经洞的卷轴以电子图像的形式打包进数据库里,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蔡教授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随后直起身来,“你们看,这个‘北’字,和经卷里的字,像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几人一愣,当即就在心中否定。

        这怎么可能?公元前202-公元8年为西汉,而乐尊和尚开辟莫高窟不过在公元366年,人的寿命最长不过百年啊!

        但也没有人敢直接开口,蔡教授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不会是空口胡说。

        于是仔细端详一番,心中有些骇然。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竟真的觉得这下笔的力道和笔锋有些熟悉。

        写经书法特色鲜明,被称为"经生体",书体行、草、隶、篆皆备,丰富多彩,而藏经卷中的经书,却怪异地,只有篆书字体。

        有以眼力毒辣的老前辈听到风声凑过来,也连连称奇:“像!如果这是临摹的,也太像了!”

        可是两个跨越百年的文物,远隔千里,又都深埋地下,怎么会有临摹的说法?总不至于莫高窟的小和尚们千里迢迢去掘了绿珠公主的坟,将这张纸挖出来临摹一番,再给人家埋回去吧?

        那老前辈也不恼,呵呵笑了笑,“老蔡啊,不是我说你,我们现在脑子不好使了,小年轻会的东西多啊,你走鉴定部门那边走上一遭,什么笔迹鉴定出不来?”

        说罢就谴了手下一个美工去办。

        那边回话的速度很快,左右也就半天的功夫,报告新鲜出炉。

        在金相显微镜下,将待鉴定的笔迹中的字的墨水深度与原笔迹中相同的字的平均墨水深度比较,所得数据一致。

        测量出第一个情况下笔画的宽度和第二个情况下笔画凹陷边缘在光线照射下在笔画上形成的阴影段的宽度;求出阴影段宽度与笔画宽度的比值,得到测量指数一致。

        重复上述步骤得到字迹不同结构类型的笔画对应的测量指数,以字迹不同结构类型的笔画为横轴,以测量指数为纵轴,制得参照件字迹测量指数图;使用同样方法制得待鉴别件字迹测量指数图,一致。

        过去以往的经验论不再作为主要鉴定手段,人会说谎,会看走眼,那专家的眼力架上仪器的探究呢?

        呈上来的报告,红通通的一片“一致”。

        恍惚中,池雨好像看见院长的手指小幅度地颤动了几下。

        从事考古,文物界工作的人,未必就不信鬼神之说,相反,地底下无法用科学解释,扑朔离奇的发现太多,考古界的大大小小的怪异谜团缠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存在太多的“保留说法”,回填了太多需要保护和需要掩盖的历史,像院长、蔡教授这类在考古界见识多又广的人,反而不会对鬼神精怪之说全盘否定。

        万物的提出和存在,自有其现世的意义。

        院长定了定神,速度极快地将手上的报告折叠几下拢在手心里,匆匆交待了声“我去办点事”,在几个年轻人的惊异目光中离开了。

        他回来的很快,像是和谁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不复方才看报告的慌张惊异,镇定地删除了电脑中的研究数据,又通知池雨等人晚上同他和蔡教授一起回敦煌。

        霍彦面上不动声色:“院长,我们也才逗留一两天而已,经卷的事,不查了吗?”

        对方有些闪烁其词,像是被折腾这一大圈卸了力道,不复之前说开凿藏经洞时那副精气十足,大干一番的架势,他像是想解释,又不忍搪塞这帮年轻人,只拍拍他的肩:“以现在人类视野的局限性,还有好多真相,是我们看不清的啊。”

        说完又附在蔡教授耳边耳语几句,两位大佬临走前还有事要办,三个年轻人瘫坐在博物馆一楼的长椅上,脸带郁色。

        “你们说,要是连笔墨的深浅,下笔的力道,笔锋的宽窄都一致,连精密的仪器都显示字迹鉴定结果几乎完全相同,那是不是说明,藏经洞的经卷和绿珠公主墓里的地图,出自同一人之手?”

        说完又自己否定自己,“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时间相隔百年,距离相距千里。”

        霍彦看着她:“平行时空,平行空间,时光隧道,世间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相信鬼神之说,那我们顺着经卷查下去的线索就断了。若是相信鬼神之说,那喜阿婆说的那些…复活的壁画,吃人的墙壁…”他吞了口口水“我们怎么分辨?难道真去掘开绿珠公主的陵寝,去证实一番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回填工作意味着无重大原由不得二次开掘,他们不能,也没有这个权限。

        众人又纷纷想到,天水纸发明不过数百年间,蔡侯纸问世,作为当时流通最广的纸张,敦煌僧人为何舍近求远,去寻那千年前的粗麻布织女纸?

        一旁的程玮想是对“鬼神之说”的争论不敢兴趣,低着头神色掩在刘海里,目光放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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