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空打工人
“我服从组织安排。”戴娜接过笔，利索的签好字，将笔递给丰收。
丰收签完字，将笔递向凌兑。
“笨碳，没笔你怎么签字。”戴娜把笔扔到发呆的凌兑怀里。
“你才霉币。”
凌兑很郁闷，对方贵为堂堂正正的政府单位，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进退两难。
这张纸，他检查过了，只有一页，而且只有一面。
这一面内容讲了两件事，要签一次字。
第一件事，对今天的谈话内容保密。按道理讲，这种保密文件在双方谈话之前就该签署。然而这绝非是对方的疏忽，重点在第二件事。
郑局的头衔全称是元宇宙事务执行局局长，这项文件是由元宇宙事务管理局，太空管理局，以及更上一层的元宇宙领导小组签发。
决定是派凌兑，戴娜，还有另外两人前往位于太空轨道的元宇宙中心，修复受损的盘古系统。
“我能拒绝吗？”凌兑问完才觉得自己很蠢，但他再不问，好像没机会了。
“当然可以”郑局微笑道，“不过我只是负责执行决定，你得先同管理局谈，他们都是刑事专家。”
“为什么是刑事专家？”凌兑不解，他看到戴娜也困惑地望着郑局。
“当然是看你表现，如果你拒绝掉这项决定，并且在过去二十多年没有惹下任何祸端的话，他们也可以是谈判专家。”郑局戏谑道，他领教过这些老伙计的手段。
“小学时往老师香烟里掺澡泥算吗。”以远处女秘书听不到的音量，凌兑试探着问道，毫不在意戴娜投来的鄙夷目光。
郑局摆出两个手指。
“对，就是二年级。”凌兑眼神放光，为郑局的推理能力感到由衷钦佩。
然而郑局摇了摇头。
“二千？”
郑局摆了摆手，掏起了耳朵。
“两万？”
“二十年，你得蹲二十年的牢。”
“神圣的狗屎！”凌兑忍不住彪了一句英文脏话，他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戴娜望着垂头丧气的凌兑，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真判这么久吗？”
郑局白了戴娜一眼，让她自己体会。
凌兑盯着保密协议看了一遍又一遍，颤巍巍地拿起笔，就是下不去这手。
没想到啊，自己还没来得及给任劳任怨的清洁机器人们打个招呼，就得奔着太空去了。
太空是自己能去的地方吗？
老师曾经教过怎么坐飞船，但那仅仅是乘坐所谓空天飞机在大气层附近打水漂。
自己要去的地点位于深空，发射窗口一年一次。
别看航天器发射成本降下来了，事实上去太空跟你有没有钱没多大关系，而是太空轨道成为一种稀缺资源，航天器限号，人数也受限，最终世界各国只允许以科研的名义进行深空载人航天。
其实凌兑内心挺好奇的，但他一直以来安逸惯了，潜意识抗拒这么冒险的行为。
再怎么怕冒险，他也不想在监狱里蹲二十年，哪怕过十年放自己出来，也称得上是野人了。
凌兑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搁下笔，长舒了一口气。
戴娜抽走协议，看不懂这飞机尾焰似的字迹，转手递交给郑局。
郑局满意地收下了这份协议，招呼秘书带他们去就餐。
凌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楼，又是怎么来到集训基地的，他还沉浸在对太空的幻想之中——黑暗、寂静、孤独，还有死亡。
“你冷吗？”戴娜戳了戳凌兑，她发觉凌兑在打哆嗦。
“没，没事。”凌兑回过神来。
“你最好没事，不然我会担心的。”边说着，戴娜边给他碗里夹了一块肉。
“啊，我真，真没事，还有，谢谢你的关心。”凌兑望着这块肉，内心十分感动，对先前戴娜的成见一扫而光。
“毕竟在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就咱们四个人，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就少了一个聊天的同伴。”戴娜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块肉从凌兑的嘴里掉在了碗里。
他捧起碗，默默地把这份饭吃的干干净净，没再碰任何一块肉。
吃完饭，凌兑和丰收来到了同一间宿舍。
丰收作为地勤人员，只是负责联络事宜，不会随同二人上太空，同行者另有其人。
凌兑换上训练制服，大小正合身，问道：“丰收老哥，你有没有感觉戴娜在针对我，我也没招惹她吧。”
“她的想法，我哪能知道，这种事你自己去问她吧。”丰收已经穿戴好了，抱着换下的衣服率先出门了。
凌兑说不出话了，其实他感觉这个丰收更针对自己，这俩人明明把自己救了，却怎么给自己一种结下世仇的感觉呢。
丰收说得对，自己是得找个机会亲自问问戴娜，说不定在太空还得睡在一起，以后还能成为好兄弟呢。
一想到兄弟，凌兑就想起了悲催的水手。
自己怕是短时间回不了家了，万一他真的找去家里，发现自己失踪了，不恨死自己才怪，得想个办法联络一下他。
刚换好衣服，床前的通讯装置亮起绿灯，向凌兑命令道：“凌兑凌兑，马上到地下二楼体能测试中心集合，马上到地下二楼体能测试中心集合。”
表面上看，集训基地和学校没多大差别，地上都是楼挨楼，这些是行政单位和轻度训练场所，核心训练场所和指挥中心通通设在地下。
“教官好！”
凌兑和戴娜，先后来到了地下二楼的体能测试中心。
这是一间空旷的厂房，有两层楼高，占地有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
所有仪器都注明了非授权勿触碰，凌兑是一动不敢动，找了个角落原地坐下。
两个小时后，终于等来了负责接待二人的体能教官。
“你二人先做体能测试，十分钟后和另外两位成员进行统一训练。”
接到教官命令，戴娜立即行动了。
凌兑还在原地坐着不动。
“还不快去？”教官火气立马上来了。
“报告教官，我腿麻了。”凌兑一时没绷住，笑了出来。
“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名学生，不，一坨学生。”教官恶狠狠地盯着嬉皮笑脸的凌兑，“不起来就赶紧滚犊子，别在这里碍眼。”
即便凌兑低着头，也能看到教官眼里失望的神色。
等到脚步声远去，他抬起头，看到教官在帮助戴娜矫正身姿，还不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凌兑爬向一根柱子，扶着它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体训二楼的玻璃墙后面，郑局陪着另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观察着这一切。
“他真的能行吗？”说话的是郑局。
“有这股不服输的劲何谈不行？”老人反问道。
“这身体素质......”郑局欲言又止。
“你们执行局要担起这项责任，除了他们，我们没有任何选择。发射窗口最多宽限到三个月。”不等郑局回复，老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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