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
警笛声响起，不知道是听到了枪声还是有人报警，警察马上要过来了，显然他们两个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夏洛克看上去还没有清醒，她嘴里念叨着:“我很好，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不用治疗，这个任务好久都没刷了，小红药用一点少一点，不能浪费在我身上。”
布鲁斯简直要被她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提浪不浪费。难道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甚至还要来进行衡量？
“别乱动。”他握住夏洛克的手腕，但对方比不想喝药的小孩还能折腾，并且力气大的惊人让他都有些抓不住了。
“我没事，”夏洛克说，“我又不会死。”
她不会死，只要她怎么做来着？
和一个醉汉争辩并不是一个好决定，布鲁斯不想再继续下去，哪怕夏洛克强硬地坚持不需要管她的伤口，可对方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说服力。况且她这身沾满血液的行头被警察看见了也不太好，布鲁斯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他从腰带中取出一剂麻醉药，在反应迟钝的夏洛克脖子后扎了一针。
布鲁斯拦腰抱起失去意识的夏洛克，确定在场的人都还保留呼吸后离开了。
“阿福，麻烦赶快来一趟，带些医疗用品。”布鲁斯在频道里呼叫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把蝙蝠车停在空地上，他把夏洛克平放在车后座，解开了她的外衣。
除去手掌与腹部，夏洛克身上再没有其他流血的伤口，但还是有大片的淤伤与青紫，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非常触目惊心，就像刚经历了一场非人的虐待，但谁能想到夏洛克才是那个把其他人快要打死的人呢。
布鲁斯用急救的药品帮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腹部接近内脏，她需要一个简单的检查。他们这种身份不宜去医院，但他还没想好是否要把夏洛克带去蝙蝠洞，虽然那里的医疗仪器明显更精密。
阿尔弗雷德来的比布鲁斯预测的要快。在喷过药剂后夏洛克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这样大面积的伤口不留疤是不可能的了。
布鲁斯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阿尔弗雷德给夏洛克包扎伤口。
“没有什么大碍，夏洛克女士的恢复能力看上去比普通人要好得多，”阿尔弗雷德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后，向布鲁斯说道，“我想她现在需要休息一下。”
麻醉剂的效果还没过去，她大概还会昏迷两个小时左右。
“我等一下把她送回去。”布鲁斯开口，他知道夏洛克现在待在哪。
也许他最开始想的那样是没错的，夏洛克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当她清醒的时候，她还能够控制住自己，可现在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抛之脑后。她就像一个根本不会害怕自我毁灭的炸弹。
阿尔弗雷德安静地听完布鲁斯对夏洛克的看法，他有些欣慰地看着布鲁斯，“所以少爷，您觉得这种行为很危险。”
“当然，”布鲁斯一时半会还没会过来阿尔弗雷德话里的意思，等他反应过后，他不赞同地说，“我和她不一样，我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您很温柔，”阿尔弗雷德看着布鲁斯，这个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他还很年轻，故作坚强。他当然知道布鲁斯有多么善良，但有时这会成为让他痛苦的根源，“您不也是在慢性摧毁自己呢？”
八岁前的布鲁斯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但现在他把自己和这座城市禁锢在一起，放弃了一切，布鲁斯认为夏洛克不够珍视自己的生命，可在阿尔弗雷德眼里，布鲁斯何尝不是这样呢。
已经开始清醒过来的夏洛克被迫听见了这场家庭式的争辩。
大概布鲁斯没有想到普通人适用的麻醉剂剂量对于夏洛克来说还是少了，她提前醒了过来。
那个年长的声音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了，夏洛克闭上眼睛想，真想认识一下这个传说中能把整个蝙蝠家族管的服服帖帖的男人啊。
她此刻应该待在一个还算温暖的地方，身下大概是个真皮沙发吧，好软。
现在醒来不是一个好时机，尤其是他们现在的辩论听上去就像是八十年代的家庭剧，哥谭版成长的烦恼。
腹部和手掌传来的剧痛让夏洛克觉得难以忍受，可是现在她又不能使用恢复技能，这无异于告诉两人她醒过来了。
她还能让这场景更尴尬些吗？
【宿主终于清醒了】
系统今夜被迫看了好大一场戏。
夏洛克只能借着和系统聊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看来我确实不能喝酒。”
噢，布鲁斯作为蝙蝠侠的时候，他的声音比平时听起来要低沉地多。
她一面和系统聊天，一面又忍不住偷偷关注蝙蝠侠。
【蝙蝠侠再晚来一点，现在宿主就会在阿卡姆醒来而不是蝙蝠车后座】
“等等，我现在在蝙蝠车里？”
不敢想象。
她现在在世界上最酷的车里。
除了罗宾和阿卡姆的粉丝团，有几个人有如此荣幸能坐一次蝙蝠车。
【收住你所有的想象，我们现在需要来谈一谈】
系统的语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过。
“怎么了？”她喝醉了，可能做了点什么不好的事情吧，但是她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系统甚至没有给夏洛克选择的机会，直接给她播放了刚才她失去意识的那段画面。
先是小巷里传来的忽隐忽现的呼救声，夏洛克醉醺醺地超那个方向看去。
然后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前走。
“我好像看见了海德。”这一次夏洛克没有完全失去记忆，她模糊地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是朝着巷子里过去，大概是在追逐海德的声音。
【因为宿主喝醉了，出现了幻觉，上一次你喝多了也说海德和你在玩捉迷藏】
“是这样吗？”夏洛克有些狐疑，这一次的感觉很真实，她就像亲眼所见，“这个世界有鬼魂存在吗？”
【有，但不包括海德·戴维斯，也不包括杰基尔·戴维斯】
“那我的幻觉也太真实了，”夏洛克在心里长叹，她甚至还能回想起来刚才的片段，只是她脑海中的景象和现实中她肉眼所见的完全不同。
她一直以为自己要和海德去看电影，然后经历了杰基尔最痛苦的那个夜晚。
她甚至在喝醉了的世界里救下了海德。
而现实中，海德已经死了。她救下的是一个视自己为洪水猛兽的女人。
【这都不重要，全是宿主醉酒产生的幻觉，你要是不相信，精神科会更适合你】
夏洛克看着后面的画面，在自己折断男人手腕的时候，被他用还能够活动的左手狠狠捅了一刀，对方甚至还变态地转动着匕首，让夏洛克的伤口撕裂得更厉害。
光看回放，夏洛克就觉得自己的伤口更疼了。
而喝醉了的夏洛克像是失去了痛觉。她把对方狠狠砸向地面，然后徒手拔出了匕首，毫不在意手掌被刀刃划开。
这个伤添的就很不应该。
然后她忽略了刀柄的作用，就这样拿着匕首，给拿着垃圾桶砸她的混混胳膊上添了一道口子。
真的看不下去了。夏洛克要控制不住自己，至少她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趾了。
像是感觉匕首太不得劲，没有拳头揍人来得爽快，夏洛克转头把匕首插进砖缝。
这害得她手上的伤口更深了。
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痛。
“这男人死了吗？”夏洛克看着瘫软在地上如同尸体一般的男人。
【如果蝙蝠侠再晚来一分钟，会】
系统肯定地说。
画面中，夏洛克高高举起了手，这一拳是朝着对方的太阳穴去的，看得出来她是下了死手。
接着枪声响起，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摁在墙上，同时夏洛克也听见了子弹打在金属上的声音。
“这姿势有点不对劲，”已经尴尬到麻木的夏洛克评价道，“有点强制爱的感觉。”
【？？？】
【他救了你】
“我知道，我又被他救了一命。”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夏洛克都有些习惯蝙蝠侠在关键时刻出场，主角不都是这样。那里蝙蝠侠没有为她挡下子弹，反正她的生存点足够，恢复技能随便用，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有没有杀人，“好在蝙蝠侠来了，不然我要是真杀了人，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可能会一辈子没脸见他。”
【不，我的意思是他救了你，如果蝙蝠侠没有赶到，宿主大概已经死了，真正意义上的】
“怎么可能……”夏洛克刚想反驳，却突然想起刚才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使用过恢复这个技能。
难道说……
【在宿主神志不清的时候，你会忽略我的存在，不会主动使用恢复技能，而我无法越过宿主权限帮助你】
这意味着，她在这种状态下，只知道自己不会死，却不知道自己不会死的依据。
宛若空有一座金山却活活把自己饿死的傻瓜。
太可笑了吧。
既然系统能自作主张地帮她兑换生存点，为什么会无法帮她使用？
这是什么可笑的逻辑。
“我知道了。”这种霸王条款她也没什么改变的能力，只能说以后注意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夏洛克只能沉默地听着旁边的家庭剧进入到“你不懂我”，“我是希望你好”的剧情中。
就让她安静地一个人躺在这里，忘掉她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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