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果对象是你，我乐意
“我艹，顾希城好刚啊，你知道我刚才给数学老师送作业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陈康康一脸“快让我告诉你这个惊天大瓜”的表情，“顾希城告诉老庄，他不想去一班，还说去一班会影响他的学习状态什么的。”
“我靠，这是真的？他不去的话名额让给我好不好？咱也不是想着去一班非得提高多少成绩，我就是想感受一下全班都是学霸帮助我学习的那种独特的学习氛围哈哈哈。”
“诶呀，怎么有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常年蝉联班里成绩第五的胡雨萌凑到翦墨旁边阴阳怪气，“他不想去别人还想去呢，作什么作。”
“去不去是他自己的选择，跟你有什么关系。”可能是因为本来就有些心情不好，一向克制稳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翦墨瞥了她一眼，“就算他把名额让出来，也轮不到你去。不好意思，你能换个地方说话吗，打扰我学习了。”
“你”被怼的胡雨萌气呼呼地说，“轮不到我，能轮到你吗？”
“至少比你的几率大。”翦墨头也不抬，手中的笔停都没停，对付这种人，她是一点都不想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
下节课还是自习，顾希城没有回来。
没有顾希城坐在她旁边一起学习，翦墨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好不容易写完了化学作业，翦墨的眼神习惯性地望向顾希城的座位，想看一下他的进度，却突然发现，都快下课了，顾希城竟然还没有回来。
顾希城的课桌整整齐齐，却不妨碍他桌子上像往常一样堆了一大摞书，抽屉里却空空如也，这样搬来搬去肯定不方便。顾希城说“一会儿收”，但其实他根本没有去一班的打算吧。
为什么呢？
他上个学期那么努力，不就是想去一班吗？怎么现在又不想去了？
回想起和顾希城一起去一班下五子棋的约定，翦墨一瞬间在脑海里闪现出“不会是因为我没考进一班所以他也不去了”的错觉。
不会吧不会吧？
想到这里翦墨竟然有一丝慌乱。
这肯定是她的错觉。她和顾希城充其量算是朋友，多加一个“好”字都是逾距。
仅用了两秒，翦墨就把这个不像话的揣测丢到了脑后——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必要在她的大脑里占用内存。
下午的课结束了，翦墨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两个鸡肉卷回教室，打算边吃边完成英语作业。
顾希城已经回来了。
他把桌上的书整理整齐，收到抽屉里，看样子，是要准备去一班了。
“你吃过晚饭了吗？”翦墨拎着刚买的晚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还没。”顾希城埋头收拾着自己的书本，心情不是很好。
“那我请你。”翦墨拿出一个鸡肉卷放在顾希城的课桌上。
顾希城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抬头看向她：“谢谢。”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翦墨就更不想去一班了。
“嗯”翦墨咬了咬唇，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以后说不定就要去清北才能见到你啦。顾老师，苟富贵，勿相忘啊。”
顾希城把最后一本书放进抽屉，背上书包，难得地露出今天下午的第一个微笑，说出一句学龄前儿童最为熟悉的“名人名言”。
“我还会回来的。”
顾希城去一班之后，翦墨旁边的位子就空了出来。翦墨这么优秀的同学，老庄怎么忍心不让她拥有同桌呢？
于是，全班物理最优秀，语文英语是弱势科目的陈锋成为了翦墨的新同桌，相应的，韩珊珊的同桌也被老庄重新安排了。
翦墨也不傻，知道陈锋喜欢韩珊珊，所以尽量减少和陈锋的非必要接触，物理上有不会的问题，她攒上三四道，就去办公室找老庄讲解。
也只有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翦墨才偶尔会怀念一下和顾希城同桌的日子，至少能快乐实现问题自由。
这天翦墨大课间拿着题目又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一个男生搬着一摞书低着头走在走廊，不由得又想起了搬去一班那天阴沉着脸的顾希城。
他在一班过得好吗？或许真像她说得那样，再想见到他，只能到清北了。
翦墨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边说“报告”边推门进到办公室里。
整个办公室都是空的，老师们应该去开会了。
那就下节课课间再说。
翦墨转身走出办公室，正准备把门带上，差点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顾希城？”
“你去问老庄题啦。”翦墨手里拿着几张试卷和一个草稿本，可不就是问问题的标配嘛。
“嗯。我去找她问题，她没在。”
“那我帮你看看。”
“没事没事，我下节课课间再过来找她也行。”
“来来来，反正我也好久没有讲题了。新同学太过优秀，我的才能无处发挥。”顾希城从她手中拿过卷子，开始“重操旧业”。
翦墨一向是个学习认真的好学生，错题都会在对应的题目下面好好订正，对着正确答案看题，顾希城很快就有了思路。
“有笔吗？”
“给。”翦墨感觉自己像是给医生递手术刀的小护士。
“这个题目”顾希城把草稿本贴放在办公室外墙，一笔一画地把受力分析图在本子上画好。
“你看这里。”顾希城并没有在意如此简陋的讲题环境，“根据受力分析，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列出来几个等式。”
看着顾希城认真地往怼在墙面的本子上写字，翦墨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感动。
讲完一道题之后，顾希城抬手看了看表：“还有3分钟就上课了，这样吧，我把你这几张卷子拿回去看一下，把具体的解析写给你，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下节课课间我把卷子和解析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那也太麻烦你了。我下节课去找庄老师问就行。”翦墨哪好意思耽误未来的清北学子的学习时间给自己写这种小儿科的物理大题解析。
“这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下节课也没事做。再说，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我们之前可是同桌呢。”顾希城根本就没有把卷子要还给翦墨的意思，“那我带走啦。”
“别别别。”翦墨忙伸手想拿回去那几张分数少得可怜的卷子。
“我走啦，快上课了。”顾希城一个闪现就走远了，根本没给翦墨碰到卷子的机会。
看着顾希城潇洒离开的背影，翦墨微微叹气。
只是不见了几个星期，顾希城好像瘦了。
再次以“正当理由”站在五班门口，顾希城的心情有点复杂。
以前这可是他的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随心所欲。而现在，他给翦墨送点学习资料站在教室门口都有些拘谨，仿佛一个停留在犯罪预备阶段的入户抢劫犯，正在纠结要不要不顾法律的约束破门而入。
都是分班惹得祸。
“陈锋陈锋！”站在五班门口的顾希城，看着埋头学习、遗世孤立的翦墨，很是焦灼，只能求助他曾经的好兄弟陈锋。
“城哥？哟，好久不见。”陈锋看到顾希城便从座位上起身，径直走向他的亲亲小城哥，“我想死你了，城哥，你不在，我只能拉下我的老脸，借翦墨的作业抄了。”
“”顾希城本来想反怼一句“你就不能自己写写作业”，无奈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说，“我也很想你啊，太怀念在咱们班的日子了。”
没等陈锋抱住他痛哭流涕，和他互诉衷肠，顾希城便进入正题：“陈锋，你帮我叫一下翦墨。”
陈锋露出一抹八卦的微笑，眼神里写满了“等我回去再和你好好谈谈”。
翦墨在陈锋的提醒下向班门口望去，顾希城正拿着卷子还有几张写满了字的a4纸站在那里。
“给，物归原主。”顾希城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翦墨，“有问题的话我们v信联系。走啦。”
来不及说谢谢，翦墨还没回过神来，就只能看到顾希城远去的背影。
看着手中的卷子和题目解析，翦墨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时隔多年，偶然回忆起这段往事，翦墨抱怨道：“当时，我其实还准备了鼓励你的话来着，你在一班的那段时间，我每次碰见你，你都行色匆匆，害得我都没机会告诉你。”
“真的吗？什么话？我想听。”顾希城突然激动。
“大概就是让你在一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有压力，以后等着抱你大腿之类的。我记不太清了，但是当时你为什么跟躲着我似的，每次遇到好像连招呼都不想打。”
“我怕我再多看你几眼，就立马冲到一班把桌子搬回你旁边了。”
“我的魅力有那么大嘛？这么一听，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恋爱脑哈哈哈。”翦墨打趣。
“恋爱脑？哈哈，如果对象是你，我乐意。”
一个月后，在一班摆烂成功的顾希城，顺利回到了快乐老家——五班。
正当他搬着桌子走到五班门口，忽然听见班里女生口中的八卦。
“哈哈哈，翦墨和陈锋是不是在谈啊。”
“我看像。八成是在一起了。”
顾希城被震惊到忘记自己是手正搬着桌子这件事。
“轰——”桌子失去了顾希城的手施加的作用力，以近似的自由落体运动实现了竖直方向上的位移。
什么？陈锋竟然挖他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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