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王，鉴定完毕
第五章（2021/2/10修）
“absolute，a-b-s-l-u-t，absolute。”课前，陈锋在背单词。
“是a-b-s-o-l-u-t-e。本来就没有几个字母，你还背丢了俩。”顾希城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纠正。
接收了来自顾希城的无情嘲笑，陈锋背单词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翦墨暗想，虽然顾希城是好意，但是他的言辞多少也搞了下陈锋的心态。
“翦墨。”顾希城把一个鼓鼓的塑料袋，推到她面前，“送你。”
“送我？”翦墨抬眸，满头问号。
“谢同桌生物课救命之恩。”顾希城言简意赅。
那天顾希城貌似的确提过请要她喝点什么，但是翦墨记得她当时好像拒绝了。
现在再拒绝一次看起来也不太好。
“那谢谢了。”
翦墨打开塑料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约为20厘米的超大杯的奶茶，颇有暴发户的味道，奶茶的旁边还有和它等高的可乐、橙汁、冰红茶和酸奶，以及一长一短两支吸管。
“这么多啊。”翦墨受到了视觉冲击。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我大概挑了几种。”顾希城看出了翦墨的负担感，便对她说，“要不你选一个，剩下的我留着。”
“那我喝奶茶好了。谢谢啦。”
今天上午的英语小测拿了满分，翦墨心情不错。她的眼睛像是住满了星星，沾染上笑意，微微一弯，便掉落出几分熠熠生辉的温柔。
“顾希城，我也想喝。”看着顾希城把袋子里的可乐送给了陈锋，韩珊珊马上向顾希城发出“+1”的信号。
“你想喝就自己买啊。”顾希城拧开冰红茶的盖子，完全无视韩珊珊的感受。
韩珊珊一脸懊恼。
“你喝可乐吗？我的给你。”陈锋看韩珊珊不太开心，便把顾希城送她的可乐借花献佛。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就不喝了。奶茶什么的，喝了就会变胖，一点也不健康。”韩珊珊皱了皱眉，白了一眼坐在她前面的翦墨，明显生气了。
话里话外，弥漫着一股茶里茶气。
“变胖”和“不健康”一语双关，既暗示了翦墨喝完会发胖，健康受损，又暗示了顾希城的谢礼一文不值，完全就是有害垃圾。
喝着会发胖、不健康的奶茶的翦墨丝毫没有受到韩珊珊言语攻击的影响。
“没关系的，我不是易胖体质，一杯奶茶而已，对健康的影响微乎其微。你别听她乱说。”赶在顾希城回怼之前，翦墨气定神闲地安抚他。
顾希城这清奇的撩妹手段，翦墨隐隐感觉他要翻车。
凌晨1点。
顾希城完成了最不愿意写的语文作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打开通讯软件，在通讯列表上找到同病相怜的打工人贺颜。
“颜哥，在不在？”
“干嘛？”10分钟之后，连续练舞5个小时的新生代某挣扎在10线开外的偶像团体成员之一的贺颜上线。
“哥，最近你的周边卖的怎么样？有没有滞销的那种？”
“你怎么不盼我点儿好呢？”贺颜擦擦头上的汗，拿起保温杯，喝了几口枸杞菊花茶，开始给顾希城发语音，“你又要搞事业啦？上次是为了大滑板，这次又为了什么呀？”
“嗐。自行车。”
感觉自己要脱水的贺颜一点都不想动了，直接给顾希城一个语音电话打过去：“我去，你还要啥自行车啊。”
这是顾希城第二次听到这个回答了，他其实很想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徒有虚名的富二代，我怎么就不能骑个自行车了？
但为了自行车，他忍了。
“先不说这个。”顾希城转移话题，“哥，我想问你个问题，我有个朋友，他喜欢一个女生”
“你喜欢谁？你喜欢谁？”贺颜听到八卦，比跟拍他的娱记都积极，甚至还回头召唤一同练习的打工人队友，“小城恋爱了！！！快来快来！！！我开外放！！！！”
“哥，我都听见了”一瞬间，顾希城感觉自己遭遇了社会性死亡。
最难过的是，贺颜刚才说的“恋爱”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他幼小而又脆弱的心，他现在只是在单恋，还是无计可施，无从下手的那种。
“小城，你继续说。”贺颜既兴奋又自豪，激动的声音掩盖不住他心中“请叫我雷锋”的汹涌澎湃，“我把我们团所有人都叫来了，帮你出主意，人多力量大！”
“”
下午。体育课。
体育老师让大家围着操场跑了两圈就原地解散了。
翦墨从校服的一个裤兜里掏出来一张折成32开的英语卷子，又从另一个裤兜里，拿住一支笔，在操场边上找了个树荫坐下，继续开启她热爱学习，全力冲刺进入实验班的征程。
“翦墨，顾希城是不是有女朋友了。”韩珊珊看她坐定，凑过来问东问西，和昨天那个喝不到奶茶说奶茶不健康的低阶茶艺大师判若两人。
“我也不知道。”翦墨“老好人”做惯了，并不想得罪韩珊珊。她在学习的时候其实不太喜欢别人在旁边说话，因此打算用“一问三不知”的战术速战速决。
“你和他不是同桌嘛，他没跟你说过嘛？”韩珊珊锲而不舍地追问，试图让问题变得更加具体，“今天我看到一个女生和顾希城一起进的校门，长头发，穿着一个黑色的大衣。”
“那你还不如去问陈锋，他们俩比较熟。”翦墨实话实说。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韩珊珊一脸娇羞。
翦墨暗笑，你不好意思，我就好意思了？
为了让耳边重回清净，翦墨快刀斩乱麻。
“ok，我帮你问。”
“谢谢你翦墨，你真是个好人！！！”
翦墨：？？？好人卡？
上完体育课，翦墨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背诵着她总结的易错生物知识点。
有时候，翦墨感觉自己已经为了学习达到了一种疯魔的程度了。
就比如她看到不远处的韩珊珊正在吃冰淇淋，就想到了人造奶油合成过程的化学方程式。
看到迎面向她走来的顾希城，会想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及尼古丁对中枢神经系统的作用原理和过程。
刚分班的时候，某天午休，她去操场背文言文，偶然看到站在操场的跑道上的顾希城慌张地用脚碾灭一个带着火星的烟头。
熟练的动作和姿势，不得不让翦墨怀疑他已经是个老烟枪了。
翦墨本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收回自己的目光，可她还没来得及转移视线，便和顾希城四目相对。
尴尬。
以致于她现在在操场附近碰见顾希城，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翦墨，你在背什么呢？”顾希城很好奇翦墨手里拿的小纸条上写了什么。
“神经递质的传导作用。”翦墨把纸条放回兜里。
这也太努力了。
顾希城顿时感觉自己像个虚度光阴的小垃圾。
“对了，顾希城。”翦墨想起自己被发的“好人卡”，立刻忠人之事，“韩珊珊让我问你，今天中午和你一起进校门的女生是谁，以及你有没有女朋友。”
等等，是韩珊珊想问还是翦墨想知道？
顾希城回忆起他昨晚的“我有一个朋友”的谎言，被贺颜分分钟当场戳穿的社会性死亡，顿时开启了十级警戒。
如果是翦墨想知道的话，是不是就能说明翦墨其实很在意他？
顾希城的小心脏狂跳不止，如同定价一锤八十之后，充分调动劳动积极性、喊着“八十、八十”的装修工人奋力挥舞的砸墙大锤。
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顾希城决定真诚而又谨慎地回答翦墨的问题。
“哪个女生？”顾希城小心翼翼。
“今天中午和你一起进校门的女生。”对于顾希城的疑问，翦墨表示非常理解，养的鱼多了，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也很正常。
凭借着优秀的记忆力，热心的翦墨给了他一些提示，“韩珊珊说那个女生长头发，穿着黑色的大衣。”
“哦，你说的是她呀。”顾希城不负众望地进行精准回忆，语气也比往常真诚了几分，“她是我妹。”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翦墨有点想笑。
韩珊珊要是听到，肯定要梨花带雨地哀嚎着当场去世：顾希城，你究竟有多少个好妹妹。
“翦墨。”顾希城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写满了真挚，仿佛在向她求婚，“我没有女朋友。”
顾希城的回答非常完美，完全符合一个海王的职业素养——渣男没有女朋友，只有异父异母的妹妹。
似乎只要把毫无亲缘关系的异性划分到“妹妹”这一范围，就可以彻底划清与异性的界限，将之后的所有海王行为自我合理化。
“妹妹”风评严重被害。
圆满完成任务的工具人翦墨暗暗竖起大拇指给滴水不漏的海王顾希城“点赞”。
“好的，我转告她。她不敢问你。”
多么欲盖弥彰的回答！！！
顾希城分析得头头是道。
内心的喜悦之情如同一只只窜天猴，争先恐后地陆续上天，幸福的爆炸声响彻云霄，激动的顾希城想给编剧塞上二百块帮他加速剧情的发展。
注意到顾希城脸上难掩的笑意，翦墨心里充满着无奈和不屑——没错，顾希城应该是在为自己优秀的职业素养感到沾沾自喜。
顾希城——海王，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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