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日常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了，程川没在身边，春天也没在意。穿好鞋子出了门，只看见她娘在洗衣裳，眼睛转了一圈也没看见程川，有些纳闷，本来想问她娘的，张了张嘴，又有些不好意思。
张翠芳也知道闺女女婿刚结婚，小夫妻嘛，难免黏糊，所以也不催她。她跟孩子爹也想着闺女能早点怀孕呢。
这会儿见着闺女起床了，也不洗脸刷牙，就勾着脑袋四处转。转念一想就知道她在干嘛，看着她张了张嘴又没说话，知道她难为情，就直接跟她说:“川子早上挑完水去挖野菜了，说是想吃白面拌菜。去了有一会儿了，看日头也快回来了。”
说着说着觉得不太对，转过头上下打量打量闺女:“川子不像是挑嘴的人，是你想吃了吧？”说完觉得有些好笑，“你想吃就你想吃吧，还说什么他想吃。咋的，怕我不让吃？”
虽然确实是春天想吃了，不过也还是不服气，“娘我也不挑嘴啊，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想吃。”
张翠芳还能不了解自家闺女？一边说一边赶着她去洗漱:“你是不挑嘴，可川子比你更不挑啊。你赶紧的洗洗，川子一会儿就回来了。今个的事儿还多着呢，你俩吃了饭让川子骑着自行车载你去趟你姥姥家，也给她跟你姥爷送两份报纸……”
日子就在家庭琐事还有备课、写稿、跟程川一块儿看书学习中悠悠的过了几天。
转眼到了程文藩去医院拆石膏的日子，刚好春天第二天也要准备去学校上课了，不用特地再请假。
大早上吃过饭后，程川就借了村里的牛车跟春天一块儿拉着程文藩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对着三人说道:“整体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不过之后的半年到一年内最好还是不要让这条腿负重太多，不然不利于以后更好的恢复。”虽然话是这么说吧，但医生也知道现在农民日子苦，一个个也都是家里的壮劳力，不可能真的什么活都不干，但该说的话还得说，也就看家里的儿子儿媳孝不孝顺了。
天气热，程文藩穿着到膝盖的短裤，这会儿一条腿搭在医生腿上，一条腿放在地上。春天看看他爹的左腿，又看看右腿，咋看咋觉得有些不对劲:“同志，我咋觉得我爹两条腿有点不一样啊？右腿白了我能理解，但我咋感觉他右腿比左腿要细了呀？”
程川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跟春天两人紧张的盯着医生，春天心里有些懊恼，后面这一个月就不应该由着他爹下地走动。
医生一看三人表情，连忙解释:“没事没事，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这个是由于这三个月不踩地，腿又一直捂在石膏里，血液不循环造成的。回去了慢慢锻炼锻炼就能恢复过来”说完看着程川问了程文藩一句:“这是你儿子儿媳吧？你要是还不放心或是想快点，可以让你儿子平时给你按摩按摩，或是用热水弄湿毛巾，给热敷一下。”
几个人也将错就错没解释，等问完了注意事项也大中午了，程川出去买饭，春天陪着她爹在医院等。
没多久程川提着吃的红着脸回来了，春天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的呢，把手帕递过去看他擦了擦汗也没多问。
结果等晚上睡觉前张翠芳接手了程川手里的热敷工作后，春天就被程川拉着回房看他新拿到的“好东西”——避孕套。
“我中午出去买饭，刚好碰上两个医生在说这个，我一听说是可以避免怀孕的，就上去问了下。后来临走还给了我几个，说是免费发放的，还教了我怎么用。”
两人试用了“好东西”一番，程川这才抱着春天跟她解释中午那会儿脸红的原因。
“咱之前不是说，要是第一个孩子是男孩的话就再生个女孩，要是女孩的话就不生了吗？我后来想了想，咱们不能决定孩子的性别，但你要是以后不想生了，只要我能坚持住，也可以避免让你怀孕的。结果没想到，会有这种东西，以后我们再这样，也不怕有孩子了。”
说道最后，程川也觉得有些兴庆今天去了医院，不然在□□上他一直有种“吃了今天没明天”的感觉。也做好了等春天怀孕就长期茹素的准备。
春天只觉心头万般酸涩，她从来不知道程川是这种想法。
她自己之前看过妇联下乡宣传用的手册，是知道避孕套这种东西的，便也误以为程川知道。可她忽略了程川是没有地方了解这些的。而他明明不知道，却还是做好了委屈自己的打算。
她也知道在这个周围人人都想多生儿子的环境里她的想法是有多不被人接受的，甚至她爹娘也不能理解。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话是有多任性，可他还是当了真并记在了心里。
春天将头往程川胸口埋了埋，擦了下眼泪，最后还是忍不住将手伸向他脖子环住，又在他胸口亲了一下。
“……这次别…别用那个了。”
“好。”
春天因为昨晚上的主动，第二天差点上课迟到，程川一路上自行车踩得飞快，这才将将赶上。以至于都没来得及去办公室跟另外几位老师打个招呼，便急急忙忙去了教室。
八月的天湛蓝湛蓝，没有一丝的云，却也燥热的厉害。春天第一天上班，程川也有些不放心，看她进了学校也没急着离开，想着她下课的时间便在校门口的树荫找了个地坐了下来。
“川哥？”
“铛—铛—铛”随着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也陆陆续续的相互嬉笑打闹着出了校门。
程川担心校门口人多怕春天待会儿出来看不见他，想着去学校门口等她，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土，就听见了张建国的声音。
张建国小跑着过来，气都没喘匀就说道:“川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在这干嘛呢？这天气，真他娘的热。”一边说着一边一手叉腰，一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又放在耳边扇了扇风。
“春天以后在这上班，今天第一天给学生上课，我等下她。你这是干嘛去啊？”
他跟张建国上次见面还是春天跟春天结婚那天。
“我刚从县城回来。”张建国说到这压低了声音，“我昨晚上上山了，不过没你跟着我一个人没敢走太远，就弄了几件小的。然后连夜给老何送去了，结果没想到，那丫的被人给人一刀给捅医院去了。我这不是早上过去看了看他吗。对了他还跟我问起你了。”
程川听到这皱了皱眉，惊诧的问道“怎么会被人给捅了？人现在怎么样？”
张建国:“我早上去看他，已经醒了，医生说捅的位置不致命，醒了好好养着就行。说是被人给抢了。就昨天中午的事。人好像还没抓到。”
春天出来的时候，看到程川还挺讶异的，她还以为程川早上把她送过来就回去了。
正想过去却注意到程川跟一个人站在路边说着话，两人神色严肃。另一个人有点眼熟，春天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跟程川结婚那天见过的张建国。犹豫着要不要叫人就被程川发现了，冲她招了招手。
程川跟张建国两人又说了几句，就看见春天从学校出来，跟张建国说道:“那我下午去医院看看他。”便止住了话题。
春天过去跟张建国打了个招呼，大热天的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分开了。
程川先问了春天上课的事，得知没遇上什么问题，心里也松了口气，幸好今天早上没耽搁到。
说完了学校的事，春天想着刚才程川的表情，便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有个认识的人，昨天下午受伤住院了。我下午送你过来学校了去一趟县城”程川担心她害怕，没敢细说。
“你不用送我的，这么近的距离走着就来了。今天是特殊情况。”春天说道后面，在程川的手臂上掐了一下，接着又担心的问道:“很严重吗？还得住院。我们昨天要是回来晚了说不定还能碰上呢。”
就她那力道程川一点没觉得疼，只觉得有点痒想将手臂在衣服上蹭蹭，“没事。听张建国说不严重，就是怕伤口裂开这才得住几天院。”
听完这个，春天又好奇的问道:“跟张建国一样是你朋友？我都没听你说过”
“也不算，只是认识，打过几次交道。”说道这里，程川又认真解释了一下“我那会儿上山，从里边弄到的那些活物就是给他送过去的。这才认识的，次数多了就熟了。”
程川对别人的事一向诉说的欲望不大，只是见春天好奇，这才多说了几句，等聊完这个，便转接了之前的话跟春天说道:“我想着这样能跟你多待会。而且这段时间不忙，我才可以送你上下班。等过几天开始掰玉米了，恐怕就没时间了。”
想到这里，又跟春天商量:“不然，下午吃过饭了我教你骑自行车？这样等我没时间了你也可以自己骑着。天气这么热，骑着总比走着要舒服是不是？”
春天想着要是哪天要用自行车偏又碰上程川不在家，也不方便，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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