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篮球赛
沈川参加的四校联合篮球赛在一中的体育馆举行，双语跟一中尽管差座海拔不高的紫阳山，但还是有点距离，坐直达公交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因为需要绕路，绕一大圈路。
“我们打车吧，节省时间。”江阳说，“公交一来一去，加上等车的时间，咱们晚自习可能有点赶不上。”
林程看了眼手机，“我也觉得，咱们打车吧。”
一边坐着的李木子没什么意见，默认。倒是周六六飞快地扑上去抱住了江阳拦车的那只手，赔着笑说道：“那个什么，我去那呢就是看几眼，很快就回来了，所以…我们还是等公交吧。”
“等公交好不好？”周六六回头看着并肩坐着的李木子和林程。“只是等半个小时而已，我们聊聊天就过去了。”
李木子坚决地摇头：“太热了，我要打车。”
林程侧身拨了拨李木子的头发，然后回身把手里的手机调出一张图片放在周六六面前：“你现在还确定等公交吗？”
这是双语晚自习教师的巡查表，今天是周三，上面大咧咧写着周六六姐姐的名字——周一。
周六六咽了咽口水，“我……”
“周六六。”江阳开口打断周六六的话，你是不是缺钱？”
抱着江阳胳膊的周六六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神情，江阳伸手就怼着她的脑袋给怼到了站牌的座椅上，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说吧，你干什么了。”
“六六，你一周的零花钱可不少呢。”林程看了过来，“不要告诉我们你把这周的零花钱全用完了。”
李木子擦着汗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她：“你已经攒够给沈川买电竞耳机了然后买了？”
“电竞耳机？!”江阳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
“不是不是。”周六六面对三人的询问连连手，脑门上的汗都浸湿了细碎的刘海。“我这不是想去一中吗，可是我没有一中的校服啊，所以我就让夏凡给我想办法，然后他就收了我两个星期的零用钱。”
李木子随口问她：“多少？”
周六六颤悠悠伸出手掌，被面前的江阳一把抓周六六颤悠悠伸出手掌，被面前的江阳一把抓住，不可思议：“五百？？周六六你脑子没问题吧一中校服你去买？你不能找人借吗？!”继而像是想到什么，面容扭曲，“你怎么不找我！”
“我又不认识一中的人。”周六六小声反驳，“本来是想求求你带我进去的，可是……”周六六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江阳那只打了层绷带的右手，抬头看着正在气恼周六六干出这种傻事的江阳，很无奈又莫名很委屈地低头。“可是你不是受伤去不了了吗？”
江阳深吸一口气，拼命在默念，我要冷静我要冷静我要冷静我要冷静我要冷静，傻是从小来的从小来的从小来的……
林程好奇：“那你的衣服呢？这可是五百块啊六六。”
“在这。”周六六把身上的包哗啦打开，从里面拽出件揉得皱巴巴的校服。“夏凡好不容易给我带的。”
这件皱巴巴的校服一出周六六的包，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闷了许久的汗臭味。那味道古怪，馊了吧唧，太阳一晒，暖风一吹，飘散出来的味道就更加地浓郁奇特令人作呕。
林程和李木子坐得有点距离，在闻到味时立马捂住了鼻子，尚且能勉强挡住。站在周六六面前的江阳是直接被熏了个正着，当场要窒息而亡。
江阳捂着鼻子一把把那团校服拍到了地上，还上脚给踢了更远，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想扑过去拯救校服的周六六，左手勒着腰悬空就给她抱了起来，走得更远了一些。
“周六六，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捡，我就”江阳的手顿了顿，打是不可能的，于是恶狠狠对着周六六宣布，“我就咬死你！”
周六六安分了，她觉得按江阳说话算话的性格，他肯定能做到的。
“把手给我。”江阳依旧凶巴巴的。
周六六老老实实把手伸到江阳面前，江阳从包里拽出包消毒湿巾，上手就狠狠擦着周六六的手。下手很重，看着像是能秃噜下一层皮来。
江阳边擦边教育：“你以后能不能动动脑子，五百块你干什么不好你买这破玩意。有细菌的东西你居然还敢藏，藏了也不处理，手也没洗的周六六，一使力，把擦过手的湿纸巾扔进了车站边的垃圾桶
这小子不靠谱。”
周六六是打不得，夏凡还是可以的。江阳咬牙想着。
“那找谁？”周六六问。
江阳都快把牙咬碎了，“找，我。”
周六六还想问清楚，林程那边已经打到了车，就这么被江阳推着上了车。
出租车风驰电掣，一路绿灯畅通无阻地到了一中。江阳下车就给在体育馆里的教练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后不多会就有个剃着平头的中年男子穿着运动服匆匆赶到一中的大门口。
一见到江阳中年男子就恨不得来个拥抱，被江阳嫌弃地躲开了。
中年男子是江阳篮球队的教练，也是双语的体育老师，主要教高一部的，姓肖，性格很是活泼。可以说，活泼过了头。
肖教练改拍江阳的肩，“你小子，我怎么求你来你都不来，怎么自己来了？”
“我手受伤了也打不了。”江阳依旧很嫌弃肖教练的动作，离他远了点，站在周六六身边。“想进去看比赛，带我们进去吧老肖。”
“瞎，我以为什么事呢，跟我进来吧。不过你可要帮忙部署下战略，现在局面不是很好，一中那帮毛小子嚣张得很。”
“行行行。”
肖教练走着走着，忽然绕到了周六六身边：“哈，这是不是你经常提起来的周六六啊。”
被cue的周六六一脸问号。
江阳猛地上去隔开两个人，耳尖微红，“对，就是那个巨傻的。”
周六六抬手就打，“江阳！”
肖教练呆愣，只有林程和李木子笑而不语。
“哎，要是你的手没受伤就好了。”肖教练带着周六六他们到了体育馆内部，球场正中场休息，周围一圈各坐着不同学校的学生，两队的啦啦队正在热场。“不然哪能让一中追上那么多。”
江阳瞥了眼计数牌，回道：“还行，能追回来。”
肖教练点点头，江阳都说能那肯定可以：“我还以为这次四校联赛可以看你大杀四方了。”
“下次吧。”江阳神情淡淡，把包扔给了周六六。“周六六，跟林程木子李他们去看台上，别乱走，等会我回来找你。”
周六六手忙脚乱抱住包，“哦。”
周六六再一回头就看见林程带着李木子已经坐在了后面不远的看台上，正对着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们说，江阳是不是也很看重这次比赛？”周六六抱着她跟江阳的包坐在那，看着场边上和双语球队队员们商议战略的江阳，认真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闪亮。“我突然也觉得好可惜啊。”
李木子接过林程去买回来的冰淇淋，“你不是来看沈川的吗？如果江阳没受伤，沈川可上不了场，他只是个替补。”
周六六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可是江阳还是很可惜。
周六六每天吃完晚饭都会去操场遛食，一边手里的棒棒糖一边看操场边的篮球场上运动的男孩子。江阳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篮球场，技术很好，经常赢得旁边观战的男生女生的喝彩和尖叫。
“你要是过意不去，觉得可惜，就好好谢谢他吧。”李木子突然说，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周
六六。“吃糖吧。”
周六六接了糖，拆了糖纸就扔进嘴里。
李木子见周六六并没有什么反应，轻轻摇了摇
头。
在宣布要开始四校联赛的时候，周六六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样，回家的路上叽叽喳喳了一路。江阳也很配合地接了一路的话，只有李木子和林程被吵得有点失神。但周六六话头一转就到了沈川身上，惋惜不能在这样大的场合看到沈川。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天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云，江阳的表情看不清，路灯下晦暗不明的。周六六问：“要是有人受伤了的话，沈川会上场吗？”
答案很明显，沈川会上场，从一个替补成了正
式球员。
然后江阳就莫名其妙地受伤了。
李木子没说明白，侧身看向已经支起速写板的周六六，她正在专心地用炭笔画着速写。
隔着林程，李木子看不清楚她在画什么。
大概是作业吧
李木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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