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篇：提瓦特幼儿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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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的第一个孩子是曾经的园长兼保育员荧老师捡来的。
捡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垃圾堆边上和一只抱着小半个吃剩苹果的老鼠大眼瞪小眼。灰色袍子松松垮垮地罩在他身上，宽大得露出一侧的瘦弱肩膀，他得时不时匀出手往上拉一拉，防止那件比起衣服更像是破布的外袍滑下来。
这孩子引起了偶然路过的旅者荧的注意，她轻轻走到他身边。
“老鼠先生，可以把你手里的苹果给我吗？”他神色认真地和老鼠商量。破破烂烂的外袍之下一只手踟蹰着没有伸出去，进退两难地停住。
荧感到有些好笑，但更多是心疼。她从包里找了找掏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蹲下来递给他。
“老鼠先生说他只有这一个苹果，所以不行。但是我有很多苹果，可以分给你。”
迎着他惊喜的目光，她笑了笑。
“给，吃吧。”
“谢谢。”
他接过去，小口小口快速啃完了苹果。吃完之后，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很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小声问：“还有吗？”
荧便把包里所有的苹果抖出来给他。红通通的果子多到夸张的在他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哇——”他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后很不客气地扑到那座山上。
“你叫什么名字？”
“温迪。”他捧着几乎比脸大的苹果头也不抬。
“你的父母呢？”
“父母？”他学着她生涩地念出几个音节，似乎对这个词很陌生。停下手里的动作，偏头想了想，说：“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亲属，我是说，和你长得很像的人？”荧怕他不理解“亲属”这个词，特意解释道。
“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他转过脸。脏得看不出本来肤色的脸上一双明亮澄净的眼睛看着她。“死了。”他的情绪突然变得很低落，手里的苹果也不吃了。
“……”让小孩子伤心的罪魁祸首荧后悔得想打自己一顿。但事已至此，她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企图分散他的注意。
“嗯……嘶……”但和一个刚认识且疑似被抛弃的小孩子找共同话题不是容易的事，荧不自觉紧皱眉头。
“想不出来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哦。”温迪又开始吃起了苹果。
好像反过来还被一个小孩子安慰了，荧想。被那双眼睛看着，心头的焦躁自责不觉被抚平了。
“你的眼睛很好看。”她发自内心地夸赞。
“这算是属于成熟大人都要学会的客套话吗？”
“我说真的！”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早熟！荧气急，怕他不信，又说：“颜色很好看。像……”一向口舌拙笨的她在关键地方卡了壳。
“像？”
“像……呃。”荧注意到他眼神里隐隐的期待，压力更大了。好在她急中生智，还是想了出来，“像春天。”
这个比喻有些奇怪。温迪好像没有理解，疑惑地“嗯”了一声。
“像有草，有树，有风的明媚的春天。”
“谢谢。”他开心地笑了，脸上终于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
这一关算是过了，荧暗自松了口气。
太阳躲进了云层，光线变暗了。一阵风吹过，荧突然感觉有些冷，搓了搓裸露的手臂。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阴云不知什么时候聚拢来，要下雨了，这里不宜久留。再者停留的时间不短，也该动身了。
荧盯着专心啃苹果的小孩看了看，觉得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不放心，试探着问：“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嗯？”
“我会照顾你的！每顿都会有苹果，然后、然后……”荧急忙保证道，额头紧张得出了汗。
“好啊。”他笑着说。
又来了，那种被小孩子包容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感觉还不错。荧也笑了。
最后旅者还是没有继续她的旅行。温迪的存在让她意识到还有许多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需要帮助。她停了下来，在蒙德与璃月的交界处建了一座房子，说要开一家幼儿园。
“以后温迪就可以拥有很多很多玩伴啦。”她边说边叮叮哐哐往屋子上钉牌匾。
“要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的话，为什么是‘幼儿园’呢？‘孤儿院’更符合才对吧”温迪抬头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荧，好奇道。
“那样不是显得很可怜吗？”荧不假思索道。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啊啊啊！不是的，温迪你听我说……”反应过来后，她手里的工具也不要了，随手一扔，就想从梯子上下来和他解释。
“呜。原来是因为我很可怜才……”他两只小手捂住脸，从指缝间传出好像哭泣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他捂着脸摇头，甩得两条辫子一晃一晃。
“对不起嘛……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荧泄气得也有点想哭了。
“今天要多一杯苹果汁。”
“可以！这样就可以原谅我了吗？”荧目光热切地看他，恨不得透过他的手看到他的现在的表情。
“晚上要吃苹果派。”
“没问题！”
“吃完饭不想洗碗。”
“好。”
“柜子里的酒要分我一半。”
“什……！我藏得那么小心了，你怎么会知道？”
“不答应我就哭了哦？我真的会哭了哦？”
“喂……”
“我哭了呜呜呜。”
“你完全是装的吧！想喝酒？好，我答应了。还有什么遗言现在一起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温迪放下手，看见了荧气得涨红的脸和捏住的拳头。
“诶嘿。”好像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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