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但弹幕提醒的到底是晚了——在斋藤森的手搭上门的一瞬间, 他便被吸入进去。
中原中也：“……boss！！”
他试图闯进去，却被旁边的五条悟给摁住。
中原中也一脸不爽地转过头：“你个混蛋……！没看到boss被吸进去了吗！”
五条悟：“我知道。”他眸光轻轻闪动：“但这里，可是领域啊。”
在六眼的世界之中, 看似平平无奇的门已经变成严严实实的球体，不给人轻易踏入的机会。
五条悟当然有信心破坏这个领域。但问题是——五条家内, 或者说阿森母亲所居住的地方，为什么会生出领域呢？！
＊＊＊
起先是一阵眩晕感, 再然后就是脚踏实地站在地面上的感觉。
耳边伴有滋啦滋啦的声音, 时时刻刻让人觉得烦躁。而在这种情况之下，斋藤森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在看到这一幕, 也止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来。
以他自身为线, 所看到的世界恍惚划为两条。
左眼所看到的世界，便是红月当空, 池子化为死水, 没有一丝生机。
而右眼所看到的世界……便是晴空万里, 连带着太阳洒落在身上，都是那般的真实。
很奇怪。
这种场面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些。
就像是两条不同的时间线, 强行融合一般。一旦从这边踏入另一边, 也会踏入不同的时间线，来到不同的地方一般。
最重要的是——
右边的世界, 还摆放着小木马摇篮这种诸如给小孩子享用的东西。
周围小桥流水，更是增添了几分安心。
斋藤森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擅自行动。在察觉到五条悟与中原中也没有出现的一瞬间，他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这位母亲, 想要单独见他一面呢？
他拿出手机, 准备给二人发信息。
打开一看, 信号空格，相对应的时间正以十倍的速度往前跑。
刚刚还是早上8点，按照时间才不过早上8:10。但是……在这么一个喘1息、思考的过程中，就已经变成了9:50了。
斋藤森收起手机。
看来，领域之内，时间是无比混杂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值不值得信任。
斋藤森稍加思索决定探索一下周围的环境。左边俨然一副有危险的模样，值得探查。而右边显得太过于安逸，想必正常人都会选择另一边。
但是。
在领域中，看似正常的东西反而更加危险。
斋藤森思考几秒后，便转过身准备去右边看看情况。可就在这一瞬间，从左边传来一个声音，声音里带着恐惧与害怕，但却准确无误地喊出他的名字：“阿森——不要去那边，危险！”
斋藤森猛地顿住。
这算是领域之中的小把戏？但母亲就算是想要跟他玩的话……也不至于搞个中年人出来吧？想要针对他的喜好，应该把爱丽丝那种可爱款的放出来呀！伊莉雅这种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会放松警惕啊！
总之！
绝对不会是中年人！
或许是他的迟疑伤到了那位中年人，中年人声音哀怨：“阿森——我是你父亲啊！”
哦？
问题来了。
他那位父亲常年不联系人，神出鬼没。
除了把他送到爱因兹贝伦家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回来以后又是冰冷冷几条。除此之外，再无瓜葛。
现在放出这种情绪，一点也不符合您平常的情绪设定呢。
斋藤森不想搭理对方，继续往右走。可就在这一瞬间，身后的拉扯感直接让他偏向左边。
在不经意之间，他看到那破旧的袖子，与那满是茧子的手，还有那抵在他脚边的腿，刚好是在左右世界的中心线上？
在被拽过去的一瞬间，斋藤森脑子里止不住地放出一个迷惑：假如，这个人真的是他这具身体的父亲，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愿意前往光明，反而更愿意在血月之下呢？
思考只是一瞬间。
斋藤森被拽过来以后，看到了中年男人的模样。
男人比他稍高一些，黑色的头发微卷，穿着衬衫跟风衣倒也人模人样。就是眼中带有红血丝，胡子拉碴，俨然一副废大叔的模样。
“哈哈哈哈阿森，不好意思啊，明明咱们好不容易见面，我却是这副模样……”男人扶着额头，尴尬一笑，将眼中的疯狂遮掩起来。
看起来人模人样。
但是——斋藤森看着这副面孔，只感觉对方戴上一张假面具。
“没关系。”斋藤森熟稔地挂上平凡人的微笑：“我不会嫌弃父亲的，就是母亲她……”
提到“母亲”这两个字，男人明显颤抖了一下。他捂住嘴，满脸哀伤地低下头，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
“你母亲……变成了怪物。”
“看到这个领域了吗……她是想要杀掉我们。”
“我之所以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男人抬起头，眼中带泪，他伸出手指指向右边光明所在的小木马。
“看到那些小孩子的玩具了吗？”
“那是你母亲对你的诅咒……在这片领域之下，时间混乱，可唯有摔碎那些玩具，才可以获得短暂的安全期。”
斋藤森痛苦地皱起眉头，看向父亲的眼神里带着心疼。
然而内心就是：好拙劣的演技，让我来演！
“这些玩具……母亲很讨厌我吗？”
男人轻轻地晃了晃头：“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明明与她相爱的时候，她是个标准的古典美女。纵然她降生在五条家，一举一动都受到五条家的监控……但她还是憧憬着家庭，憧憬着爱情。”
“昔日里那么美好的女子，竟然……”男人别过头，忍住悲伤，俨然一副为妻子伤心的感觉。
斋藤森低垂眸子，隐下那探究的眼神。
如果还未前往爱因兹贝伦家，那个完全没有记忆可言的他，听到这段话想必早就贪恋父亲的温柔，怀疑起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了。
但是，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若有若无地拿回一些属于［森鸥外］的记忆以后，一些潜意识的思考，也跟森鸥外的思考挂上了钩。
说到底。
他出现在领域之中，母亲并未出现伤害到他。倒是这位父亲，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出现了破绽。
问题来了——他这位父亲说了这么多话，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那母亲，现在在哪里呢？”
正在假哭的男人猝然一僵。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单纯的儿子竟然没有上钩！他还以为，这个儿子绝对会听信于他的话，进而成为他的武器。
可现在看来……工具人显然是多了会思考的能力啊。
男人思考着，可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又挂上了悲伤的神情。
“你母亲……在对面。”
“你知道的……摔碎了那些诅咒你的玩具，我才能有片刻的安全期。但她实在是太讨厌你了，所以会尽可能地在这个时间点多创造一些你的诅咒之物。”
“而且阿森！你应该感觉到你最近身体在变好吧！”男人自信地握紧拳头：“这就是爸爸我的功劳哦？要不是我时时刻刻摔了这么多，你这个病……是不会好的。”
“……我的病？”斋藤森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父亲早就知道我这个病，寻常手段治不好？”
男人猛地一顿。
紧接着，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表情顿时变了：“糟糕，马上就要12点了！”
“12点一到，两个世界就会进行融合！到时候你母亲又会出来找我们了！”男人一脸紧张，斋藤森也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来。
“父亲，那怎么办呢？”
男人看着儿子乖乖询问他的样子，唇角止不住地翘起来。可见儿子始终看着他，他轻咳一声，说道：“整个领域的中心点，就是那片玩具之地。”
“那是你母亲对你的怨恨、对你的诅咒的聚集之地！”
“我平时摔了一些，但也只能减轻一些你的伤痛。可若是由你这个被诅咒的人去破坏的话……你母亲就会重伤！”
斋藤森：………
你这期待的眼神，都要藏不住了。
他垂下头，抿了抿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破坏那些东西，母亲会受伤的。”
男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母亲都要害死你了，你还要担心她？！”
男人深吸一口气，伸手拽住了斋藤森的手，站在两条线的边缘。
他不时摸着手机，当时间来到12:00的一瞬间——天空之上，血月重合。
某种尖锐的声音，宛若伴奏一样，响了起来。
男人听到这个声音，表情猝然一变：“快，阿森！快走过去！！”
“随便拿起一样，破坏掉，你母亲就会重伤。”
“快——”
站在玩具边缘，斋藤森看着被男人松开的手，微微歪头：“父亲不进来吗？毕竟如你刚刚所说——这里是安全之地。”
男人一脸坚定：“阿森，我不能耽误你。”
“只有由你亲手破坏掉这些诅咒物……你身体里那不可治愈的绝症，才能被消除。”
见斋藤森迟迟不动。
男人止不住地焦急起来：“快啊，阿森，你在磨磨蹭蹭什么——！”
“再不快点的话！你母亲就会来！到时候死的可是我们啊！”
许是这话让斋藤森有了动力，他那慢吞吞地步伐，一下子变快，来到一个明显是几岁孩童玩的小木马面前。
周边玩具都很多。
包括了一岁，乃至于十几岁的玩具。
这样珍贵且心意满满的玩具，说是诅咒他的东西？
斋藤森低垂眸子，手指轻轻地划过眼前的木马，上等料的手感，即便是还未恢复记忆的他，也能轻易感受到。
斋藤森眨了眨眼睛。
他那便宜父亲叫嚣起来：“阿森！不要犹犹豫豫的！再不破坏的话……你的身体又会衰弱！到时候，死的就是你——！”
一声令下，男人本以为饱尝伤痛的斋藤森，会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木马破坏掉。
但是。
斋藤森在听到这段话以后，随意地靠在木马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中的眸色如天上血月一般，令人深陷其中。
“真的是这样吗？”
他轻轻地笑了笑，随手拿起旁边的小风车，朝着它吹了一口气。
风车嘟嘟嘟地转了起来。
“不得不说，父亲你的演技实在是太烂了。”他几乎是用那种嘟囔着、抱怨的声音说道：“好好的一场大戏，被你演成这副模样……你不应该站在这里，应该花个几十万上个演技班，控制一下你的微表情。”
男人面容一下子扭曲了起来，但是很快，他扶着脸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阿森……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父亲啊！有你这么怀疑自己父亲的吗？”
“没怀疑哦，只是单纯评价一下罢了。”
斋藤森晃了晃手中的风车，开始思考现在把爱丽丝叫出来的话……爱丽丝酱会不会喜欢这个玩具呢？
毕竟……
玩耍中的爱丽丝酱，也超级卡哇伊！！
啊——好想尽兴地拍下来啊！！
他忍耐着心中的激动，而男人却是气急败坏起来。
“斋藤森——我是你父亲！让你拥有生命，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在这片土地之上！”
“拥有生命？自由自在？”斋藤森偏过头，深红色的眸子宛若深渊一样，让男人止不住下坠的感觉。
“……你，你都知道了？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啊……”男人一副精神崩溃的样子，抱着大脑开始摇晃起来。
“不，不行……”男人复而抬起头，充满红血丝的眼珠子一下子冒出红光。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那疯疯癫癫的话语，让斋藤森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伸出手，异能力的丝带开始转动。
可是，就在他即将发动异能力，让爱丽丝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扑过来的蜘蛛女，一下子朝着男人撞了过去。
蜘蛛女愤恨着撕咬着男人的身体，惨叫声从男人嘴里“啊啊啊啊啊啊”的发出。
可男人到底是追求至上武力跟禁忌的魔术师，在反应过来后，他翻过身来，便是狠狠殴打起蜘蛛女来。
“该死的臭女人——你想做什么！！你难道想独吞阿森吗！”
“啊啊啊啊啊啊还敢咬1我！”
男人疯狂地殴打蜘蛛女，连带着拳头也染上血红印迹时，冰冷的刀锋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刷地一下，冷汗流了下来：“阿森……你，你想要杀了我吗？杀了养育你的父亲吗……”
斋藤森低垂着双眸：“怎么说呢，你说话奇奇怪怪地，让我忍不住感慨——我真的是斋藤森吗？”
男人：“……你，你在胡说什么！你就是斋藤森！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他压在身1下的蜘蛛女，瞄准机会，那尖锐的牙齿一下子咬到了他的大动脉。
蜘蛛女死死咬1着，愤恨的眼神在撕咬着男人大动脉的一瞬间，与斋藤森那双平静的眸子对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男人捶死挣扎起来。
他抬起手，重重地捶打着蜘蛛女的头部。第一次命中，可第二次……就被斋藤森握住手腕，往后一折。
“咔嚓”一下，那令人牙酸的声音响了起来。
血液快速流失，男人眼前在变得恍惚起来，即便是手骨折也无法让他更加清醒。
“该死的………我的力量……”
“我的一切……”
“明明，你是，我，向神明……许来的……武器啊……”
“为什么……”
“为什么……”
男人死死地瞪着斋藤森，最后没有了呼吸。
斋藤森对于男人的死亡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不如说，对方所说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是武器？
还是向神明许愿来的？
过多的迷惑充斥着大脑，只是余光看着那不安的蜘蛛女，斋藤森从怀里拿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蜘蛛女唇边的血迹。
蜘蛛女显然被他的行为所震惊到，非人类的眸子止不住地颤动了起来。
“不要乱动哦，母亲。”斋藤森轻轻一笑，“这样，会擦不干净的。”
蜘蛛女，或者说，名为斋藤森个体的母亲，在听到“母亲”这一称呼起来，止不住地哀嚎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我太丑陋了，不配成为你的母亲。”
“怎么会呢？”斋藤森别过女人额前散落的头发：“在我眼里，您是最漂亮的人。”
泪水从女人的指缝间流出，她止不住地呜呜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自己那锋利的爪子，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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