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隐晦的目光
“看王二那色狼样子，怎么可能放过溜到嘴边的肉。”
“那姑娘要被王二糟蹋了，真是可惜了……”
“那又能怎么样，赵家的人，谁敢管？”
……
当李仇跟着老冯去看那位无名美人的时候，周围人群中传来这样的谈论。李仇心中顿时明白了，那个挑衅自己的王二，怕不是正在干强抢民女的勾当。
“冯叔，你怎么看？”
老冯表情严肃，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看。王二披着赵家的虎皮，那姑娘身边若是没有倚靠的话，恐怕逃不出王二的手掌心。”
李仇心中回想起，刚才在酒馆中老冯所说的话。
同为赵族内的成员，王二之所以能如此嚣张，甚至敢于阴阳怪气的顶撞领队赵岩，原因在于其是赵家大公子的小舅子。
而在赵族内，大公子赵有朋是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人。
王二仗着赵有朋的势力，虽然在赵族位于的临城还有所顾忌，但出了临城就难免趾高气扬，为非作歹起来。
只是碍于赵家大公子的面上，大家不得不退让三分。
二人又越过几座低矮的建筑，前方豁然开朗。
空地上三三两两散布着人群，中心是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少女。
当看到少女的面貌时，李仇不禁为之一呆，这当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少女穿着稍显贴身的红色长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弱不禁风的体态。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几乎完美无暇，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
此刻少女脸上梨花带雨，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白皙脸颊上挂着浅浅的泪痕，配上她纤细柔弱的腰肢，不要说男人，就是女人看见了也会生出怜爱，从而温柔的将其抱在怀中。
不过，李仇倒也并没有出神太久。这少女虽美，论起颜值来，苏雪也一点不比她差。而琴师那种从容清雅的气质，远不是这少女所能比得上的。
所以面对这种美人，李仇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力的，不像其他人那般久久移不开目光。
“啧啧，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这时，老冯也从视觉冲击中缓过神，不禁咋舌起来。他转过头，看见李仇目光清澈，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样子，惊道：“老弟，你这定力可以啊！都快比的上我老冯了！”
“呵呵，冯老过奖了。”
……
“小娘子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王二站在红衣少女的面前，身材高大的赵虎站在他身后。
少女柔怯怯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细声细气的道：“奴家名叫纪鸢儿，父母亲族被歹人劫掠，奴家侥幸逃到这里。”
声音虽然细微，却如同初晨早起的百鸟鸣唱一般，动听悦耳，直击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同情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如果说众人刚开始只是奔着看女人的目的，那现在所有人看向少女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王二也不例外，然而同情之下，他眼中的色欲反而越来越浓烈，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
柔弱不仅会使人同情，也能使人产生强烈的征服欲望。
“纪姑娘虽然遭逢不幸，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一定能顺风顺水的。不知纪姑娘现在有什么打算？我王二一定竭尽全力帮助纪姑娘。”
王二目光灼灼的盯着纪鸢儿，从头到尾，他几乎没有挪开过目光。
似乎是被王二炽热的目光看的害羞了，纪鸢儿羞涩的低着头，听见询问，她本就晶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泪珠滚滚落下。
“奴家打算在这里等待我父母的消息，他们都是好人，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纪姑娘一定不会失望的。”王二连忙点点头，然后顺着话说道：“不过纪姑娘人单力微，恐怕有许多不便，我们赵家愿意为纪姑娘提供住所。”
“而且赵家的势力遍布荒野，有我的帮助，纪姑娘很快就能找到令尊的下落。”
王二这几句话说出来，李仇听到周围响起一片片的哀叹。
哀叹一朵白莲花将要被一头猪拱了。
显然，王二的提议完美解决了纪鸢儿面对的困境，后者很有可能会答应下来。
“这个……这个是不是太麻烦王公子了……”犹犹豫豫的口气。
果然，纪鸢儿心动了。
王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微笑道：“不麻烦，不麻烦，能为纪姑娘服务是我王二的荣幸。而且对我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纪姑娘千万不要客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
“可是，可是奴家想一个人在这里等消息。奴家母亲从前告诉奴家，不可以接受陌生男人的帮助。王公子，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
纪鸢儿不经意般扫了一眼人群，脸上露出满含歉意的表情，配上她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人难以生出埋怨的情绪。
也不知是不是纪鸢儿察觉到了王二的恶意，居然拒绝了对方的帮助。
…
“啧，看来这小美人还挺聪明的，只是可惜了，王二不会放过她的。”
老冯跟李仇二人站在人群外围。
李仇问道：“这么说就是要强抢了？”
“那肯定的，哄骗不成就强抢，一向是这小子的拿手好戏。”
…
王二脸色有些不好看，强装出一副笑容：“此一时非彼一时，难道纪姑娘不想救你的父母吗？”
“奴家不愿意做违背父母教诲的事，请王公子见谅。”
纪鸢儿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有些不安的退后几步。
王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纪姑娘，事有先后，你父母的下落不明，你怎么能如此迂腐顽固，我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比较好。”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十分不客气了，带着某种威胁意味。
“王公子，你别生气，奴家只是想等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如果，啊……”纪鸢儿有些害怕，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王二恼羞成怒，不再指望用言语说动纪鸢儿，他上前一把抓住后者的肩膀，打断后者的话，然后强行拖着纪鸢儿的身体往外走。
“纪姑娘，你太天真，不明白这荒漠的险恶，没有别人帮忙是不行的。还是跟着我王二走吧。”
“王公子，你别这样，快放开……救命，救命啊，求大家帮帮奴家……”
纪鸢儿被抓住肩膀，拼命挣扎，想摆脱王二的控制，然而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是王二的对手，只能绝望的看向围观众人，期望能获得帮助。
纪鸢儿的求救声还是有用的。
也许是美人的魅力足够大，纵然王二平日里恶名远播，这时还是有不少人发声。
“住手！”
“光天化日的，怎么敢强抢女人？”
“一个男人，怎么有脸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
李仇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右手放到青铜剑上，握住剑柄。
然而，虽是意动，却终究没有拔出来。这一刻，父亲李化的话在他耳边回响着——
“这个世界是一片丛林，想要在其中生存下来，就要把自己变成野兽。既要拥有野兽的力量，也要像野兽一样冷酷。”
……
众人的讨伐声势浩大，然而王二压根不吃这套，他恶狠狠的瞪过去，吼道：“哪个敢阻止老子帮助纪姑娘，给我站出来！我王二从今以后跟他没完！”
声浪一下子都平息下去了，现场安安静静的。
王二势力大，很不好惹，要大家仗义执言，说几句公道话还可以，真的要去跟王二火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哪怕是为了英雄救美。
把美人救出来，自己却被弄死了。这种事儿没几个人愿意干。
见到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震慑住了众人，王二哈哈大笑起来，强迫纪鸢儿跟着自己离开。
“不要啊……求求你们帮帮奴家，奴家不想跟他走……呜呜呜……”
纪鸢儿见没有人愿意帮忙，绝望的哭泣起来。
没有人敢跟纪鸢儿对视，纷纷惭愧的转过头。
李仇更是心生不忍，紧紧的握着青铜剑。
…
纪鸢儿最终还是被带走了，留下在原地徒劳叹息的人们。
不知为什么，离去之前，纪鸢儿的目光似乎在李仇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这个举动很隐晦，连李仇自己没有察觉到。
…
老冯同样注视着这一幕，他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一会儿，他对李仇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冯太多疑了，总感觉这姑娘有些问题啊。”
“是来历吗？”
“对，不太正常。要说她柔弱吧，就她一个人从劫匪手中逃脱出来，而且看她的灵力波动，可是感应灵境上位了。要说不柔弱，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李仇若有所思，被老冯这么一提示，他也感觉好像确实哪里不太对，只是到底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唉，算了算了，管他呢，也许纯粹就是人家长的好看，运气好呗。走，我们还是回去吧。”
同样思来想去得不出结果的老冯放弃了，拍拍李仇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去喝酒去。”
“好。”
李仇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李仇情绪低沉，很少说话。
他在回想刚才的那一幕。李仇本来很想出手，但最终还是压住了心中的冲动。
他遵循了父亲的教诲，却不知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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